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与文轩赌气,文轩倒也知趣,没再惹云朵。马车往空雨湖方向走,文轩问云朵想去哪儿,云朵掀开了帷裳,“既然到这了,就去水天堂吧。”
走到水天堂,文轩望了望,“这也是你家的?倒算是块风水宝地哦。”接管水天堂的掌柜的姓于,侯爷和侯爷夫人光顾,况且,夫人又是自家人,必须得亲自招待。
于掌柜撑来了船:“夫人、侯爷,小人带你们去湖上看看风景。”
“夫人请,”云朵不做声,上了船,“我有一些晕船,就不去了,夫人上岸可以来找我。”云朵也不晓得他又要做什么鬼把戏,也懒得理他,正好她独自一人,倒也方便问一问这里的经营情况。
“大于,这儿最近怎么样,开始盈利了嘛?”
“回夫人的话,水天堂的生意还是很萧条,但亏损的也不多。近来几天,天气晴朗,客人又多了不少,还有一个亭子,被什么人家包了,说是给他们小姐作画用的,”于掌柜手指向一处,“喏,就是那个亭子。”那个亭子布置的很细心,四周挂了纱帐,风轻轻掠过,撩过岸边的垂柳,轻抚水面,四周碧波荡漾,微润的风拨动着纱帘,仿佛看见亭子之中有一个纤巧的背影,回眸一笑,天地失了颜色。亭子边停着一条小舟,舟上站着个小厮,随时等着听命。
文轩见船走的远了,带着他的贴身侍从大锤扭身去了无忧阁。
“哦,如此啊。”云朵回头望了望岸边,岸边的人影已经不见了。“现在她们还在吗?不如去打个招呼。”
船停在小亭旁边:“这位姐姐有如此雅趣,想来是志同道合之人,不如交个朋友。”
一个丫鬟掀开纱帐,里面的人站起来,身形款款,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向着云朵还了礼。“您客气了,不如上来坐坐。”云朵仔细一看,扭身看了一眼玉兰,玉兰点点头,确认了这正是谢家长女谢灵溪。谢灵溪身边的小丫头很有眼力见儿,扶着云朵走上了亭子。云朵仔细打量了一番,虽说这个时节含有春寒,大抵只有黄发垂髫才会感受到了,但是她穿的竟然和自己平时冬日穿的衣物差不多,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您称我一声姐姐可真是折煞我了,”她说起话来也软声软语,细声细气的,“若您不嫌弃,唤我一声灵溪。”
“哎!好嘞!溪妹子。”云朵看了一眼案几上的画,细致入微,线条流畅,“世人说吴带当风,曹衣出水,妹子的线条颇有几分吴道子的神韵啊。”
谢灵溪听了,用蒲扇遮了半张脸,笑的很开心,却又不失礼数。“夫人好会夸人,您也懂画嘛?”唉,丘山那个老狐狸喜欢画,她哥可没少给他划拉,“皮毛皮毛,不足挂齿,和妹子比起来实在是班门弄斧。”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丫鬟拿了两个凳子,谢灵溪坐下后接着说道,“我虽然画画还可以,但……在音律方面我是一窍不通,气走好些个习琴师父。”谢灵溪坐得笔直,看的云朵都不自觉挺直了身板,暗暗思忖:不愧是大家闺秀,一言一行都有模有样,看看自己,不禁老脸一红。
谢灵溪接着说道:“又因小时候身体较弱,歌舞射箭更是别提了。”
“哈哈哈,想不到竟有这样的趣事。”这时船上传来一声“夫人,侯爷来了。”
云朵也不知文轩咋了,便与谢灵溪告辞,与文轩去了别的亭子。
“侯爷不是晕船嘛,怎的又过来了。”
“既然出来玩,就不想让你扫兴。”文轩一脸认真的说。云朵也懒得追究。
话说文轩扭身去了无忧阁,没有几步路,无忧阁门前只有一个守门的侍卫,将文轩拦下了。那守卫抻抻脖子,看了看文轩,“二娘与阁主正在谈话,闲散公子,怎的比我家二娘的事要紧,请回吧。”文轩一听二娘就火了,这守门人大抵以为他是哪家的纨绔子弟,上前一步,“你算的什么劳什玩意,岂容尔等狺狺狂吠。”说罢,大踏步走进去了。走到正厅前,,推了门进了厅,正要在主位上坐下,就听见了一声:“哟!文小侯爷,你怎么在这儿!”吓了文轩一跳,没等他开口,“你也是来找二娘的?哎呀可真不巧,二娘和阁主说话,我在这都快等一天了。”文轩略显尴尬,与云夜白去了院子里。
“我和阁主是朋友,过来坐坐。你找二娘什么事情?”文轩反问道。
“害,能有什么,生意上的事儿。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楚河汉界总得分一分。”还不是他饕餮楼不讲究。
“怎么说?”文轩扭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棋局,和云朵棋谱上的一样。
云夜白不曾想他竟然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闲来也是无事说道:“饕餮楼抢我家一处铺子,要开食楼用。”
文轩的眉头微皱,看着棋局一言不发,拿起一枚棋子,想起云朵手中的棋谱,按照棋谱走了一步。片刻,问了一句:“这是你摆的?”
“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儿,在这儿等了一天,闲得慌。您这一步倒是中规中矩,下法和我妹妹很像。”
“你妹妹?朵朵吗?”
“我平时确实把她当做妹妹照顾,但确切地说她是云台的妹妹,我说的是我的亲妹妹,她下棋总是非得按照棋谱一步一步来,我跟她说的都不听。”
“还未听说你有个妹妹。”
“小时候家里遇上强盗抢劫,屠我满门……哎不提了。”
文轩:“如此啊,抱歉,”文轩此行不成,怕被看出什么破绽,赶紧告辞,“既然阁主有事,我就走了。”云夜白心里当然清楚,二娘本就是无忧阁的人,只是外界不知道而已,若是阁主在见一面谈谈生意也没什么要紧。若是说这二娘与阁主商议事情,那么就是阁主不在再加上二娘清楚此行奔她而来,就是不想见自己罢了。
“那我与文侯一道吧。”这时一个丫鬟路过,长得有些眼熟,云夜白就多注意了一下,瞥见了她手里的簸箕,里面的茶叶碎末尽收云夜白眼底。也就是说他们刚刚清理了有茶叶的地方,可没听说无忧阁做茶叶生意啊。
文轩见状,叫着云夜白:“走啊,别看了。”
文轩当然没有和云朵说的如此详细,只说他在一家铺子待了一会儿,又怕她生气,想想就来了。仔细琢磨,确实是这个样子,他也没有撒谎。说着文轩拿起亭子上的棋子,摆了那一局。
云朵看了一眼:“没有棋谱我不会呀,这怎么下,瞎下?”
“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