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夜白带着云台沿着时辰来到了任府,在门口与文轩打了一个照面,文轩带着云朵,想来他的请帖也多是借了文轩几分面子。任府宾客众多,想来任尚书在朝中人缘尚可。
只见任老爷热情的迎上来:“哎呀,文小侯爷,稀客稀客啊。”转身热情的对着云夜白客气了下,“哟,云公子欢迎欢迎。”云夜白还礼道:“恭喜恭喜啊,任大人,小生云钺特意备下厚礼,只等任兄高中这一天,物尽其美,还望笑纳。”云台忙挥手,小厮们扛着三个大箱子,箱子为沉香木所制,每个箱子上面系着一个大红花,里面是什么东西就不知道了,可光看这箱子,就知道这是大阵仗。随后谢夫人携两位女儿也到了。
而离正式晚宴还有一个多时辰,各个官员们都在大堂互相周旋着,脸上都是僵硬伪善的笑容,生搬硬套地互相阿谀奉承,还装作很中听一般哈哈大笑。云夜白只是找了一处石桌静静地坐在那,端起青花茶碗,捻着茶盖,拨了拨沉浮于水中的绿叶,轻抿两口。又望向嘈杂的人群,在这碗大茶杯里,下一秒谁会沉下,又有谁会浮起。却不曾想一位男子走过碰倒了手中的茶叶。那男子回身看了一眼,恼怒道:“哪来的阿猫阿狗,好生不长眼睛!弄脏了爷的衣裳。”
“哟,真不好意思,弄脏了阁下的衣裳,在下给您赔罪。”逢场作戏总是云夜白最擅长的。
“赔,你赔得起嘛?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皇家秀坊金悦阁做的衣裳。”
“说的是说的是,金悦阁的衣裳在下今儿个可算开眼了,云某赔不起还请兄台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不是?”
这人一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很不爽快,又要开口时,只听一声呵斥!
“晖儿!”任毅中察觉,及时制止,“让小兄弟见笑了,这是我长子,都怪我平时疏于管教,让你见笑了。”
云夜白笑道:“您客气了,原是我的不是。”任毅中在辉善堂也有朋友,得知这位是京城商圈中的新贵。任毅中:“听说小兄弟如今是贡茶的皇商,小小年纪有如此成绩令人赞叹啊,不知我家这盏茶可合云公子口味?”
“嗯!难得一见的好茶!可各种好茶都聚在一起未免影响味道。不知在下能否四处走走。”
“嗯好,您请便。”
从屋后悄悄走出一个人,看着云夜白走去的方向喃喃自语,不经意间,嘴角翘起。
云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云夜白演,想笑又不能,可算出来了,总算不用忍着了。云台不放心云朵,想着去盯着。云夜白独自走去了后院花园闲逛。
话说云朵和文轩来到任府之后。文轩叮嘱了几句。便与文轩分离进了后院儿,随各路女眷一处。
云朵走在院子里所谓物以类聚,她未头一次踏入京城贵妇小的圈子里,到是落了单。主家摆了壶,各位小姐娘子正聚在一处看些个热闹,云朵在外围静静看着。
“玉兰,坐在那儿的小姐是哪家的。”
“哦,那就是吏部谢侍郎家的,跟着咱们前后脚进门的,那是大小姐谢灵溪,听说她的画技高超,可谓京城一绝。不过幼时母亲离世,受了惊吓,疯了一段时日说的话别人都听不懂,后来才好,故自小体弱。旁边是谢家二小姐谢灵蕖,生性活泼,不过父母宠着有些骄气。”
“欸玉兰?你刚说谢家大小姐的母亲早亡?现在这位是?”
“嗯对,现在这位本是谢家大小姐的姨母。先夫人的妹妹。”
“哦,原来如——啊!”忽然一个箭砸过来砸中了云朵。
“呦!这是谁呀,怎的平白撞到了我的箭上,害我失了这一筹!”只见那女子还十分愤怒,阴阳怪气的说道。
云朵跟着哥哥经商多年,世面是见过的,云朵看了一眼翠竹,翠竹立刻会意离去,玉兰悄声说道:“这是右相续弦,听说曾爱慕咱家侯爷,拖成了老姑娘,权宜之下嫁了右相。”云朵心想:说到底是侯爷的风流债。
“失礼了。”云朵行了个礼。
“懂得礼数便好,我也不是不容人的人,这样,你来帮我投这一局,赢了都好说,输了可要跪下谢罪。”
投壶云朵可不会,这要是应了若是没投中,多少有失颜面,即便投中了,外人会又说文侯家的这位软弱可欺。云朵走上前去,“没想到林夫人投壶投不中,这是想着法子搬救兵呢,可是妹妹的技艺也不精,您还是另寻他人吧。”云朵倒是给了彼此颜面,众人眼睛不瞎,瞧得出林夫人是故意找茬,却又碍于右相林府的权势,不好多说。
“姐姐莫气,”只见一个女子出来,扶了林夫人的手,“她一个商贾人家出身,想是连投壶为何都不知道吧,况且又不受夫家的抬举,姐姐何必与她动气。”
果真让哥哥猜中了,这些个长舌妇,和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虽说哥哥告诉她要忍让,可她已经一退再退,与文轩分开之时,文轩告诉她有事情就去找他,无需顾及颜面。
“这位姐姐说的是,我一个小门小户出身,没见过世面,今儿算是见着了天下还有如此骁勇的的女子,砸人倒是一手好本事,我身体一贯娇弱,很是羡慕姐姐这样的人呢。”说她是个粗人,倒是随了将军府的名号,不过娘家是个五品武散官,竟然这样拿腔作派。
“你!”气的林夫人伸手就想打。
“哎!不知礼数可还行,失了教养才不好。”
“你说谁没教养!”
“自然是说没教养的人,林夫人何必对号入座。仔细着您这一局吧。”言毕,任家夫人闻信儿赶来劝和,“哎林家夫人侯府夫人,何必在外吹风,不放进屋吃盏茶去。”众人也就散了。
另一边,话说文轩听闻小厮来报,说夫人与右相夫人起了口角,想着不放心,便去看了看,走到后院一听,好家伙,平时对他唯唯诺诺,如今看来夫人果然不是好拿捏的脾气,脑子转的也灵活,句句又不失礼数,话里藏针,觉得夫人倒是个有趣人而,遂乐着扭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