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言映因为自小习武,耳聪目明,且他刚刚一直没有睡,所以他一听到响动就知道肯定出事了。他迅速解决了他这边的一个人,本想往尚初萤他们那边去,想了想,还是朝着苏楚楚和楚长书住的地方跑了过去。
虽然他担心尚初萤,但尚初萤身边至少还有一个会武功的齐北桓,但苏楚楚和楚长书可是半点武功都不会,两人又是他言家的客人,他有义务照顾好几人。而且最近一段时间,谁也说不准家里的人何人可信。他边跑边想,二叔父还是动手了么?
因为之前言莱以为齐北桓便是楚家后人,想着一定要解决了他,于是在他那边可是多派了两人,其他人房里都只放了一人。言家里面的人传来消息告诉言莱,今晚事必然成了,只待西苑的火把一亮,言莱便可进来坐收渔翁之利了。想到此,言莱苍老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丝阴森的笑容。
言映赶到汀院的时候,便听到苏楚楚的一声尖叫,他心里一紧,直接踹了门进去。便看到只穿着里衣的苏楚楚被一黑衣人剑尖指着,应该是要下手的,但被自己这一脚踹门,惊得回头看了一眼。
正是这一眼,言映抓住时机,一支飞镖飞了过去钉在那人后背,与此同时,苏楚楚手里的玉簪也插在了那人的前胸。苏楚楚的手颤抖着,眼前的人没了呼吸,倒在地上。窗户外,又涌来了几人,言映把苏楚楚护在了身后,与几人打斗在一起。
由于又要忙着与几人打杀,又要分心看顾苏楚楚,言映觉得实在是麻烦,索性随手一捞,把苏楚楚圈进了自己的怀里搂着。言映觉得这样要省心许多,不用再让眼睛看着两个地方。
而被言映抱在怀里的苏楚楚脸却腾的一下红了,她看着破门而入拯救她的言映,内心不禁再次波动起来,而这次的波动,又与多年前对齐北桓的那种,好像有些不大一样。她慢慢地把自己的头瞧瞧贴近了言映的胸膛,而手也不再揪住言映的胸襟的衣服,而是改为抱住言映的腰身。
言映没有往其他地方多想,只以为苏楚楚是害怕,于是左手将她的头按到了胸口处贴着,也搂紧了她,还吐出两个字,“别怕!”说完挽了个剑花,对面两人还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成了言映的刀下亡魂。
言映不知道,这个时候,这两个字对于苏楚楚来说,杀伤力是多么地大。就这么两个字,就摧毁了本来她决定再也不为人动心的城墙。她在脱离高家后,第一次有了这么安心的感觉。
苏楚楚小声地说,“我不怕,我知道你肯定会保护我。”
言映的耳根在听到这句话后,莫名的红了。他的手也在苏楚楚的腰上勒得更紧了,苏楚楚感觉非常难受,对言映耳边说,“言映,你勒得我太紧了。”
女性的气息,如兰似菊,喷洒在他耳骨,引得他一颤,手中大刀都差点握不住。后知后觉地一下把苏楚楚放开,苏楚楚又软软地说,“你把我推得离你那么远,要是还有人来怎么办?”
言映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时候他在内心鄙夷自己,言映啊言映,好歹你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在风月场里呆了那么长时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现在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给调戏地说不出话来,当真是没用。
他轻轻的咳嗽两声,“没事,就算是再出现几人,我也会保护好你的。”想了想,他又说,“也不知道楚兄现在如何了,走!”
说完抓起苏楚楚的手就往斜对面楚长书的屋子跑。
苏楚楚看着言映牵住她的手,嘴角一扬。楚长书这里倒是没有多大的动静,可能终究是碍于高家公子的身份,不敢对他怎样。言映和苏楚楚一进去,楚长书的手便扬了起来,竟是要投掷什么东西一样。
言映害怕是像尚初萤一样,扔的是炼制的毒药,所以赶忙出声,“楚兄,是我,言映。”楚长书这才放下手,缓缓说道,像是松了口气一样,“我听到了你们院子里的响动,我还以为又是那天晚上那群人。”
言映摇摇头,“不会的,楚兄,你就等着吧,待会我请你看一场好戏。”
楚长书不知道言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点了点头,恰好这时,齐北桓和尚初萤也赶到了。
尚初萤问楚长书,“长书哥哥,你没事吧?”
楚长书摇摇头,“我这没事,你们那里呢?”
齐北桓皱着眉头,替尚初萤说,“我们那遇到的三个人都很奇怪,像是被用了什么药,不管将他们打的如何了,他们也十分的亢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最后实在无奈,萤儿才与我用毒药抹在刀上刺中他们,才将他们弄倒了。”
楚长书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一直没有说话,言映叫他他也没有听到,后来是齐北桓走了过去,拍了他一下,他才回神,“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楚长书犹豫地开口,“你刚刚说,那几人无论是被你打的倒下还是流血,不过一会儿又站了起来,而且丝毫不会疲倦?”
齐北桓点点头,“怎么?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楚长书似是在回想什么,“早些年,我跟随家人去南疆游玩顺便囤药时,在南疆见过一种植物。当地人叫这种植物为罂果,罂果被当地人提炼出来做麻药,但不可多用,否则便成了毒药。但也有一些不良医者,将这些东西提炼出来供人吸食,吸食了这罂果提炼出来的东西的人便是会精神亢奋,乃至短时间内练就铜墙铁壁之身,倒是与你说的你们碰见的几人的情况极为相似。”
言映惊讶,“还有这种好东西?那为何我们不知道?”
楚长书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这所谓的铜墙铁壁,只是一时的。因为这罂果,会上瘾,非常难戒。长时间吸食,便会掏空了身子,最后暴毙而亡。但若是戒了的话,身体也是大不如从前的。但不戒,只有死路一条。遗憾的是,几乎没有人成功戒掉这东西,所以南疆当地的人,是不允许自己家的人沾上这东西的。”
“为何竟没有一人戒了,这东西有那么厉害?”言映又问。
楚长书点头,“就是那么厉害,因为这罂果折磨的并不仅仅是身体,而是摧毁你的精神和意志。当这罂果的瘾发作时,当真是六亲不认,多少平日里看起来清贵的公子哥,年轻的将领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什么低三下四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只为吸一口那罂果。”
“之前这罂果因为能达到短时间内精神亢奋,战斗力极强的效果,曾被用到了军中。但很快,他们发现,虽然前面就按几次打战确实可以用罂果取胜,但后面几次,这些个士兵吸食罂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剂量也越来越大,身体也是亏损的一塌糊涂,后来到了战场上,根本就成了个花架子。这下南疆的土司才慌了,开始禁止罂果的大量运用。”
“不过也幸好后来这南疆土司还肯管管,虽然完全断不了,但始终是没有再坑害那么多人。而这罂果被禁了以后,提炼也就更难了,只有一些家中富裕的子弟,想要去买点尝尝鲜,而普通的民众不敢尝试,也没钱尝试。”
“南疆的东西竟是传到了这边来,打的是什么鬼主意?而且这东西会是谁从南疆带回来的,或者说,是谁把南疆的人引到这边来的?”齐北桓有些愤慨,这种行为,完全就是在残害百姓,若是这罂果当真流传出去,结果只会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齐北桓话一说完,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高离。此前高离因为与瓦刺作战,曾途经南疆,而且高离带领的军队还在南疆驻扎过一段时间。他一定也知道罂果的事情,而且南疆依附于齐国生存,南疆土司见到高离这位齐国的大将,还不把当地盛产的罂果献上来?而若是高离起了歹心,想要带走一些,南疆土司岂会拒绝?
楚长书问苏楚楚,“苏姑娘,你在高家时,可曾看到高离与什么古怪的人来往?”
苏楚楚有些犹豫,她不知道,怎样才算是古怪的人,“公子说的古怪,是指哪一方面呢?”
“南疆人肤色较其他地方的人会比较深,且他们颧骨会相对较高,可能有时候有些人两腮还带着红团,,他们南疆的人,不论男女都是这样。而身高上,也是不论男女都偏矮小,你想想在府上时,高离接见过这这样的人吗?”
苏楚楚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然后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摇了摇头,“高离的宾客我虽不是全都见过,不过大半我还是瞧见的,他也从来不避着我们这些,但是公子你形容的这类型的人,我还真没见过。”
楚长书有些失望地点点头,“无事,我们再往别的地方打探打探。”
突然,苏楚楚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啊,我想起来了,我虽然没有在高家见过,但是我在二伯父的府上见过。”
“高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