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以前的,是我18岁以前发生的较为重要的事。至于为什么是18岁……因为今年我才刚到18。
前几天我去找谢老头来着,嗯,这本日记好像没有记他——
他是炼师盟【第一危(护)险(短)的协会,炼师基本都是这尿性】的盟主,本来他们招揽过我做长老,我嫌挂个长老的名头显我老,就拒绝了。
后来觉得谢老头铤对胃口,就一直联系着(还硬给我冠了个名誉长老),其实关系挺好的(经常把对方气的爆粗口)。
嗯,说到我去找他了。
我认识他5年了,记得刚认识那会儿他精神爆满,活蹦乱跳的,还能跟我对骂一天不带休息的。
就在前几天,我去找他,他就在椅子上坐着,已经忘了很多事。就在这时,我才想起,他今年已经78岁了。
真的老了。
我也害怕遗忘啊,不论那些记忆是否美好,是否值得我去记,所以我便写下来这本日记。
……
……
嗯,这事是今天发生的。
阿星要和正道下任盟主欧阳魄要决一死战,还要去没有人的地方,也就是有人回来前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阿星天赋再高,也是半路出家,而欧阳魄却是从小苦练剑术。
不过阵法一道变化莫测,再加上我给阿星的各种机关暗器倒也不怕。
嗯,阿星肯定没事。
……
假腿我造出来了,还行。
……
……
过去一年了,阿星怎么还不回来,在路上耽搁这么长时间,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吗?
我遇上阿星未婚妻了,他俩感情很好,但自从阿星走后,她便再也没有笑容,整天坐在大门前发呆,从太阳升起到落山。
“宁子,你来了。”
“嗯,媚姐。”
对,有件事基本没人知道(阿星也是),莲魅儿就是当年我和雅儿遇上的三个人之一。
“宁子,你说,我这么等下去有意义吗?”
“阿星肯定比欧阳魄活的久。”
这是生死战,结局一生一死。但我说的斩钉截铁,也不知信心从哪里来的。
媚姐没有说话,我也沉默下来。
晚上,老泽拎着两坛酒过来了,约我去老地方。
“怎么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嫂子死了,是自杀。”
我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面前老泽似乎在说些什么,但我听不清,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爆发了——
“我们不是需要经历生离死别的老头子们!我们还年轻!是需要和兄弟们一起喝酒的年纪!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老泽也沉默了。
半晌,他又抬起头:
“宁子,我会去猎师。”
我死死盯着他:
“为,什,么?”
其实不用问,我反而是最应该清楚的,但我宁愿我只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傻子……
“我想,找遍青年一代,也找不出耍刀耍的比我更好的人吧。”
我隐隐似乎听到这个回答,我定了定神,眯着眼睛问他:
“为了一个死道士,这值得吗!!”
老泽只是平静道:
“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道士是正道的,我们得不到,所以不能让他活。”
“我不清楚!这不仅仅是一个道士!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混乱漩涡!死都没有葬身之地!就算是长老都没有活路!”
“所以去的才不是你,是我。”
“……”
我们仰头灌下一大碗酒,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喝酒。
“老泽啊,只剩下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不,我只剩下你了。”
我幽幽开口,老泽抬头看着我,我没理他,继续说:
“老泽,当年你倒在我面前,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泽皱眉:
“你都知道了什么?”
呵,都开始吓唬我了。
我没理他,自顾自的说:
“老泽,我是不是在做噩梦,一会儿就醒了?那我希望你给我个解释,或者告诉我这是假的,你接近我没有目的。”
老泽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下头。
“安泽,我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念想了,你非要毁了它是吗?”
他猛的抬头,想为自己辩解,我打断他:
“别说了,老泽啊,不要让我恨你。”
我拎起那坛未开封的酒走了。
……
……
我的实验终于完成了,看着被我改造成战斗机器的老单,很难相信他曾经连刀都抬不起来。
看着老单,我似乎觉得忘了什么,但估计并不重要,那就算了。
“你走吧。”
本正在伸展胳膊的老单一愣,随即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走吧,我不留你了。”
我把他推了出去关上门,工作室里罕见的只剩下了一人。
就我这么个残废怎么推得动老单呢?
我要是硬推的话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
后来老单总是跟着我,也不说话,我也不管他。
……
……
老泽要走了。
最后的聚会是私下举行的,没叫多少人,有邀请我,我没参加。
这是离开邪幽宗的必经之路,我在那里坐了一晚上,终于下定了决心,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老泽他们直接骑马赶往猎师之途,不过被我拦住了。
老泽下了马,满眼复杂,从那次以后我们再没说过话。
他似是想要说什么,但到了嘴边却变成了:
“你怎么来了。”
我冷冷看着他,什么也不说。
他叹了口气。
“我没什么要解释的,都是事实。”
我还是沉默。
他跃上马,再次开口:
“我已经没有了遗憾,真的。”
他不再看我,深吸一口气:
“我们走。”
看着一行人离开,我叹了口气,喃喃自语:
“还是不想让他抱着遗憾去死吗……”
我喊到:
“老泽!等等!”
我积威已久,就算老泽想赶紧离开,跟着他的人也会听我命令停下来。
我绕到他面前,万分别扭的叫了一声——
“哥。”
在他惊骇的眼神中,我深吸一口气:
“这是我第一次叫你哥,也是最后一次。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但是最后一次。走吧,我不会再追了。”
老泽眼神复杂,想说什么,最后忍住了。
我摆摆手,道:
“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