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无尽的深渊,我漂浮在这个空间里,脑子一片空白。
面前的景色变了,那是电闪雷鸣的雨夜,一座巍峨的高山耸立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亲切。
“轰隆隆——”
一道道闪电劈下,高山顷然坍塌,天地色变。
仅仅是顷刻间,海面便风平风平浪静,天空万里无云。不知为什么,我却感到莫大的恐惧,喊到:
“不!!!”
……
“不!!!”
我猛的坐起来,吓了老泽一跳。
“你又抽什么风?”
我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抓住老泽的肩膀,死死的盯着他。
“老单呢!”
或许是察觉我有些不对劲,老泽不敢开玩笑,老老实实回答:
“他们走了有一会儿了。”
想起来了,老单说他们家族的祭祖大典就在下个月,要回去准备一下,早上请的假。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一阵心慌,上次有这种感觉是在失去右臂的那天,这让我更加不安。
“往哪走了?”
“困神峡。”
我冲出大门,完全无视后面焦急的老泽。
出了机械堂,我才发现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电闪雷鸣的感觉甚至让我有些惊慌失措。
云诺城到困神峡只有一条路可走,这条大路穿过森林,这让我方便了不少。
我像猴子一样在树与树之间荡来荡去,这也多亏了我的机甲右手,虽然奔放了点,但赶路确实快。
雨很大,风也很烈,这冰凉的雨水丝毫没有减轻我的急躁,最重要的问题是——偏偏我只穿了一件半袖!
……
追上了!他们是和单家车队一起走的,最前面开路的那辆就是老单坐的。
只要我算准角度,我就可以荡到那车上去!我默念着:“只要我算准角度,只要我算准角度……”心里一横——
完了!!赶路太疯,手臂早就没了准头,我被生生摔到了马车前面。天色很暗,再加上我这一身黑,下场……
我在昏倒前瞄了一眼,马车是特质的,垠铁的重量完全可以把我变成一滩光荣的肉泥!(和和菜说不定还能变成包子馅)。
……
眼皮沉重的完全张不开,身体没有任何感觉,这是死了?感觉有点不对劲。
挣扎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苍白,诶,我没下地狱?天堂容的下我这妖孽吗?
眼珠一歪,我就知道自己想多了,这里是宗门那群学医的老古董的地盘(我已经很客气了,若是其他长老,我通常叫老不死的)。
左手紧紧抓着老单的手腕,他趴在床的一角睡着了,嗯,我不打算松开手。单鹏坐在他旁边趴在桌子上睡得更香,两人都没有察觉我醒了。
右面是老泽,他在削一根甘蔗,小时候我们最喜欢围在一起啃甘蔗,那时他就负责削。
阿星没来,最近他被正道下任盟主缠的够呛,估计都不知道我出事了。
话说回来。
老泽估计是察觉到什么,抬头看我,紧接着一愣。
“我靠!你总算活了!”
他放下手上的刀和甘蔗,伸手扶我坐起来。当时我也就眼珠能动,也只能任他扶我靠墙,只是这一动反而吵醒了两只单。
“我就说你是幸运之神的……眷顾者吧!就差一点!”
看着老单,老泽硬是把“私生子”三个字吞了下去。
“你拦住单叔时还有不远就是困神峡了,因为你单叔他们赶回云诺城,第二天就传来消息,本来和单叔同行的车队都被下雨形成的泥石流埋了,一个活口都没有。”
老单看我没什么大事就想离开,可我还是没有松手,已经可以扭头的我死死盯着他,他无奈的说:
“我就是去找医大长老。”
我不再理他。
老单走后,老泽继续喋喋不休,我懒得理他。只是感觉左手似乎可以动了,便掀开了被子——
果然。
双腿膝盖及以下地方都不见了,我就说那种不存在的感觉怎么和右手一样。
老泽沉默了一会儿,开口:
“那个马夫看见你掉了下去,赶紧拐弯,但距离实在太近,马拐了,车子却从膝盖那里压了过去……”
“正好。”
“?”
“最近机械堂正在制作一种轮椅,我正愁机械堂的都双腿健全,毕竟不是跛子,总是差点什么,别人也没默契。”
“……”
老泽递给我一个洗好的桃子。
“糖杆儿你没法吃,那这个代替吧。”
“那你削它干嘛?”
“馋着你啊!”
“……”
某人生硬的转移话题,但却成功吸引了我。
“最近单叔的情况很不乐观啊,这次回去估计是必须找个‘小二爷’了。”
一直没开口的单鹏赞同点点头。
“自从二爷被废后地位就急转直下,现在算是靠从前的威望,再加上二爷无后,惦记上二爷的还真不在少数。”
又是一阵沉默。
老单回来了,他说医大长老一会儿就过来。
他走到我身边时我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他十分自觉的弯腰配合我的怒气,我扯着他吼:
“二爷的位置你还想传给谁?!!”
单鹏满脸惊骇,一副“见势不对就赶在老单发飙前拉我走”的样子。
老泽满脸若有所思。
老单一愣,随后狂喜:
“留给你,留给你,谁敢反对我就跟他急!”
单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老泽冲他挑挑眉,比了个口型:“劲爆不?”。
我强调到:
“我只是认为本来属于我的东西给陌生人很不爽,跟你没关系。”
“嘴长在你身上,你想说什么我管不了。”
我又补充到。
老单一个劲儿傻笑,已经见牙不见眼了。
……
我想的是现在实验已经把老单的右臂完全改造完了,再加上老单本来的底子就好,再次握刀不是难事。
……
后来,祭祖大典上有人强行逼老单传位,老单发飙,随手抽出一边的一把长枪插在了青钢石的地板上,入石足有一尺长。
重新立威的老单宣布把“权主”的位子传给我,没人敢不服。只有单族长提出疑问,老单霸气回应:
“有本事就把老子也赶出家族;没那胆子就闭嘴!!”
我只是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没有理他。只不过此后,我再没承认过,不过似乎也没人相信我。
就是这次祭祖大典,我有了一个“渭岭宁(小)二爷”的称呼,也同时被外界承认是炼师一行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