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和云朵回了府,文轩跟着云朵进了房间。
文轩问道:“今日林相府里送的玉如意和我们的恰巧是一对儿,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昨个儿我核查时,不曾听说这是一对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云朵想了想,“怕就是怕有人有意为之,造成侯府已经归附右相一派的假象。”
“你倒是懂得的。”这些年来,云朵跟着云台去丘山那里没少听了。
文轩笑着挑了挑眉:“听说右相夫人难为你了?你这一架吵得妙啊。”
“无妨,侯爷的风流债而已,谁家的少女没个思慕的儿郎?”云朵当时哪里想的这么多,瞎猫碰上死耗子,仔细想想当时还没有发挥好,应该上手,嗯,右相夫人一定打不过她。
文轩一听,脸刷的变了,“你倒是挺明白,怎么,你也有思慕的人?”云朵有点诧异,倒是格外的平静,扯了个垫子坐下,没有什么表情,她想着这些时日,总也看不透眼前的人。他看起来很关心自己,却又总百般刁难,说翻脸就翻脸。难道仅仅是为他理清账目嘛。
“侯爷,凡事要向前看,我已经嫁进来,过去的事情大可不必争执。”
“这么说,你心里还有他?”
“侯爷,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驴唇不对马嘴。”
文轩一听,吼道:“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已经嫁进来了。”
云朵听得一头雾水:“我清楚啊,我时时刻刻都清楚,你发什么火!莫名其妙。”
文轩气得摔了桌上的茶盏,“岂有此理!”文轩头上冒着火,甩门而去。
钱妈妈端来一碗酥酪,给云朵消火,云朵看着屋前挂的一盏灯笼,“钱妈妈,这是为什么?”
“侯爷是我看着长大的,老奴也从未见侯爷如此,仔细想来,是夫人进府后,这样的状况才多了一些。”
“我知晓了,谢谢妈妈的酥酪。您去休息吧。”钱妈妈就退下,将另一碗端去了书房。
云朵支开了屋里的女使,一个人在屋里坐着,好久都没有动。侯府确实是高门贵胄,可自己也没想着要高攀!又不是她自己腆着脸蹦着高要嫁进来。是他文轩非要娶她,还拿家里的生意威胁。本想着多少能有一段好姻缘,可新婚之夜就给了她当头一棒。也不知他究竟惹了多少风流债,一会月儿一会儿星儿的。也罢!既然没有感情,那也落得一身轻快。双方扶持着过日子还不行嘛?府外的日子遭人白眼嘲笑,府内的日子如履薄冰,时不时的还来找茬发火,这过得什么狗屁日子!
“岂有此理!!!!!”云朵气得打翻了桌上的酥酪。空气大概凝滞了三秒,啊哇——一声哭了出来,越想越委屈,凭什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哭的没有力气瘫坐那里,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坐了一夜。
文小侯爷冲冠一怒为红颜,与侯爷夫人大肆争吵,又在府里传开了。
那天晚上,云朵的哭声文轩都听见了,他就坐在房顶上,一声声啜泣就像刀子一样,一下又一下剜着他的心。
她哭什么呢?哭她再也不能和她心里的人在一起了吗?哭她逝去的爱情吗?
文轩望着天,“你什么时候能明白,”文轩的喉结动了动,“我的心啊。”
明月有情应识我,清风无意不留人。文轩在怀中摸出两块玉,一块儿是任雪塞到他身上的青玉,正是黑炎佩,另一块儿就是传说中的白淼玦。
文轩手中的玉玦,温润剔透,上面刻画的白泽,活灵活现,威风凛凛。当年,他见到桃月身上带着这块玉时,不由得惊讶:“桃月,你这姑娘家家的,怎么带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玉玦。”
桃月瞥了他一眼:“这是我娘给我的白淼玦,此玉温润如水,清凉宜人,采自昆仑山脉,我娘告诉我,制造这块玉玦的玉石是黑白相接,浑然一体,晶莹通透,是难得一见的珍宝。这白泽是瑞兽,可保我平安。”
“那黑色的部分呢?”
“黑色的部分由能工巧匠刻成了黑焱佩,上刻貔貅,取招财进宝之意。”
“整个崆垚国的国库都归你家管,你还要多少钱?”
“就会胡说,可惜了,我爹的玉佩上面的貔貅会变色,当握在手中时,会变成暗紫色,你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可惜我怎么和我爹要,他都不给我。”
黑色是权力与杀戮,白色是生命与希望,君夫人把生留给了你,是不是你呢?
文轩一遍又一遍回想着云朵说的话,文轩突然双眼圆睁,想起一个今日送礼的事情。如今林赵两党竞争激烈,彼此之间不择手段,圣上有意重用左相一脉,平衡皇室与大臣。文府作为开国功勋,手持丹书铁券,卷进这样的党争必成为众矢之的。若是说有人故意为之,那么文府就不是那么干净了。看来得走一趟,兆木楼的水天堂恰巧就离他想要去的地方很近。
开春渐渐地变暖了,春江水暖鸭先知,湖上多了好多归来的候鸟。这段时间,云朵一没有见到文轩,恰巧也没什么宴席听不着什么风言风语,除了平时看看账,倒也落得清闲。云朵手倒在案几上,案几上放着棋谱,手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树枝冒了绿芽,这天气回暖的倒挺快。
云朵越看手越痒,总想试试。就让翠竹在院子里摆了棋盘。钱妈妈端来一杯热茶,“夫人,这天气还没暖,春寒很严重的。”
“嗯,我晓得了,”钱妈妈放下茶盏,并没有想走的意思,“妈妈可还有什么事情?”
“夫人在府里好些时日没出去了,不如和侯爷出去转转?”
“这是侯爷的意思?”云朵手里拿起一个棋子,正思考着往哪里放,“可别了,侯爷见着我又该烦了,我又何必上赶着找不自在!”钱妈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退下来。云朵未想出此局的解法,翻了翻手中的棋谱,只见说明此棋局的一页有几个字,写的很潦草,依稀辨得是“棋不……子口天……小人,”
云朵看了看棋谱,破解此局须得走四步,正当她想试一试时,眼前突然伸来一只手,“啪嗒”一声,落子。正是文轩,这巧妙地一步,解了眼前的困局。
云朵看呆了,“你怎么这么厉害!”
“这本棋谱年代很久了,我看了很多遍。”
云朵皱皱眉头,“侯爷怕是没听明白,我是说我一个初学者你也要来显摆吗,总不想让我顺心。”
“不顺心不如出去走走。”文轩脑子转的快。
云朵当没听见,“这上面的字写的是什么?”
文轩接过来,“观棋……君子……观棋不语真君子,什么什么没看清……是小人。”
“你自己写的都看不清?”
文轩摇摇头,将书翻到扉页,上面有娟秀的三个小字:君桃月。
云朵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想必这个就是那个什么月儿了,呵呸,管自己什么事儿!不气不气。看这劳什子干甚么,平白找堵。既然他来叫自己出门,那就走呗!出门嘛,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受得气一定得还回来。
文轩见云朵一言不发,正期待的看着她,突然她站起来,冲出院外,院子里还留着她的声音——“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