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过后,仍然在御书房内,这次皇帝没有心情舞文弄墨,而是阴沉着脸坐在书桌后面,齐王赵王两位皇子及首辅上官清垂手站在阶下,阶下跪着的,则是秦王。他跪着一动不动,静候皇帝的发落。
“朕之前看你为了破玄女案不惜触犯宫规也要带玄逸进珍宝馆勘察,以为你一心为国,才将此案交给你负责。而你!你就给朕想出这个法子?混账!”说着,项昊天操起桌上一只官窑斗笠茶杯,扔向秦王。秦王并没有闪躲,斗笠杯重重的砸在秦王额角,杯沿将秦王额角划开一道口子,随后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而秦王的额头上,鲜血顿时流了下来。一通发泄后,项昊天的心情稍稍有些平复,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朕知道朕不如先帝,当年先帝起兵五年便打下如今大楚的江山,这一点朕自知做不到。但是守成朕还是自认做的不错的吧?自从朕登基以来,大小战争也打了数十场,什么时候丢掉过一寸江山?你!你现在要朕将将士好不容易浴血得来的徐州白白割让给南夏?你让朕百年以后如何去面对先帝!”这番话说完,老皇帝的火气又上来了,伸手指着上官清说道:“你们内阁五个人,是怎么谋划的?就给他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说到这,皇帝顿了一顿,仿佛想起了什么,两眼露出杀气的说道:“是不是那个玄逸给你出的这个主意?哼,朕看他处理隆轩的案子有功,才破格给了他一个客卿的身份。想不到他竟然蹬鼻子上脸,还敢管到这等国家大事上来。”
“父皇息怒!”看到项昊天面露杀意,秦王赶紧叩首说道:“这个点子全是儿臣自己做主,和他人无关。”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想出这种丢人现眼,丧权辱国的点子的!”听到项隆岳把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项昊天便把一肚子无处发泄的火一股脑浇到他的头上。
秦王再次叩首,随后原原本本将之前玄逸的解释说给皇帝听。听完秦王的解释,项昊天的面容才稍稍放缓,说道:“按照你的说法,的确可以让我们重新掌握主动权,可是割让徐州这代价太大了,此事还需要斟酌斟酌。”
“父皇明鉴!”这时,看到项昊天可能被秦王的解释给说动,立在一旁的赵王项隆景赶紧走上前说道:“徐州乃是我国无数将士在边疆用命换过来的,如果就这么轻易割让,会寒了将士们的心,以后还让将士们怎么为朝廷效命!况且南夏获得徐州后倘若不驻大军,则我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隆岳想法虽好,但还是太年轻,考虑不够周全,还望父皇三思。”
“南夏必然不敢不在徐州驻军。”听完赵王项隆景的话后,秦王跪在地上反驳道:“虽然我国已经和南夏签订盟约和解休战,但东郑和南夏并没有盟约,作为同样产粮不足的东郑,早已垂涎徐州已久,以前也曾经为了徐州和南夏进行过多次战争,在徐州被我国占领后,因为我国和东郑历来关系良好,东郑才没有再对徐州起觊觎之心。因此如果我国将徐州还给南夏后,就算不防我大楚,南夏也必然要驻军提防东郑,因此三哥的担心没有理由。”
“唔……上官清,你怎么看?”看到两个皇子针锋相对,老皇帝一时间没了主意,转而问旁边站着的首辅上官清。
“陛下明鉴,老臣以为秦王殿下的提议可取,但赵王殿下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上官清早已是多年的官场老油子,现在涉及到两名皇子,得罪谁都不好受,因此他也只能说些两边不得罪的话。
“净说些废话,那你觉得该怎么办?”项昊天执政多年,一听上官清的回答就知道他心里的盘算,也暗暗怪自己考虑不周,这种问题不该当着两个孩子的面问一个外臣,于是假装斥责了一下,换了个问题问他。
“老臣觉得可以暂时按兵不动,玄女像再过数日便可修复完成,是否需要归还徐州可以等到南夏使臣觐见时再看情况决定。”
“也好,那先这样办吧,隆岳你等下找个御医看看额头,都跪安吧,朕乏了。”老皇帝说完,摆了摆手,遣散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