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心血来潮,今日咸木面对周延澄感到几分不知在与尴尬。咸木刻意避开了周延澄,早早地去了学堂。
来到学堂里,沈潇便来对他说道:“你和伯父母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们到我家吃顿饭,聊表谢意。”
“谢什么,都是同学。”咸木说着,还把今天的药递给了沈潇。
“你明天有空吧?”沈潇说,“我娘让我一定要邀你们过去一趟。”
咸木心里是不情愿去别人家做客的,因为总免不了客套。但沈潇这孩子,让咸木总感觉他有几分敏感,见沈潇说得认真,所以咸木也不敢拒绝他。
咸木说道:“有空,不过其他人我不知道,还得回去问上一问。”实际上乡下人哪里会有那么忙的时候,只是咸木还不敢对父母提起自己治了沈潇眼睛的事,故而想再做考虑罢了。
“行,那你明天记得来。”见咸木能来,沈潇提起来的心就放下了,也没别的事说,他又坐回了自己的案牍前练字。
周延澄此时又去和沈芹叶洗衣服去了,这大夏天不比冬天,衣服穿了一天就臭了,所以得勤洗勤换。
“芹叶,你认识咸木吗?”周延澄犹豫了好久,还是将之说了出来。
“认识啊,咸丘的弟弟,我以前还常和他玩呢,就是最近他不怎么亲近我了。”沈芹叶说道。
“芹叶,你若是不喜欢一个人,但那人又喜欢你,你会怎么做啊?”
周延澄和沈芹叶聊过此类的话,事实上,这类的话是人们常聊的话题之一,这段时间周延澄和沈芹叶熟了之后,也就避免不了谈到这些。所以,周延澄知道沈芹叶被好几个男人示爱过,有的是差人上门试探,也有那么几个是自己表达出来的。
“延澄姐,你问这个干啥?”沈芹叶有点不好意思,但心里又有些奇怪,这个和咸木有什么关系。
“咸木昨天和我说他喜欢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以想问问你。”周延澄一想起昨天的事,心里就烦恼地厉害,所以也不做任何隐瞒,直接把事情说了出来,可能是她想有个倾诉的人吧。
“谁!?”沈芹叶震惊了,“咸丘还是咸木?”
“咸木。你这样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周延澄埋怨地看了沈芹叶一眼。
沈芹叶听到不是咸丘,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但又马上来了兴趣,“咸木?”
“你!我不和你说了。”周延澄实在受不了沈芹叶的这种态度了,觉得问了也白问,确实,自己好像是问的一个蠢问题,她又怎么会知道。
“姐姐、姐姐,真是咸木啊?”沈芹叶还在继续问,但是周延澄却闭口不谈了。
沈芹叶见周延澄不说话了,知道自己的反应有点过了,不过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小孩子又各种各样异想天开的举动,只不过这个格外有趣罢了。
想着,沈芹叶发觉自己好像也有过类似的想法,只不过没有付诸实践,于是沈芹叶说道:“是咸木亲自对你说得吗?我不说笑了,姐姐就和我说说吗。”
周延澄确实没别的人好商量,只好继续和沈芹叶说:“是,我还骂他了,叫他不要这样想,结果他说‘喜欢就是喜欢,他也控制不住。’”
沈芹叶认真听着,这般有意思的事情她从来没遇到过:“咸木这句话倒是说得好,哈哈。”
“你还笑,我正愁着呢。”
“那姐姐你怎么说的?”
“我能怎么说,这不是问你来了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沈芹叶说道,“你打过他没有,要不打他一顿板子,他可能不怕你骂。”
听沈芹叶如此说,周延澄回想起当初他们面对土匪时的情形,咸木的衣服上、刀上都滴答着血,显得凶悍无比,周延澄有点怕,于是把“打他”这想法扔到了一边,道:“我可打不过他,他没打我就不错了。”
“他才十二三岁,姐姐你怎么可能打不过他。莫不是心疼他呢?”沈芹叶捧腹大笑。
“随你怎么说,反正就是不能打他。你另外想个法子。”周延澄看着沈芹叶这般模样,恨不得动手教训一下她,“要不你去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哪敢事,他又不是我家的人。”沈芹叶理所当然地说道,“那要不就干脆别管他了吧,反正是小孩子的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
“可是……”
周延澄和沈芹叶在河边上欢快地聊着天,却没发觉不远处的张婆子正看着她俩,那双黑竦竦的眼睛里不知映衬出了什么。
张婆子一看到周延澄就再也挪不开眼睛。人本是用肉做的,这肉不值什么钱,但要是这肉堆成了型,这不同的形状就有了不同的价值,想周延澄这种,张婆子觉得是行走的黄金也不为过,张婆子甚至不想做什么媒人了,她想,要是把她绑了,买到大地方去,这辈子都能吃香喝辣了。
周延澄她们却不知道不远处就有这样一个恶人,只是还在说笑。
周延澄觉得咸木可能不会像寻常小孩那样容易放弃,她把这想法和沈芹叶说了,但沈芹叶也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阻止人想什么吧。
总之,如果认真来看的话,这还真是个头痛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