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离因不想被赵宇玶发现,想拉着楚楚先回府避避。
林府家的嬷嬷正好来寻她们,说是夫人在茶楼上定了包厢,请离因和楚楚上去。
离因不愿在灯会上逗留了,“嬷嬷,你将你家小姐带上去,我身子有些不适,就不去了。”转身吩咐千落将玩的正欢的林楚楚牵回来。
跟楚楚告别之后,还没走出去几步,她们便听到背后人群骚动,急促的马蹄声和尖叫声一起传来。
离因转身去寻声音的来处,就发现那嬷嬷正躺在地上扶着腰,表情痛苦,指着不远处奔跑的马大喊道:“抢小孩啦!小姐!”
她看见刚刚还被牵着的楚楚已经没了踪影,马上的黑衣男子手里似拎小鸡一般拎着的是林楚楚。
这街市上本就人多混杂,加上一阵骚动,场面就更加混乱了。
离因二话不说立马向男子离开的方向奔去,可无奈人多拥挤,等她到开阔些的道路时,马已经跑远了。
她看见旁边米铺前停着一匹马,扔下枚金子,纵身跨步上马,“千落,你快去找些人来。”语罢,御马前行。
离因跟着前面的马来到了城外,摘下簪子刺破挂在马前的一袋米,想着给千落她们留些记号,以便让她们快点找到。
米很快就落完,她只能将簪子扔在分岔路上,希望她们能看到。
进入密林,前面的马忽而消失了踪迹,离因谨慎向前行,留心周围的事务。
她看到远处有一处院子,心里有些奇怪,在这密林中这会儿突然出现院子,她将马拴在离那儿有些距离的树上,慢慢地向那儿靠近。
密林里风声呼啸,像是野兽在发怒。离因一个人,形单影只,手上有没有武器,不敢贸然进去,在距离院子还有几米的一棵大树下停下了脚步,窥探着院里的情况。这院子像是荒废已久,无人居住的样子,外面的门已经破败,只剩半扇。
她盘算着得快点进去瞧瞧是否有人,若是楚楚不在里面,就得赶紧继续在周边搜寻马的踪迹,不然时间长了就更难找了。她拿起一根树枝作剑,踱步前行。
从那半扇门缝处缩进去,离因发现这儿倒是不比外面看上去破败,院里共有三间房子,每间皆大门紧闭,院子一端的角落处还码放着些生活用品,倒不像是无人居住。
忽然一阵冰凉的感觉从离因的脖子处传来,是一把剑。
“你跟了我一路,想干什么?”
“把那孩子放了!”离因见那男子不说话,接着说道:“敢在灯会里抢人,怕不是你一人之力就能做到的吧,是谁指使你做的?”
话音刚落,离因面前的那间屋子忽敞开大门,飞出一把椅子,不偏不倚落在距离不到十厘米的地方,过一点就会砸到离因。
“你这个女人胆子够大,敢单枪匹马来要人。这将军府里的人倒不及一个女子。”一个男子的声音从漆黑的屋子里传出来,接着那人从里面走出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离因才模糊看到男子蒙着脸,身着暗灰色的衣服,头上编了数股小辫,用深褐色的发带束起,身后跟着几个人,想必这就是这伙人的头目了。她看这身打扮不像是职业杀手,像是流寇头子。
“你将这么小的孩子抓走,无非是想要赎金。”
面前的男子笑了,而离因身后的人将放在她脖子上的剑使得更用力,“一个女人怎敢同二少这般说话。”
男子看着梁离因宁死不屈的样子,笑得更欢了。“要不是小爷我已心有所属,就把你带回寨子里了。”摆手示意手下把刀放下。“不过你这个性子的我哥应该也喜欢。”
“这个你们可认得?”离因从袖口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牌,上面刻着“安和堂”三个字。
安和堂,一个极其神秘的组织,短短几年发展壮大,江湖上无人不知,有人传它拥有着富可敌国的财富,有人说它掌握着各国的秘密,只要它想,就能掀起战争,但最神秘的是它背后掌控的人,没有人知道是谁,只知道这安和堂的人都有一块令牌,而拥有安和堂最高权力的人拿着的是一块用羊脂白玉做成的玉牌,玉牌上的字却是血玉的红色,名唤“鹿蜀令”。
其实安和堂并没有世人传言的那般势力强大,只是因其做事神秘,从不露锋芒,而是外界对它的猜想颇多。这原是祁彦清来到赵国后,为了方便隐藏身份创办起来的,他回梁国后便将鹿蜀令交给了离因,将堂主的位置和一切事务都交给了花棂。
“安和堂?”那个男子有些吃惊,传言鹿蜀令通体晶莹纯白,唯独这字是血红色的,像是上古神兽鹿蜀的尾巴,这样的璞玉万中无一,眼前的玉牌和相传的一样,看来就是鹿蜀令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连剑都提不起来的娇女子是安和堂幕后之人。
“你让人拿着这个令牌,去长乐街上的杏雨楼找管事妈妈自然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哼,这鹿蜀令谁都没见过,怎知你是不是在耍我?再说了就算是真的,你们安和堂同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找你们要?我要找的是林衍林将军。”
“安和堂有的是银子,挥洒出去也就罢了。可你若是非要等官家人来了才放人,就不是一些银子可以解决的了。”
“他害了我们明夏帮近百个弟兄,岂是银子可以解决的。”那男子看上去有些恼火。
离因转念一想,这明夏帮是赵国南边有名的帮派,前些年林衍去过南边剿匪,莫不是在那个时候结下的梁子?可绑架妻儿不是江湖正派的做法,这明夏帮看来也只不过是由些流民匪首组成的。
“你把孩子放了,我能让你见他。”
“算了,我同你在这费什么话啊,我等他亲自来见我。”男子下令让手下将离因绑起来,扔到屋里。
离因琢磨着这人软硬不吃,看来不只是要赎金和寻仇那么简单。
这屋门一关起来,房里一丝光亮都没有,离因摸着黑挪到了林楚楚身旁。
“楚楚,楚楚。”
林楚楚刚被吓得完全不敢睁开眼睛,听到是离因的声音,才缓缓睁开眼睛,确认是离因之后,哭出声来,“姨母…娘娘。”
“嘘。”离因示意她不要闹出太大动静来,以防外面的人听到,“楚楚乖,不哭,姨母在,不怕。”
她们两个人皆被绳子绑住,离因没有办法轻拍安抚楚楚,只得轻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