这么狐疑着走出了厢房,就见顾清安站在结账处,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转身一笑道:“你便在这先住下吧,我到时候再给你寻个好去处。”
说罢,就犹如一阵清风翩然离去。
付完钱客栈的掌柜自然是得到了顾清安的指示,挥挥手,将一个在打瞌睡的小二叫醒,吩咐他来招待楚惊鸿。
“这位姑娘,请随我来吧。”
在小二的指引下进了一个还算干净的房间,刚进去她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闻起来心旷神怡,虽然里面陈列简单,但别有一番雅致的韵味。
打量了会四周,楚惊鸿突然想起之前被她叫走的齐燕修,他刚刚离开居然也没有再回来继续跟着她,已经足够信任她不会逃跑了?
罢了罢了,他没有回来自己不是应该高兴的吗,还纠结这些做什么。
只不过为什么她会有些怅然之感。
二皇子府内。
齐燕皓正闭眼卧在榻上休息,耳边响起一个凌乱的脚步声,他连眼皮都不曾抬起,便开口道:“说罢,今日打探道什么消息,齐燕修可有什么异动。”
来人一身黑衣,恭敬地对着齐燕皓福了福身道:“回殿下,太子并无不妥,只是……”
“只是什么。”
齐燕皓的耐心有限,最听不得人话说半句,此时说出口的话语气里不免带了些愠怒。
这强大的威慑力引得黑衣人浑身一抖,‘砰’的跪在了地上。
“只是小人跟着楚姑娘去国师府看见一人,在下从未见过那人,只是听她们的谈话说是国师之子。”
“国师之子?”齐燕皓挑眉。
之前说国师府里藏有一人是国师的私生子这个事情他也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还能跟楚惊鸿扯上关系,这事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齐燕皓带着笑意的眸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令人不免有些胆寒。
入了夜,刚刚洗净身子,准备休息,一只脚正欲踏上床榻,一阵敲门声起,她不得不又缩了回去。
这么晚了,会是谁敲门?
除了顾清安知道她住在这里,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敲门声不疾不徐,来人似乎很有耐心。
打开门,趁着夜空中挂着的皎洁月光,楚惊鸿很轻易地看清了那张脸,确实是顾清安无疑。
她有些讶然。
但此时的顾清安看起来面色比平常要凝重。
“进去再说吧。”
顾清安转头打量了四周一眼,确定无疑之后,走进了房内。
“此次前来,我就是过来同你相商白天一事。”
白天一事?他不是很明确的拒绝了吗?难道说…..
“白天我们在厢房谈这件事时,我发现有人躲在窗外偷听,所以便制止住不让你继续说下去,有失礼之处,还望多包含。”
顾清安面带歉意。
既然是因为白天有人在偷听,所以才拒绝她的,她自然也不可能多责怪他,再者说,倘若这个忙他就算真的不帮,她也不会怪他的。
若不是因为自己身处这趟浑水正中,她也不会想趟的。
她笑道:“怎么会呢,顾公子是有苦衷的,我自然不会责怪与你,而且你还帮我寻找住处,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怪你呢。”
“多谢。”他笑,后又继续道:“楚姑娘接下来是有什么打算呢?”
她目光一凜,放低了声音道:“这昏君当道,二皇子手握重权,实为太子殿下却处在卑微的境地,眼下我唯一的出入便是扳倒齐燕皓。”
顾清安微愣了下:“扳到二皇子?”
楚惊鸿点头:“眼下皇上不也是听楚燕皓所言一步一步走,这次除名册事件少不了齐燕皓在其中推波助澜,现在扳倒他是唯一的解决途径,那个昏君,还不足为惧。”
顾清安支着下巴思索了会:“父亲跟我说过,太子殿下是命定的下一任帝君,我们还是先等待时机,说不定还有转折。”
“也说不定是傀儡皇帝吧。”转折,还能有什么转折,齐燕修之前都被齐燕皓打的心甘情愿,足以表明他的衷心程度了。
“眼下没有足够实凭,就能够将二皇子扳倒,毕竟还不清楚敌我实力,倘若这除名册真是他在皇上面前吹耳边风的话,那么就只能说明,他很可能里通外国。”
顾清安这个大胆的猜测不禁让楚惊鸿一愣,反应过来时觉得他的这句话不无道理。将大齐根基弄垮,再让别的国家乘虚而入,这样子的话,他齐燕皓不就自然而然的坐上皇位了吗?
届时只需要在发展一些新的能人文者,不就是一件轻轻松松的事情?
果然,齐燕皓的狡诈程度还不单单只局限于她上一世对他的认知。
原来,得不到楚相的附庸,便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吗,真是叫人意外啊。
“所以眼下我们最主要的便是将匈奴赶走,不让齐燕皓的计划得以实施,接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顾清安沉吟了会,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只不过,楚惊鸿的脑海里又蹦出了一个问题。
如果齐燕皓真的跟别的国家勾结的话,怎么又会煽动皇上同意她的提议?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他的作风啊。
“怎么,太子殿下不监视你了吗?”
正在她疑惑之际,顾清安突然的发问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也不懂齐燕修突然间的监视以及突然间的离开,目的是为何意,怎么想也想不通。
突然间的出现撩拨了她沉寂许久的心起了波澜,又突然消失,下次再见时,说不定还是那样一副冷然模样。
“我不清楚。”楚惊鸿实话实说。
“那我便不多做逗留,先走一步。”
话音一落,顾清安便起身离开,慢慢地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月色透过镂空的雕花窗,照在了齐燕修精致般的轮廓之上,他额上冒出的层层细汗,在月光的照耀下显的清晰无比。
即使是睡的深沉,但是那好看的眉头却仍微微紧蹙着。
嘴唇不停地蠕动着,好像是在呓语着什么。
“母后…..不要….我不要这太子之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