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弄坏你衣服了?”
席玉琪没想到席雨歌胆子够大的,竟然敢诬陷她?
席雨歌听见她尖刻的吼声,吓的肩膀猛地一缩,抬头看向她的时候,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五姐姐,我没有胡说,我之前去找,去找六哥了……不在,不在院子里,可等我回去之后,我的新衣被弄成这样扔在地上,我的首饰也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芷也冲了上来,挡在席雨歌的身前跪下说道:“就是五小姐今天闯进我们家小姐的院子,不由分说的就把院子和屋子都翻的一团乱。还说小姐出身卑贱,不配穿新衣,还将我们赶在院子里,不让我们阻拦你。谁要是敢拦着你,你就让人连打带踢的罚我们。”
“你,你胡说,你个小贱婢,竟然敢诬陷我,找死。”
看着席玉琪冲过来,抬脚就踹。
南栀目光一沉,牙齿发狠的要紧嘴唇,将白芷往后一拉,自己的头迎着席玉琪抬起的脚撞了上去。
“啊——”
惨叫声响起,席雨歌的眼瞳猛地一缩。
“南栀。”
血顺着南栀的额角流了下来,一阵眩晕令她的身体猛地一晃,朝着地上栽了过去。
席雨歌力气不够大,根本拉不起来她。
所以只能用力扑了上去,在她脑袋撞到地上之前,用手臂为她垫了一下。
“呃——”
一声脆响,那种钻心的疼,让席雨歌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吟。
“小姐,南栀……”
白芷脸色被吓得惨败,一时慌乱的都不知道该扶谁。
“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主仆,存着恶毒的心肠陷害我,我要了你们的命。”
哪怕是见了血,席玉琪的脚还是毫不犹豫的踹了下来,跪在一旁的芸香看见席玉琪的脚直接朝着席雨歌的头上踢了过去,她下意识的挡了一下,那一脚直接踢在了她的腋窝下。
“放肆,给我住手。”
老祖宗抬手拍在一旁的桌案上,那张慈祥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厉色。
“快,快将五姐儿拉开,快拉开……”
看着自己的小女儿率先动手,柳氏就感到不妙,如今老祖宗又生气了,柳氏牙关一咬,抬手照着席玉琪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让混乱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席雨歌从芸香的手臂下,抬眼朝着柳氏看了过去,不愧是能做夫人的,下手还真是果决。
“娘,你,你打我?”
柳氏看着席玉琪那生气又委屈的模样,狠下心肠说道:“还不给老祖宗跪下,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容的了你随便撒野?”
被柳氏这么一吼,席玉琪的脸色微白,再看脸色十分严肃的老祖宗和严厉的祖母,她的小腿一软,“扑通”跪了下来。
“老,老祖宗,祖,祖母,琪儿知错了,刚刚是她们诬陷琪儿,琪儿咽不下这口气,才,才,才出手的。”
老祖宗的目光带着一丝不耐,朝她的脸上掠过,“诬陷?既然你是被诬陷的,那好好说明白就是了,自然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可你这样一言不合就出手打自己的妹妹,你的手足恭谦呢?你的闺阁教养呢?”
“老祖宗息怒,琪儿性子太过冲动,可是也算情有可原,任谁也不能被平白污蔑了。老祖宗赏的衣服是何等珍贵,我们小辈连感激都不够,怎么可能将之毁坏?七妹妹这话说的毫无道理,而且也没有证据,怎能平白污了我们的孝道。”
席玉淑也赶紧跟着跪了下来,几句话说下来,却是处处都在为自己的亲妹找补。
老祖宗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这两个女儿可是被柳氏给毁了,一点大家风范都没有,言语小气,言行更是卑劣。
“二小姐何必着急呢?这七小姐的话也只是说了一个开头,你说她诬陷五小姐,也得让她把话先说完吧。”唐氏规矩的站在一旁,目光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氏,嘴角闪过一抹冷笑。
席雨歌被芸香扶了起来,南栀则靠在白芷的怀里,用手帕摁着自己的额头,强撑着没有晕过去。
“老,老祖宗,小姐真的没有说谎,奴婢一直守着院子,五小姐带人进来的时候,院子里的人都看见了。”白芷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五小姐一进来就问小姐在哪,我们说小姐出去了,她就带着人不由分说的砸东西,还将,还将老祖宗送来的东西都扔了出去。”
“你个贱婢,你胡说,我才没有呢。”席玉琪大声叫了出来,而席雨歌却是一把抓住了芸香的手腕,看似勉强支撑身体的一个动作,却让芸香的脊背一颤。
芸香先是垂眸看了她一眼,随即转头对席玉琪问道:“那五小姐敢说自己今日没来过我们小姐的院子?敢说您没有翻小姐的东西?您头上的那两根碧玉的簪子,就是你从我们院子里拿走的。”
徐嬷嬷的目光立刻朝席玉琪的头上看了过去,随即眉头一皱,低声在老祖宗的耳边说道:“是您之前看着七小姐戴的头饰太过寡淡,所以这次奴婢特意交代,给七小姐添两件上好的玉簪,那两只碧玉簪就是。”
老祖宗叹了一口气,问道:“五姐儿,你头上的簪子是如何得来的?”
席玉琪的脸色立刻慌了,手指下意识的摸向那两根簪子说道:“我,我,我就是看着好看,就是想要跟七妹妹换着戴几天。”
“那你可得到七姐儿的允许了?”
席玉淑见势头不好,立刻说道:“老祖宗,我们姐妹的东西都是混着戴的,平日里关系亲密,也不会在意这些。”
“是吗?既然几位小姐关系不错,怎么不见七小姐戴的首饰新鲜点?总是那么几样,看着却是寡淡。”唐氏仗着自己有长子长女护身,如今说话的腰杆越来越直了,就是柳氏都要让她几分。
席玉淑瞪了她一眼,冷声说:“那是,那是因为,因为七妹妹不戴,我们有什么办法?”
唐氏淡淡的一笑,不言不语,凡事点到为止,过犹不及。
“五姐儿,之前你说七姐的婢女胡说,那你是肯定自己没有去过七姐儿的院子,没有砸她院子里的东西了?”老祖宗的问话令席玉琪的脸色变得惨白,“我,我,我去了她的院子,也,也让人砸,砸了她的院子,可我,我没有剪她的衣服。”
柳氏一听这话,脸色便越来越难看。
平日里她熟知两个女儿的做派,要说她们没有欺负席雨歌,那是不可能的。
可只要做的不要太过分,她也是听之任之。
不过是一个贱人生的庶女,她还不放在眼里。
可如今这是捅到了老祖宗这里,她怎么说也不能摆脱自己的过错。
“老祖宗,都是我教女无方,琪儿这丫头平日里让我惯坏了,做事没有分寸。前些日子做新衣,我看有两个新样式不错,就选来给七姐儿了。谁知琪儿也看中了,可这裙摆的绣线却不够了,而且也没有适合的布料,所以就没给她做。我想这丫头是因为嫉妒,所以才,才会这样做。”柳氏的几句话就将局面逆转了,原本还要定她个纵容亲女欺压庶女的名头,可如今却是一副慈母心肠,宁给庶女好的,认可亏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话说到哪,都是要夸赞她一句贤良淑德呢。
席雨歌眼泪缓缓的流了下来,右手手臂垮在身侧,脚下踉跄的跌了一步,“扑通”又跪在了老祖宗的面前,对着老祖宗磕了一个响头,随即仰头说道:“都是雨歌不好,惹了老祖宗生气。这件事是雨歌没有让人管好自己的东西,才会造成这个结果。老祖宗,你罚雨歌吧,雨歌愿意再回归园,去戒堂受罚。”
“席雨歌,你别在那假惺惺的装可怜,我虽然砸了你的东西,可是我没有剪你的衣服,你就是故意诬陷我,说不定就是你,还有你那些贱婢做的这事,然后把这事推倒了我的身上。”席玉琪忍不住大声反驳起来。
席雨歌身后的丫鬟和婆子赶紧躬身给老祖宗一边磕头,一边哭诉。
“老祖宗明鉴,我们都被五小姐的人赶在院子里,根本不敢随便乱动,只要一动立刻就会挨棍子,挨巴掌。”
“是啊,老祖宗。今儿您派来送衣服的人刚到,五小姐就冲了进来。而送衣服的人刚走,五小姐就砸了起来,奴婢想着,您派来送衣服的人,都还能听见声响呢。”
“五小姐,您可千万别冤枉奴婢们,奴婢们怎么敢剪小姐的衣服,砸她的首饰?奴婢们这样做,不是找死吗?七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席家的小姐啊,是奴婢们的主子,我们怎么敢?”
“是,是啊。而且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小姐得了新的物件,只要是五小姐看上的,没有一件留得下来。”
“你们,你们,你们这些贱人胡说……”席玉琪蹭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冲着席雨歌就冲了过去。
只是下一刻,一个茶碗直接扔到了她的脚前。
“砰”的一声碎裂,愣是将她的脚步逼退了回去。
“放肆,你们的眼中还有我这个老太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