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
这只心魔在叫我张大哥?
张洵一瞬间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
在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叫他张大哥,一个是武梁叶,一个是牛威廉。
至于武明空,连他名字都没叫过,更别说大哥了。
总之,从心魔嘴里说出这三个字,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这不可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张洵愣在那里没有动作。
跟着心魔又说道:“我是牛威廉。”
威廉?!
张洵和武明空警惕地和心魔保持距离,没有轻举妄动。
“是真的。”心魔紧跟着又把自己出身何处,因何来到荒岛,怎么和张洵相识等事情全部说了一遍,张洵才终于相信这件事情。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是心魔攻击自己神魂的时候读取到了自己的记忆,跟着演了这么一出戏来瓦解两人的防备。
不够转念一想,从那时的交锋情况来看,自己完全不是心魔的对手。
想来仍旧被封印着法术的武明空应该也不行。
如果对方真想对自己不利,直接杀掉就好,没必要做这些。
这样想着,张洵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本来还打算让契约兽找到牛威廉来救自己,结果现在牛威廉也出现在了这里,还是以心魔女儿的形象出现,这里面搞不清的问题太多了。
牛威廉叹了口气,开始解释道:“事情要从我和威尔逊去查看陷阱那天说起,
那天,我从陷阱里发现了一只小野人,却没有在旁边地面上发现活动的痕迹。
如果小野人是从地面上掉进陷阱的,那么陷阱周围一定会有痕迹,除非他不是在地面活动。”
张洵点头道:“没错,他们是从树上活动的。”
他可没忘一抬头看见一群野人俯视自己时候的心情。
牛威廉道:“是的,我在树上找到了踪迹,就叫威尔逊留在原地,一个人沿着痕迹追踪下去,终于发现了野人部落。
他们正在举行仪式,对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进行跪拜,我靠的近了才发现,那身影正是心魔。”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就是这位。”
“我本打算立刻回去,不成想被哨卫发现,最后被他们俘虏到心魔面前,心魔注视我的眼睛,我便立刻神魂不稳,洞府大开,和她调换了身体,随后被扔进魔窟秘境。”
听完这些,张洵身体僵直,毛骨悚然。
按他所说,他在几天前就已经被扔进秘境。
如果这些是真的,那么前几天带着小野人回去,和自己生活了几天的家伙,难道是心魔?
那怎么可能,他可是见过那个牛威廉用同样的方法破除封印,还是说,被心魔侵占了身体的修士,还能拥有原来的记忆和境界修为?
这就有些恐怖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那只小野人和自己说的话。
当时自己以为他说的是“行么”,但现在看来他说的应该就是“心魔”!
可这说不通啊!
野人怎么会说人话呢,退一步说,就算他会说人话,又为什么要提醒自己心魔这个词?
张洵脑子快要炸了,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明白,实际上仍旧是越想越乱。
武明空的思路则更加简洁,她对牛威廉问道:“昨天为什么给我吃眼球。”
询问的内容,却是质问的语气,显然她对此不满了。
牛威廉道:“这是我要对你们说的另一件事情,心魔,是瞎的。”
顿了顿,他又道:“不只是瞎的,也是聋的,我进入这具身体之后,发现我眼里的天地和人类完全不同,全都是支离破碎的线条和光团,能分辨出个体和环境的大概,但是什么都看不清。
而且听你们说话,也不是人类交流时的语言。”
“通过意念交流?”张洵本来想说脑电波,还是换了词汇。
“不是,仍然需要说话,只是说出的声音并不是语言,是你们在听到声音之后,理解到了声音之中的含义,才在脑子里形成听到语言的假象。”
口恩……
有那么一点复杂。
张洵放弃自己的推测,等着他进一步解说。
“我是在和你对视之后,才真正能感受到你的样子,和你的思想。”
原来如此,张洵一拍大腿,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牛威廉到现在才认出他来,而昨天给武明空眼球的举动,恐怕只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想吃眼球,同时把自己二人当成了心魔。
武明空也理解了,点点头不再计较,说道:“如此,并非不能看心魔的脸,而是不能与之对视。”
牛威廉道:“正是。”
对视之后会交换身体,这样的能力实在是闻所未闻,张洵突然想到梁叶所说的封印突然出现,恐怕也是外面那个假的牛威廉故意为之。
看他伪装的样子,几乎没有破绽,应是完全消化了牛威廉的记忆,如果这时候有船经过,把他接回炎华大陆……
那绝对是个定时炸弹。
难怪梁叶口中的魔族如此可怕,一只幼年心魔就有这样的能力,这样的敌人绝不是仅靠武力对抗就能够解决的。
“那上学又是怎么回事?这秘境里面的心魔也和人一样生活?”
张洵转而问道。
对此他却是很好奇,昨天刚来的时候看到便利店里的店员,后来又在这做了半个小时的作业,他很纳闷这里的心魔生活模式是什么。
牛威廉摇头道:“没有,这些心魔和人类完全不同,它们各自有着自己的身份,并依照这个身份存在,但行为模式是残缺扭曲的,像是最拙劣的话本里的角色,演着漏洞百出的生活,甚至在和人类对视之前,它们的心智在某些方面连牲畜都不如。”
一连串的信息让张洵头大,不过也能理解个大概。
就是说现在外出上班的那个心魔的角色是母亲,所以她的行为是上班下班照顾孩子,但因为没有完整的心智,所以才会把自己和武明空两个看不清的小个子接受为另外两个女儿。
和外界的那个假牛威廉相比,这只心魔更像是一个半成品,而只要和人类对视,并占据对方的身躯,就可以迅速进化成拥有高级智慧的狡诈敌人。
这种半成品心魔,会不会比较好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