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个子不高,人很瘦,两只眼睛灵动异常。在和罗庆报完信后,就盯着张亦轩转来转去地看,“庆哥,这位就是你们从山崖上救回来的那人?”
张亦轩双手抱拳,很客气地说道,“在下张亦轩,当日从山崖坠落,幸得庆哥和罗莉妹妹相救,才活了过来。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哈哈,我叫王魁,我住在东边山头上。经常与庆哥一起打猎,偏偏最近一阵子,我家老头生病,没跟庆哥一起,倒发生了这事。活着就好,以后我们又多个伴。”王魁说着,却两手抱拳,看着张亦轩问,“嘿,你身手怎么样,和我过两招试试?”王魁是山上有名的顽皮人,见谁都想挑战。
张亦轩听了他的自我介绍,却有些想笑,这瘦削的小矮个,却偏偏取名王魁,看不出一点魁梧样子啊。听得王魁挑战,笑容僵在那里,不知该不该应。
罗莉却哈哈笑道,“亦轩,你不是说,要做万佛山第二猎手的吗?打败王魁,你就是第二猎手了噢。”
罗庆白了这个不嫌事多的妹妹一眼,佯嗔道,“妹妹,亦轩腿上伤还未好彻底,行动还不利索,怎么能让他和王魁对战呢,你啊,别瞎挑唆。”
王魁却不干了,“嘿,既然敢在小莉那里说要做万佛山第二猎手,那肯定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了。伤没好透没关系啊,我让着你就好了,这样啊,兄弟,你一只腿不利索,我就一只手不动,公平不?”
罗庆还想阻止,张亦轩却拉住他道,“庆哥,无妨,既然王兄弟想玩,我就陪他玩玩。反正,我受伤后,也很久没有活动手脚了,正好也练练,松松筋骨。”然后抱拳看着王魁,“王兄弟,还请手下留情啊。”
“哈哈,没问题,这样,我还先让你一招,你攻,我只防守不反击。”王魁作势站好,得意地看着张亦轩说道。
张亦轩向前几步,在做了一下运动前准备动作后,也摆了个架势,却是军中格斗的起手式,这架势一摆开,罗庆和武依婼两人神色都轻微变化,相互看了一眼,神色凝重。反是王魁,更多注意力放在了张亦轩走路姿势有些瘸上,反而忽略了张亦轩的起手势,昂首挺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向张亦轩招手,“来,张兄弟,你放开架势攻!”
张变轩两眼看向他右边,引得王魁整个人重心稍向右倾斜,可是明明有些瘸的张亦轩,两脚却突然一缩,整个人几乎贴地扑向了王魁的左边。王魁没料到张亦轩在腿不利索的情况下,速度竟然这般快,更没想到这家伙,明明眼睛看的右边,冲击的却是左边,猝不及防下,左腿被张亦轩抱个正着,重心失衡,整个人扑到了张亦轩背上。张亦轩却趁着向前的势,就地一滚,把他翻了过来,压在下面,左手按住他脖子,右手做肘击状,抵在他胸前。
“不要!”武依婼惊叫。
“住手!”罗庆大喊并且向他们飞速扑来。
张亦轩当然没有击下去,手迅速松开,拉着王魁的衣领就准备把他拉起来。王魁整个人有些蒙,晕晕乎乎的,几乎完全是被张亦轩拎了起来,站稳后才嘴硬道,“这,这不算,你这耍得什么花招?不算,我们再来。”
罗莉这时,也反应过来,在脸上做羞状,“王魁,害不害臊,输了就是输了。刚才我看清楚了,要不是亦轩手下留情,那后肘在你胸前一击,不说你小命没了,至少也得让你吐血。”
罗庆过来,给两人拍拍身上的灰,然后正色问张亦轩,“亦轩,你这拳法,很是特别,不知是哪门哪派的功夫?”
张亦轩摸摸脑袋,总不能说是解放军的格斗术吧?其实,他的功力未必强于王魁,只是这种格斗术,是后世人总结古人许多格斗技巧,优化简化而成,对近战极为有利。王魁从未见过,刚才又托大,才中了招。听得罗庆问,实话无法说,只能继续骗道,“我想不起细节,隐约记得似乎我之前也在军中呆过,这个应该是军中格斗之术,并非江湖门派的武技。可是,我是在哪支军中呆过呢?”摸头脑袋装傻,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亦轩,想不起就别勉强,你摔得很重,犯了失忆症,如果勉强去想过去的事,反倒不好。”武依婼走过来,也帮他继续清理了一下衣服,温颜说道。
“嗯,是的,亦轩你不要勉强去想过往,咱慢慢调理身体,等彻底好了,你再下山去到处走走看看,或许就能想起以前了。”罗庆也劝道。
王魁见罗庆和武依婼,俨然都将张亦轩当高手对待了,有些不服气,拉着罗庆问道,“庆哥,刚才他那招,如果换你,能不能接下?”
罗庆没有回答,武依婼却抿嘴笑道,“王魁,并非亦轩强于你,你这次吃败,纯粹是自找的。你太托大了,以为亦轩武艺不强,身体又有恙。在亦轩摆出架势后,我和庆哥都看出不同凡响,你还不当回事,完全没有提高警惕。其实,亦轩的招术固然凌厉,但毕竟受身体制约,速度算不上快,你刚才若有足够警惕,眼睛稍注意他下盘,在亦轩进攻时往后退两步,亦轩的力道就被化解了,你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罗庆拍拍王魁的肩,语重心长地提醒道,“你这臭小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论遇着什么样的对手,都不能大意,你啊,就是不听。这次好在只是兄弟们之间比试,若真遇到敌人,刚才亦轩那一击,你整个人就废了。”
“知道了,庆哥!”王魁像只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地说。
“王魁,你下山去招集我们的兄弟们,下午集合,然后赶到南山侗寨。我们在寨外山上埋伏,让彭武兄弟先进去通知杨寨主,约好章程,我们来个里外夹击。我们可作战的人少,武器也没有官兵好,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给官兵迎头痛击,多拖些日间,让其他侗寨的人马能赶来救援。”
“庆哥,我也去!”张亦轩看着罗庆,很郑重地说。
“不行,亦轩你还没有恢复,官兵那里人多,而且他们可能会有几十人的火枪兵,到时候打起来,局面混乱,会很危险,你绝对不能去冒险。”罗庆却坚决拒绝他参与行动。
“那你们不也是要冒险吗?”张亦轩仰起头,不服气地说道。
“我们这些人,都得杨寨主庇护,侗寨有难,我们义不容辞。”
“可是……。”罗利也想说去参战。
她刚开口,就被罗庆厉声打断了,“不要可是了,小莉,亦轩,听我的,就在家呆着!”罗庆表情很严厉,几乎是用吼的,张亦轩很难想象,平时总是和蔼可亲的罗庆,居然会这样对妹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