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昨天自牢里出来后就没有再进过食,现在看到这几个白馒头,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正在冲她叫嚣控诉着。
没做多想,就拿起这几个馒头开始啃咬了起来,狼吞虎咽着,哪里还有平时大家闺秀的模样?
将那馒头解决的差不多了以后,楚惊鸿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好像吃的太急,也没有给他留一个半个的,毕竟这馒头也是他买的,也不知道他吃过没有。
抬眼偷偷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面无起伏,她这才放心地将剩下的半个吃完。
“将衣服换上吧。”
她闻声抬首,映入眼帘的是一件折的整整齐齐的粉色长裙,下意识的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囚服,脏乱不堪,上面甚至还有几个小小的破洞,想来也是昨晚那几只老鼠的杰作吧。
不过穿着囚服,确实也不便上街。
接过他手上的衣服,四下寻找着隐秘地方,可是这破庙到底是破庙,一览无遗,连原本的帘子也被老鼠啃得稀稀落落的。
想来齐燕修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很是识趣地离开了。
换好衣服后,她便马不停蹄地往国师府的方向奔去,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顾清安的答案。
只不过这个时间点去,好像也多有不便。
这么想着,放慢了脚下的步法,突觉脸上难受黏腻的很,想到确实在地牢里有几日未梳洗,之前没睡好就是因为身上的味道受不了,但是昨晚她都没有意识到身上的不舒服。
思及此,她只觉脸上发痒,想要寻一处干净的湖水洗漱一番。
很快地便找到了一条小溪,她往溪水里面看去,倒映出的自己,发丝紊乱,脸上的泥土遮住了原本的面貌,若不是身上的衣服还算整洁,不然这副模样走出去,也是会被人当叫花子一般对待。
用手舀起一把溪水,往脸上泼去,胡乱地摩擦着,等到确认自己脸洗净之后,她又解开了如瀑的长发,用手做梳,慢慢打理着。
站在远处的齐燕修见此,心不可察地微动了一下,面上仍是不多做表现,无波无澜
平时都是灵儿的巧手替她梳的发髻,眼下灵儿不在,她也只能自己上手,太过繁杂的她也不会,只是拿起一缕青丝绾至脑后,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疯子就行。
在那小溪边又逗留了会,见日上三竿,楚惊鸿这才动身向国师府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到了国师府门口,她就有些踌躇了。
自己的身后还跟着齐燕修,她倘若在他的注视下进去了,他会不会跑到皇上面前参她一本?
那样子,就连顾清安也是会被牵扯进来的。
还是先想个办法将齐燕修甩掉再来见他吧。
思及此,她转身欲走,身后面适时地响起一个声音,如一汪泉水荡起涟漪般清澈好听。
“楚小姐。”
她转身看去,入眼的果真是顾清安温润如玉的面容。
见他站在国师府门口外,楚惊鸿面上一喜,这个举动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可以出府了?
“顾公子,你这是…..”虽能猜到了大概,但是还是还要再确认一番。
“楚小姐,如你所想,我父亲同意我出府了。”
顾清安回答着她的话,但是视线却定在了距离稍远的齐燕修身上。
再看向楚惊鸿时,眼里已经带了一丝疑惑。
“太子殿下?”
楚惊鸿笑着解释道:“若没有人监视,我还真不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闻言,顾清安了然般的点头,虽还有疑虑,但是也不便多问。
两人寻至一个地段较为僻静的客栈,刚想踏进门口,就见齐燕修还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楚惊鸿也是考虑到之后他们谈话的隐秘性,心里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她还是想开口让他先离开一会。
这么想着,她转身,在触及到他的视线时,齐燕修就如看破了她的心思一般,脚上的步伐一顿,霎时就离开了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他这举措,倒是让楚惊鸿愣了愣,昨晚让他离开,他怎么样也不肯,怎么眼下走得这么干脆?
不过她也没再细想,便跟着顾清上了厢房。
以免隔墙有耳,楚惊鸿进厢房前特意扫了一遍周围,确认无可疑人物后,她这才跟着进去。
顾清安沿桌坐下,拿起桌上摆放着的茶壶,到了两杯茶,将一杯放至她眼前后,便拿起手边的另一杯浅酌一口道:“楚小姐,说说吧,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我知道你并不是想让我帮忙驱赶蛮夷这么简单。”
楚惊鸿闻言讶然,心里暗暗惊叹着顾清安敏锐的洞察力,她确实不单单只想这些而已。
“顾公子还真是厉害,不愧为国师之子。”
她脸上毫不吝啬地露出赞赏之色,继而道:“答应皇上驱赶蛮夷只是缓兵之计,就算我成功了皇上信守诺言将我楚家人放出,也不能保证接下来他会不会以另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在冠到楚家的头上。”
顾清安点点头,算是认同她的看法。
近几日自己的父亲也同自己说过最近皇上的所作所为,他若是一心想要楚家人性命的话,这个举措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怎么打算?”
又小酌一口手上的茶,顾清安目光一凜,透过窗,好像瞥到了一个异于窗花的颜色,再定睛一看,像是一个人的衣角。这个衣服的布料也不像是太子殿下所着的那件。
楚惊鸿没有察觉到哪里有什么不对劲,正欲张口娓娓道来,却被顾清安突然响起来的声音给止住了。
“楚小姐,不必再说了,我有诸多不便没法同意楚小姐的请求,还请见谅。”
说罢,顾清安便起身离开。
显然顾清安的这句话让楚惊鸿有些不解,愣了愣,等后知后觉回过神时,顾清安的一抹白色袖角也随之淡出了她的视线所及之处。
瞧这顾清安的态度,便是不想帮忙的意思,可是她连计划都还没有开始说他怎么就不同意了?明明他之前还是一副很乐衷于帮忙的模样。
难道是她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