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姨母先将你手上的绳子解开,然后你再用力帮我解。”离因背靠林楚楚,摸索着她手上的绳结,好在那帮人看在她是小孩的份上,没有给她绑的很紧,离因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解开了。
“楚楚,到你了。这个不难的,就像姨母平时教你玩的绳结一样,慢慢来就好了。”
楚楚没解过这种粗绳,用手使劲掰也弄不开,压着小奶音说:“姨母,我不够力气。”
“没事,楚楚,你帮姨母解松些就好,你可以的。”离因安慰道。
终于,绳子被楚楚扯松了些,离因巧妙地将手钻了出来。她凑到门缝处,观察外面的情况。那帮人似乎料定了林衍今夜来不了,而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没办法带着一个小孩子逃走,所以守卫不多,只有两个守在院里。
“兄弟,我撑不住了,你多担待些,下半夜换我。”其中一个守卫靠在椅子上休息,另一个见状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继续守着门口。
“楚楚,你待会儿抱紧姨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声。”
林楚楚捂住嘴巴,点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醒着的那个人四处张望观察,想着趁搭档还没睡熟,先去个茅厕,不然待会儿就去不了了。
离因见机推开一小条门缝,破旧的门缝一动就咿呀作响,她惊慌地看向正在睡觉的守卫,他扭了扭头,吓得离因还以为吵醒他了,可过了一会儿不见他有动静,便放下心来,从里面钻了出去,接着楚楚也钻了出来,离因将门掩了掩,一把抱起她打算向外走。
她不知道那个去上厕所的守卫何时回来,得快点出去,可是又不能动静太大,吵醒正在睡觉的那位。她只能搂紧楚楚,边轻手轻脚地踱出去,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万一有人发现她逃跑,她便只能撒开腿往外跑。
还好院门只有半扇,刚好离因抱着楚楚能够出去。
密林里起了雾,让本就漆黑的路,更加难走了。
离因抱着楚楚向拴马的方向走了许久,也不见马的踪迹。
身处浓雾之中,能见度极低,无法辨别方向,也找不到回城的大路。
一个不留神,一枝锋利的不知名植物划破了离因的手臂,疼痛和麻痹瞬间从伤口处传来。
“姨母,要不放下来让楚楚自己走。”
“没事,这密林里蛇虫鼠蚁多,你还是抱紧我吧。”语罢,离因把快要滑下去的楚楚往上抱了抱,只觉伤口处渗血更多了。
久居后洛小院,许久未出来,这一次才让离因觉着自己的身体确实是大不如前了,抱着个小孩没走多久就累了,现在这划伤更是雪上加霜。
“兄弟们,继续寻,我就不信这天怎么黑,她们能逃出这个密林。”
后面传来,那伙黑衣人的声音,看来他们是发现她们不见了。
“楚楚,别出声,我们快点走。”
要想找到出路,就必须冲破迷雾,可是少了迷雾的掩盖便多了分暴露的危险。
离因来不及思考这么多,抱着楚楚她只能跑快些,尽量摆脱他们。
前方的雾逐渐消散了,可刚跑出去没多远,还没冷静下来看清路,只听后面传来:“快,在那里,快去截住她们。”
离因跑到上坡的路段,着实喘不过起来,可追兵就在身后不远,只得拼命向上跑。
忽然有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将她用力往一旁拽去。
刚被人追杀,现在又遇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离因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闭紧眼睛,护住怀里的林楚楚。
“是我。”赵宇玶看她如此害怕,轻声表明了身份。
离因被他钳住动不了身,林楚楚听到宇玶的声音,冒出埋在离因怀里的小脑袋,喊了声:“姨父。”
离因知道拽她的人是赵宇玶之后,稍稍松了口气,睁开眼睛,观察着周围。这是相邻两个土坡之间的凹陷处,刚巧形成一个土洞,能容两个人站立。现在天色黑,应该搜索之人难以察觉到。
因为空间小,离因只得贴紧宇玶,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很快,也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吐在耳后。
待那帮人没了动静,宇玶才稍微让离因松动些。
“嘶。”离因这才想起手上的伤,看上去比想象中的要深,还在不断地往外渗血。
“楚楚,来姨父这儿。”宇玶让林楚楚抱着他的脖子,腾出手来给离因包扎伤口。
“下次别一个人去这么危险的地方,等我。”
离因看着正低着头仔细给她包扎伤口的男人,忽而将准备怼他的话收起了,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杏雨楼
“姝娘,我饿了。”花棂一踏入杏雨楼,便靠在刚刚和奕征一起见过的那位女子。
姝娘想要推开花棂,可无奈她缠得紧,“小祖宗,你倒是才记起我叫什么,我看是被那个俊俏的小哥迷了眼。”
“才没有,我是为了掩人耳目。”
“别贫了,说正事,刚刚主子身边的千落姑娘送信来,说是主子为了救林家小姐独自一人追出城去了,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行,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了主子和安和堂的关系,我倒想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敢惹我们主子。”花棂听到姝娘已经派人找去了,想着王上和将军府的人也会去寻,也不着急,将小脸蛋凑到姝娘面前,撒娇道:“好姝娘,我是真饿了。”
气温骤降,宇玶和离因在土洞里等着天快些亮,好快些找到回去的路,楚楚已在宇玶的怀里安然入睡;林衍好不容易哄下怀孕的容思睡下,正着急忙慌地遣出一波又一波的人去找;时逸和佩因相拥入眠,天亮之后,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花棂温了一壶酒,窝在暖炉边,听着楼下悠扬的歌声,忽而想起奕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