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轩没想到,自己半认真半玩笑的一句话,瑶人头领们执行得却很彻底。在众头领回去按计划准备起义事项时,从各瑶寨选派来的一万五千人,很快从各地山道,秘密汇聚到通道军营,随军而来的,还有一百多十五到十八岁的少女。领头的几个少女,便是十二大姓头领的女儿,蓝天河的女儿蓝卓瑶,女凭父贵,是这些少女的头领。
蓝卓瑶可没汉人少女那种矜持,一来便向人打听了自己要许配的罗庆,然后在军营中放出话,如果不能打败自己,就算父亲答应了,她也不答应。于是,本来很严肃的军营,上演了小两口打擂仪式,给枯燥的军营,凭添了几分乐趣。
张亦轩不由得捏一把汗,好在是蓝卓瑶被许配给了罗庆,若是当时蓝天河说把蓝卓瑶许配给冀曼纯,他就得操心冀曼纯,会不会被未来的媳妇,打得满地找牙了。冀曼纯看张亦轩望向自己的眼神不对,便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双手合什道,“阿弥佗佛,佛祖保佑,好在蓝头领没看中我。”
军中本来就有擂台,穿着瑶族靓丽短装,在擂台上俏生生站立的蓝卓瑶,让通道县几乎万人空巷,不只是军人们来观战,没有忙着活路的百姓们,也纷纷挤进来看热闹。本来很大很空旷的操练场,顿时人山人海,拥挤不堪。在罗庆上场之前,几个军人调笑着上场要挑战,蓝卓瑶也不拒绝,来一个打一个。这些军人,刚上场时,都还抱着要让她一把的心态,可是打着打着,便越打越狼狈,最后即使不让,也只能灰溜溜地被蓝卓瑶扔到台下。五六个身手还不错的军人,都被打败后,其他军人,再不敢轻视这个大美女,也不敢上台挑战了。
蓝卓瑶上擂挑战时,罗庆本人在城北六里远的仓库,和吴远、陈世安、武依婼、彭武等人,检查物资,讨论运输物资的方案。还是在城里的张亦轩,派出几匹快马,去催他来接受挑战,而且点名要彭武、杨魁及其他几个侗苗头领的公子,一道前来,才骑马赶过来的。
正主的到来,顿时让本来就人山人海的操练场,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欢呼。罗庆红着脸,从人群自动让出的路中间挤过去,看着台上靓丽的姑娘,眼睛也不由一亮,便抱拳道,“蓝姑娘,在下罗庆。既然姑娘点名挑战,那便与姑娘玩玩,还请姑娘手下留情。”
“哼,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只有能让我心服口服的男子,才能让我甘心下嫁。你只有打败我,才能娶我,若打不败我,我拼着跟阿爹闹翻,也不会嫁你的。”蓝卓瑶年纪虽小,性子却倔强骄傲,斜眼看着罗庆说,“有胆子就赶紧上来,如果觉得自己不行,那换别人上来。你们侗苗各寨与我年龄相仿的未婚兄弟,谁能打败我,我便嫁谁。”
彭武、杨魁和其他几个青年男子,急忙摆手,“这,这事我们可不敢跟庆哥争,必须是庆哥上。”
杨魁更是促狭地说道,“庆哥,赶紧的,上去把这娘们撂倒。女人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打服打怕了,就温顺了。”
旁边赶过来看热闹的武依婼,“嗯”的一声,转头看向杨魁,问道,“是吗?”
杨魁见武依婼眼神不善,急忙摆手,“啊,不不,依婼姐,你,你不一样,你不是正常女人!”
“嗯,我不正常?”武依婼脸色更不好看了。
“啊,不,不,依婼姐,你不是普通女子,你是神医,是女神!”杨魁的许多功夫,都是武依婼教的,对武依婼怕得不行。
旁边挤过来的罗莉,见杨魁这般尴尬,便笑问道,“那我呢?”
杨魁抱头,这刚得罪了一个让自己头大的,可不敢再得罪第二个了,急忙捂着肚子说,“唉啊,我今天早上吃错了东西,内急,内急!”慌不夺路地挤进人群中,留下两个姑娘和彭武等人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
这边调笑未完,那边罗庆与蓝卓瑶,已经打了起来。罗庆和之前那些士兵一样,想着对这样的小妹妹,陪她玩玩便好,出手的时候并未尽全力。托大之下,被蓝卓瑶一个肘击撞在右肩,蹭蹭蹭后退几步,差点摔下台去。也就是罗庆武功高强,换作普通士兵,这下便摔下去了。别人摔了也就摔了,罗庆可摔不起,他摔下去不只是打擂失败,还要丢个漂亮媳妇啊。
蓝卓瑶板着脸,喝斥道,“你是瞧不起我吗,还是不想娶我,为何不出全力?”
罗庆红着脸,不敢再留力,摆好架势,向蓝卓瑶说道,“姑娘,这不留力了。接下来,这是我学的西北冯家拳,力度刚猛,姑娘要准备好。”
“哼,来吧,怕你不成!”蓝卓瑶也摆好架势,先攻了过去。
罗庆的拳法,招招凶猛,呼呼直响。蓝卓瑶却像一只漂亮的蝴蝶,在他两只大拳之间飞舞,蓝衣的罗庆和鲜靓彩衣的蓝卓瑶,打着打着,竟有种分不出谁是谁的感觉。本来还不断叫好的观众,也慢慢停了下来,安安静静地看着场中的打斗。好一会,蓝卓瑶轻轻一声闷哼,整个人向后猛退。罗庆大吃一惊,飞身赶上,拦腰将她抱住。因为两人重心不稳,罗庆抱住她时,已经到了台子边缘,台边木块一绊,两人在观众惊呼声中,摔下台去。
罗庆被摔了个七昏八素,但两只手并未放松,紧紧抱着蓝卓瑶。蓝卓瑶感觉自己掉落台子,却没有什么疼痛感,反是纤腰被紧紧抱着,有些喘不过气来。从晕炫的感觉中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是被罗庆护住了,虽然没摔疼,却故意团着眼睛,假装摔晕了。
彭武、杨魁等人,急忙分头控制现场秩序,救护罗庆。在一众士兵的保护下,武依婼挤到两人跟前,见罗庆跌在下面,便先将手搭在他手上号脉。感觉问题不大,便轻轻地把罗庆的手瓣开,准备把蓝卓瑶扶起来。
蓝卓瑶却突然两只大眼睛,看着武依婼笑道,“姐姐,不用扶我,我没事。哼,你们也真是的,这样摔又摔不坏,都不让人家多抱我一会。”
武依婼一愣,随即笑道,“不害臊,现在服了吧?以后成人家媳妇了,爱怎么抱怎么抱,别在这大庭广众下,赖人怀里吧,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老公有没有受伤呢。”不过,心里却对这些南方女孩,在自己的爱情面前大胆泼辣的表现,无比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