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
陆昭九连忙翻找出一块镜子，抓起来照了照，发现是有一点丑，连忙打住了。一张手帕飞了过来，砸在她耳侧的金钗上挂着，“脸脏了，好好擦擦。”
“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我。”陆昭九对着镜子擦了擦脸上的污垢，“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去了皇宫一趟，就半点收获都没有？”
“皇上听信谗言，相信孟殊途给出的证据，不愿意放过宋府。”江挽舟叹息着摇头。
他劝了皇帝整整半日，无疾而终。
“你爹不是也去了，皇帝连他的话也不肯听吗？他好歹贵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以为他的话，皇上多少肯听两句的。”
“我爹？”
江挽舟皱眉，“他什么时候去了？”
他早去了皇宫，一直待到刚才回府，从未看到过其他人去金銮殿。
听江挽舟的口气，陆昭九已经察觉不对劲，她一五一十把刚才的事情阐述了一遍，“我以为你们是一起去的，我刚才回府的时候正好碰见你爹，他说他刚从皇宫回来，受皇上召见。”
他穿成这样肯定是入过宫，既然不是皇帝，那就是去见太后了。
他撒谎的原因是什么？他和太后之间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证据？
江挽舟眉目间有些怀疑，但是很快又打消了，他相信他爹不会做出对不起百姓，对不起这个天下的事情，就算撒谎，必定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件事你就当不知情，别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早知道江挽舟会是这样的反应，陆昭九也没想劝他调查江穆的事情，“这是你的家事，我不管。可宋府的事情还是尽快的好，要是又像上次一样，就再也找不到其他证人了。”
这件事的参与者无非就是游商、鬼市和太后那边的人。
太后那边的人没这么容易被拖下水，她也不能为了宋府牺牲鬼市这么多人，让鬼市的人去给宋府作证。这个游商，就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江挽舟起身，打开了密室，“你不用担心，明日一早，我会带他入宫。你好好待在江府，以后要是再想出去告诉我一声，我派人保护你。”
她去见李溯游安全得很，需要什么人保护？他看这个人是想监视她还差不多。
陆昭九心里腹诽，不知道骂了江挽舟多少回，脸上还是笑嘻嘻的，一个劲点头。反正等下一次出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好了。
陆昭九摸了摸鼻尖，朝着外面走去，宋府的事情搞定了，她得让华阳去催一催李溯游，趁早让穆忘年把那叠书信给翻译了。
拖得久了，恐怕夜长梦多。
还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她心里这么一念，回房的时候华阳已经把东西送了过来。她关上房门拆开信笺，里面正是她想看到的东西。
一目十行，里面字句都是关于太后的消息。
这个扶柳公主，真是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得多，不知道她这些年借着痴傻，忍辱负重在宫中悄悄打探到了多少关于太后的消息。陆昭九自问，就算是她，也不一定能够在这么艰难的条件下始终保持初心，为她那个早就放弃了她的哥哥搜查太后的事情。
“哥哥，我又听到了一些事情，虽然不知道真假，可确实是从太后身边的陈嬷嬷口中得知。太后并非是江府的人，而是江家人捡回去的弃婴，她以江府嫡女的名义入宫，本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以此为据对付太后至少能给以重击，只是江府世代忠良，若因此受牵连，实在无辜。”
“今日我穿着宫女的衣裳，险些混入了金銮殿，就差分毫便能看到哥哥。可太后的人在金銮殿外抓住了我，把我带回了寝宫，转眼已经五载，不知道哥哥这些年过得怎样。”
“听后宫的宫女说，哥哥身上有不少病症，身体不适，想必是忙于朝政、过度操劳导致。忽而想起当年父皇身边的容御医，他医术卓绝最善调理，若是他还在宫中，必定能治好哥哥的病症，只可惜他已经过世多年……
在后宫思虑哥哥的病，却无从关怀，从未有像现在这般想离开后宫、见哥哥一面。”
“偷去了一趟慈安殿，听到了一个可怕的秘密，有关当年的宣宁门纵火案，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是事实。我会再去慈安殿试探情况，如若此事当真，哥哥的处境恐怕就危险了。”
……
“哥哥，转眼已经十载有余，太后这些日子对我的看管有所松懈，我装作咳嗽不止，时常去临月楼中烦她。她担心我身上疟疾传染给她，已说服太后让我去护龙山庄养病。
不过两月就是哥哥去青城山狩猎的日子，我一定会想办法混入青城山，见哥哥一面。
陆昭九一直从第一张翻到最后一张，信到此为止。
可她怎么都没有找到扶柳所说那个可怕的秘密，既然是一件大事，怎么可能写到一半就中途不管不顾？
看完以后把信烧毁，陆昭九坐在窗前，摇着团扇沉思。
太后的身世的确可以用来大做文章，可这件事会牵连到江府，江府必定不可能不管不顾。有江府插手，又有太后干扰，就算知道这个事实，想要对付太后也难于登天。
她对那个可怕的秘密更感兴趣。
宣宁门纵火案……至今已有二十年，这件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公主殿下，该用膳了。”清脆的声音响起，客青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传膳的婢女，“您回来得晚了，我特意让厨子把饭重新热了一遍，时间不长，味道应该和刚出锅的一样。”
思绪被打乱，陆昭九肚子咕咕的叫，饿了。
她抓起筷子，见客青跟着传膳的婢女一起要走，叫住了她，“客青，你留下来，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客青一直待她不错，知道她不少的秘密，也从未向其他人透露半句。
她早就答应要把自己的事情如实告诉她，虽然可能会吓到这个孩子，可早晚都要说，时间拖久了，只会让客青心里更困惑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