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包养协议”
冷冷的无影灯下,卓情走下手术台,走到外面,偏头让雨萌摘去她的口罩,她把手术手套扔进垃圾桶,累得一屁股坐下就无力起来沐浴更衣。这个心脏手术用了十个多小时,她现在最渴望的是回家好好睡一觉。
喝了雨萌为她准备的牛奶,休息了一下她强打起精神去洗了澡,从行李袋中找了干净的衣服换上,然后她走到护士站,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准备回家。
在长长的走廊上,她遇到了季东,他拥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迎面走来。他仍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这是卓情自那晚后第一次见他。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挽在年轻女孩腰上的手,她的心觉得被刺了一下,竟有些酸酸的感觉泛上了心头。想起那天的事,她偶尔会觉得内疚,季东其实也没做错什么,他只是想追她而已,却正撞上她心情不好,对他话语中的占有欲和他的态度很反感,所以才有伤害他的一番话。在这之前的晚上确实有人向她求婚,就是茗烟介绍的关云升,她拒绝了他,虽然对他也有好感,但仅限于朋友之间的好感而已,谈到结婚,那是不可能的。看着云升失望离去的背影,她反省自己,她还没有想好开始新的恋情为什么就接受别人,这样有误人之嫌。那天晚上和季东的事纯属意外,心情不好去喝酒,谁知道喝多了竟然上了季东的床,看来酒真的不是好东西。
“嗨,卓医生!”季东淡淡地打招呼,刻意疏远地摆着一张酷脸。
卓情不自觉地瞪他,他真的如她所愿叫她卓医生,她却觉得听着好刺耳。她强扯一个微笑出来,“嗨,陆警官,你来看吕延啊!”
卓情意识到他身边的女孩子扬头看她,她视而不见地只看着陆季东。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一点胡茬,神采飞扬,这让她对那天他落寞的背影有的一点内疚立刻烟消云散。
“是啊!这几天我忙得没空来看他,再不来他一定以为我忘了他。”季东淡淡地说,低头对身边的女孩笑了笑。
“以后你就不用来了,他明天出院。”卓情忍不住要讥讽他,他对女孩的微笑令她非常不舒服,一种怪怪的感觉不受她控制地滋长着。
“真的,这真是个喜讯。”季东拉着女孩要走,不知什么目的地又转头说:“你的脸色不太好,要注意休息啊!”
卓情立刻气得咬牙切齿,该死的陆季东,叫他的女孩心力交瘁地站在手术台前,一天不睡觉试试,看她的脸色会有多好。她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陆季东的背影一眼,向电梯走去。
电梯门开了,她闷着头走了进去,一腔怒火在直线上升着。亏她还一直为那天伤了他的事内疚着,他却已经没事人一样的又有了新人,男人都是如此吗?始乱终弃!她乱想着,全然忘了是自己拒绝了对方,始乱终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卓小姐,真巧啊,在这遇到你!”电梯里竟然有个熟悉的声音。
卓情深吸一口气转身,惊愕地看到一身休闲服的陆季泽,“陆先生?怎么是你!”
季泽微笑,“我应聘来做心理辅导的。”
卓情伸出手,微笑道:“欢迎!我也在这家医院工作。”
季泽握了握她的手,笑说:“真好,以后我们是同事了。卓小姐,你的脸色不太好,病了吗?”语气中的关切和刚才陆季东的似乎两种概念,同是兄弟,为什么差别就那么大?
卓情苦笑,“我刚做了一个长时间的手术,现在打算回家睡觉。”缺眠是美容的天敌,不需要别人来告诉她她的脸色有多差,她对自己的脸色了如指掌。
季泽同情地看看她,“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你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卓情给他一个微笑,“不用了,我还可以。”
告辞季泽,卓情驾车回家,睡到第二天中午。还没起床就接到朱华俞的电话,说他老婆何玫住进了医院,难产。
卓情匆匆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赶去医院。在停车场,遇到出院的吕延和来接他的季东一行人。
吕延看见她笑了,“卓情,你来接我出院啊!”
卓情边走边将一头半湿的长发挽成发髻,说笑道:“有这么多人来接你,还缺我一个啊!”
吕延认真地说:“不一样啊!你不知道我没看见你很失望啊,好在你终于来了。”开玩笑怎么开着开着变成真的,才发现心情真的有了些异样。
卓情没有注意季东在一旁脸色一下变得难看极了,她走过去握了一下吕延的手,笑说:“恭喜你出院,记得来看看雨萌和我。我不能和你多说了,我有急事。”
吕延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季东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冷得可以结成冰。
卓情感觉到他的目光,觉得有些尴尬,她微笑道:“吕延,别闹了,我真的有急事。”
吕延嬉笑,“除非你答应陪我吃饭,否则……”
卓情求助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季东,季东皱了一下眉,冷冷地说:“吕延,别误了人家的急事,追女人也要选时间地点啊!”
吕延闻言似被烫到一样立即放开了她,但表情非常难看,季东的话让他在同事和卓情面前一点面子也没有。
卓情见状忙赔笑:“好的!吕延,改天我请你吃饭。我先走了。”
她离开这一群人,匆匆上到产房。手术室的外面孤零零地坐着华俞,卓情有些不好的预感,她慢慢走了过去。何玫死了!这消息让卓情目瞪口呆地站着,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收队!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季东简短地说完便埋着头径直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
吕延在后面犹豫了一下,阴沉着脸往另一边走了,杨健看看卓然,耸了耸肩去追他。
卓然则追上季东,有些讪讪地叫道:“头,今天的事……”
“明天你给我一份报告就行。回去休息吧!”季东打断了他,对抓捕行动的失利不予置评,虽然他心中早已经是一肚子的火。
卓然有些失望,“哦!”
“还有事吗?”季东把脸转向他,缓和了一下语气,有气也不该往他身上发啊,他又没错。
“我想请你喝啤酒,如果你没事的话。”卓然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季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半天才说:“如果你保证不谈工作的话,我就去。”
卓然立刻笑了,“我保证!”
“那上车!”季东拉开车门。
酒吧里,两个男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颇为投机。闲聊中季东知道了卓情的一些事,比如他们的父母目前在加拿大一个农场里安享晚年,只他们姐弟俩住在一起。卓情本来有一个非常好的男朋友,后来她出国念书,男朋友就和她最好的朋友结婚了。还有就是尽管有不少人追她,但卓情目前还没有要好的男朋友。
卓然说卓情的时候,季东只是默默地听着,一杯一杯地灌啤酒。虽然那女人拒绝了他,但留在他心上的一些痕迹却不能轻易被抹去,每当夜深人静无法入眠的时候,这些痕迹就会出来折磨他。
卓然自己讲了半天才发现不对,季东太沉默了。他看看闷头喝酒的季东,关心地问:“头,你有心事?”
季东摇头,沉默了一会才说:“吕延不会喜欢上你姐吧?”从在医院喝斥吕延放开卓情的手后,吕延和他的关系就处得很微妙。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让吕延下不了台,卓情和他已经撇清关系,他管谁握她的手啊。但为什么当时就是非常不喜欢吕延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像个色狼一样。他在心里极鄙视厌恶他的朋友。
卓然有些惊讶,“吕Sir喜欢我姐?我怎么不知道?我也没听卓情提起过,她一向和我无话不说的。”
季东唇角泛起一个嘲笑,“未必!”至少卓然就不知道他的存在!
“真的!我知道前不久在追她的是大学教授关云升,但他们已经没来往了。”卓然自信地说。
“还有你们武教官!”季东唇边的嘲笑更浓,“小子,你是不是担心你姐嫁不出去,到处做媒?”一提起这件事,他很想给卓然一个爆米花的冲动,但他没这权利啊!
“你也知道这件事?头你真厉害!”卓然伸了伸舌头,“我不是担心我姐嫁不出去,而是她太忙,忙得没时间认识社会精英啊。我做弟弟的,当然要帮忙啦!头,可惜你有女朋友,不然你和我姐是最相配的。”
季东用手支住额头,头有些晕,有点喝多了。卓然的话让他忍不住好笑,“哦,我也是精英啊,难得有人这样夸奖我。”是精英又怎么样,在卓情眼里,他什么也不是,这多少让他觉得很挫败。那天在医院的走廊上遇到她,他不争气的心又怦怦直跳,让他害怕被她听见,只能掩饰地和陶陶说话。她的脸色很差,疲倦的样子让他心痛,有种强烈地想拥她入怀中给她温暖的感觉,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死缠烂打绝不是他陆季东的风格,即使他再喜欢她,他的骄傲也不齿他这样做。
卓然认真了,“头,这不是奉承你。我来队上虽然时间不太长,但你的一些传奇还是早就知道的,所以我是诚心将你归之精英一类的。你别谦虚,你当之无愧。”
季东笑了笑,又问:“我有女朋友,你怎么知道的?”开玩笑,他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他怎么不知道?
卓然笑了,“我猜的。你女朋友是不是叫什么小蕾?她打电话到你办公室,陶陶接的,我当时在场。她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吧?”
“她不是我女朋友!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季东打趣,卓然和小蕾应该很配。晕,不会茗烟爱做媒的毛病传染给他了吧?
“不,不要!我绝不会夺朋友所爱。”卓然严词拒绝,一脸不屑的表情让季东忍不住想笑。
“夺人所爱!你以为你不想就可以啊?你不去爱人家,人家要爱上你,你躲得了吗?”季东深有感触地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从倩茹的事发生后,他和吕延十多年的友谊之间有了一条看不见的裂痕,再加上卓情的事,这裂痕是越来越大。
“这又不是我的错!哎,想想也挺烦,人家爱上了你,你还是得罪了朋友,真的很麻烦,千万不要让我遇到这样的事。”卓然自言自语地想进去,一副烦不胜烦的样子。
“小子,那你就赶紧找个女朋友拖着,别让人有机可乘,你就不会得罪朋友啦!”季东忍不住拍了他的头一下,看着他事不关己却烦恼的样子让他觉得很可笑。
“头!拜托,别叫小子!怎么你的口气和卓情那么像?你是一口一声小子,卓情是一口一个然然,叫得我尴尬无比。”卓然严重抗议。
“然然!”季东的眼前浮现出卓情像阳光一样的笑,他突然觉得心中一阵久违的刺痛,空气中似乎又充满了叫他心醉的淡淡兰香,这刺痛让他半天才说出:“你真幸福!”
卓情参加完何玫的葬礼,有些压抑。晚上回家路过一家新开的酒吧,她开了车过去,想进去坐坐,舒缓一下郁闷的心情。
独自坐在吧台上,她要了一杯酒。挽成发髻的长发在进门前已经被她放下了,遮住了她半边脸,葬礼的黑色套装将她包裹得有些神秘性感。她默默地喝着酒,胡思乱想着。一种悲哀的情绪穿透了她,已经不计较葬礼上同学无中生有的恶意中伤,曾经最恨最爱的原也经不住时间的考验,人死都一笔勾销,无奈放手。她茫茫然地喝着,有一两个无聊的男人过来搭话,她只是低着头,看也不看,冷漠地直到对方无趣地走开。
酒保是个漂亮的BOY,见她一杯一杯地喝,喝到第八杯时,他不给加了,善意地说:“小姐,你喝得太多了,回去吧!”
卓情迷茫地对他微笑,接受了他的建议。从酒吧里步履不稳地走出来,外面的冷风一吹,她觉得心跳加快,昏眩的感觉让她觉得像踩在云端上,漂浮不定。她不得已抱住路边的灯杆,站着等眩晕过去。许久,她感觉好点了,试着走出几步,那种感觉又来了,她撞到一个人。她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对方咕哝一声走了。她又摇晃着往前走,这回,她直直撞进了对方怀中。她又想道歉,却听到一个熟悉愤怒的吼声——
“该死,你不能少喝点吗?”
她抬头,虽然醉得厉害,还是认出了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季东,是你啊!”头好晕,顺势倒在他身上。
陆季东抱住了她,支撑着她欲下滑的身子,冷冷地说:“不错,我是不是该表扬你下,还没有醉到不认识我?”
卓情笑了,在他温暖宽大的怀中,竟然想起陆季东把她当妓时对她说的话。她伸手顺势勾住季东的脖子,另一只手淘气地抚过他紧绷的脸,娇媚地说:“你不是说过如果我肯放弃第二份工作,你就包养我,现在我决定放弃第二份工作了,你包养我啊!”
季东冷冷地用力拉下她的手,恼怒地说:“你喝醉了!”
卓情站立不稳地又倒进他怀中,她扬起头,固执地将双手挂在他脖子上,“你说话不算数,想耍赖啊?”
季东眯着眼看她,语气里有挑衅:“要我包养你可以,要签协议的,你敢吗?”
卓情靠在他怀中,他健硕的胸膛让她感觉到疲乏,她好想躺下,好想有个肩膀可以倚靠,可以远离那些流言蜚语。或许她真的应该认真找个男朋友了,这样她就有人可以倚靠。她梦游似的笑,“签就签,怕你啊!”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胛上,他的肩膀很宽很厚实很温暖的感觉,找他做男朋友也不错,他虽然有些霸道,但一定不会让她受伤的。
“季东,我想睡觉!”她只顾舒适地窝在他怀抱中,却不知道此时她慵懒近乎撒娇的声音对季东的杀伤力已成几何地飙升着。
季东望了望怀中的她,弯腰将她整个地抱了起来,温和地说:“到我那里吧,卓然看见你这样子一定笑话你!”
卓情迷糊地想,“卓然,你怎么会认识卓然?”但她的想法还没整理出什么头绪就被强烈的酒精和睡意征服过去了。
不知道何时,熟睡的卓情被摇醒了,她神志不清地叫:“然然,你不能让我多睡一下吗?我下午才上班!”
季东熟悉的声音传来:“来,小姐,在这上面签个字你就可以接着睡。”
卓情瞪了他一眼,脸埋在柔软的被褥里迷糊地半闭着眼娇嗔,“什么东西啊?”
季东狡黠地笑说:“你答应和我签的协议啊!乖,来写两个字你就可以睡了。”
屈服于他柔软的声音诱惑,卓情梦魇似的在他递过来的纸上随便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放心地倒在温暖柔软的大床上,想继续好好睡。但她还没有完全闭上眼,就感觉到季东在她身旁躺下了,但浑身无力充满睡意的她根本没去思索之中的含义。一会儿,她的脸上有个热乎乎潮湿的东西弄得她痒痒的,她伸手去拨,手在半空中被接住了,一双有力的温暖的手握住了她。她迷糊地睁开眼,季东的俊脸在她上方,她不明状况地喊了声:“季东!”
季东的俊脸俯近了,他伸舌在她的嘴唇上轻轻一舔,一股热流立刻传遍她全身的四肢百骸。他继续用舌在她嘴唇上勾勒画圈,她只觉得喉咙间干渴得厉害,全身的血液温度急速升高,比酒精更厉害地烧灼着她的心脏。她有些清醒了,害怕了,“季东!”她张开嘴轻唤。季东的整个唇覆了上来,舌也乘机伸进来,他的齿轻轻啃噬她的唇,让她感到有些轻微的刺痛。她感觉他的手搂住了她的腰,灼热的温度透过衣服几乎要灼伤她的皮肤。她不由自主地环住了他的腰,她感觉她的手碰到他时他怔了一下,随后他另一只手伸过来,大力地将她整个人抱进了怀中。卓情朦胧中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温暖了她,他宽阔的怀抱让她安心地依偎进去。
季东坐在宽大的窗台上,皱眉想着事情,时而将目光投到床上那裹着他蓝色被褥熟睡的女人。直到现在他仍觉得昨晚如梦一样,从在酒吧门口遇到她将她带回来,他就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错事。他知道吕延喜欢她,但他还是把她带了回来。不仅如此,他还和她上了床。奇怪的是现在他清醒地坐在这儿,他也没有丝毫的后悔,他陆季东从来就不是一个做事会后悔的人。他坐在这里等是想等卓情醒来后的爆发,他几乎可以算是乘人之危诱惑了她。想到这里,他觉得真是不可思议,他陆季东会做这样的事。
不但如此,他还做好了早餐。平生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做早餐,他几乎想羞愧地把那些早餐扔进垃圾桶。但他没有这样做,他觉得那是他奖励卓情的,为她没有像上次一样悄悄逃走。甚至他刚才在洗手间冲澡时,他也有过类似的担心。所以他匆匆冲了澡,换了身黑色带条纹的运动服就出来了。黑色,有点像他现在的心情,黑暗看不到阳光。他望着她,薄薄被褥遮不住她曲线凸凹的身材,一想到被褥下的她是****的,他忍不住要深呼吸才能控制自己蠢蠢欲动的欲望。
当阳光照进屋里,他看到她动了动,大睁着眼睛迷茫地望着屋顶。他忐忑不安地问候道:“早安!”好怕好怕她又说什么绝情的话。
卓情转过头,脸上出乎他意料之外竟露出了一个微笑,这让他比看到阳光还觉得耀眼。
“早!”她温婉的语气此时犹如仙乐,反而让他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准备了半天的话一句也没用上。这是陆季东又一次在她面前手足无措。
卓情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裸露出的白皙肩膀让季东无法移开视线。她呻吟一声:“我的头好痛!”
酒喝太多了,不痛才怪!”如果不是遇到他,遇到别有用心的坏人怎么办?想到这个,忍不住对她又气又恼。
卓情用手支起身子,转过身看着他,漂亮的眼眸中有了些调皮的嘲笑,“你在指责我还是关心我?”
季东跳下窗,她一动几乎裸露出大半个身子,让他看着忍不住地怦然心动。他转开视线,往外走,边粗声说:“什么也不是!我先出去了。你洗个热水澡吧,对你的头痛或许有帮助。”他拉开了卧室门,急于逃脱这绯色的诱惑。
“我的车还在酒吧,你可以去帮我开过来吗?我车上有换洗的衣服。”卓情在后面轻声叫道。
“好吧!”
季东拿了车钥匙打车去酒吧把车开回来。后座上他找到卓情的一个小旅行包,他将它整个提了上楼。
卓情已经洗完澡穿着他的浴衣在吃他做的早餐。他把包放在沙发上,随口说:“你有多久没上车行了?你的车需要保养了。”
卓情耸耸肩,“好久了吧!一直没空去。你还没有吃早餐吧,来,一起吃。”
季东在餐桌前坐下,卓情帮他摆上热过的早餐,在他对面坐下。
“你做的吧,味道不错!”卓情笑吟吟地夸奖。
季东扫了她一眼,他的浴衣穿在她身上过于宽大,粉蓝色的浴衣让她的脸色更显得白皙无瑕,刚洗过澡的她如出水芙蓉一样娇艳可人。他想起昨晚拥她在怀中的甜蜜感觉,一时忍不住又一阵冲动。他有些气恼自己,闷闷地说:“你该庆幸自己有口福,我难得做早餐给人吃。”
卓情含笑看他,“那为了谢谢你的早餐和你的留宿,明天我请你吃晚饭怎么样?”
季东头也不抬地进攻早餐,卓情的笑让他心猿意马,“好啊!我可以选择吗?我知道一家不错的法国菜馆。”
卓情点头,“可以啊,那明晚七点,在餐厅等你。”
季东冲动地说:“我来接你吧,那地方不太好找。”
卓情无所谓地说:“那你来医院门口等我,我六点下班!”
第二天季东警局事太多,六点多了他才急急赶去医院。路上他打电话给卓情,她的电话老占线,他赶到医院门口时已经七点多了,他看见卓情站在路边,不由轻吁了一口气,刚才还一直担心她生气走了。
“对不起,我迟到了。”他抱歉地说。
卓情拉开车门坐上车,心平气和地笑说:“没关系,我想一定是警局有事你才走不开。”
季东侧头看她,她的脸上笑吟吟的。他的心为之一旌,忙移开了视线。这一面的卓情是陌生的,很温柔很亲切。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的态度改变了,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餐厅的环境很幽雅,大大的落地窗,轻纱细乐,墙上有许多雅致的壁画。卓情很喜欢这里的气氛,高兴地问:“怎么发现的?我还不知道有这样好的法国餐厅!”
季东伸长腿在沙发上坐下,笑了笑说:“我大哥季廷带我来的。他做生意的,经常在外跑,所以有什么好玩好吃的总是第一个知道。”
卓情在他对面坐下,不经意地说:“季廷做生意很厉害啊,听朋友说起过,评价非常高。”
季东点了菜,要了些红酒,说:“他和茗烟要结婚了,我妈已经开始帮他们准备了。”
卓情笑道:“我知道,她已经邀请我做伴娘了。”
季东抬头看她,她低垂着头,发髻下露出白皙的颈。他的心微微一动,闪过一个想法,如果能看到她天天这样的笑颜对他,叫他结婚也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但人家不愿意做他女朋友,他也无法可想。想想真是吃瘪,他陆季东第一次被人拒绝,可现在他却和拒绝他的人坐在一个餐桌上谈笑风生。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卓情好奇地问。
季东轻甩头,抛弃纷杂的想法,拿起刀叉说:“吃吧,吃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两个小时后他们站在了城市里最大的立交桥上。曲折蜿蜒的立交桥在霓虹灯的点缀下穿梭于高楼大厦之间,像一条美丽的星星河。立交桥上一辆辆车斑斑点点地闪着红的黄的灯光在街灯下流动着,霓虹灯灯色不停地交替变幻,似彩色斑斓的绸带,撩拨着月光下的睡美人。
卓情震惊于这夜景的美丽奢华,哑然地看了半晌,激动地抓住季东的手臂,“天,太美了,这太令人惊叹了!”
季东自然地环住了她的腰,“这是我一次无意中发现的。那天我失恋了,坐在这里喝了一夜的酒,这些灯让我感到震撼。”
卓情调侃道:“失恋?能让你失恋的人一定很不寻常。”
季东好笑地斜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怎么就不会失恋啊?”至少你就让我失过一次恋!
“花花公子啊!”卓情调皮地偏头笑他。
季东将手收紧,她的笑让他怦然心动,刻意装出来的坏笑,“我是花花公子?那你岂不是糟了?”
卓情用手抵住他靠近的胸膛,配合地演道:“我已经感觉到危险了,求你饶了我吧!”
季东听到她娇柔的语气说着求你,一股燥热的感觉如电流一样忽地通过全身。一种想强烈占有她的欲望烧得他喉咙干燥头脑发热,他拥紧她,呢喃:“来不及了,你受死吧!”他吻住她的双唇,如火如荼地攻击她的城堡。她柔软的身体拥在他的怀中,有些冰凉。他更紧地拥紧她,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只有在这时,他昏昏的脑子里还残留一道清醒的认识,他比自己想象的还想要她。就这样慢慢来吧,迟早有一天,他会让她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不要别人,只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