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临月痛得叫了出来，这个时候哪里还记得宋夫人的死，心里只有对陆昭九的憎恨和恐惧。
“你竟然敢对本宫做这种事！你信不信我回宫就让母后处死你！”
陆昭九拽着她头发的劲道一狠，压着她的头又重重磕了下去，额头的皮破开见了血从眼角缓缓流下。视线被红色的血光挡住，临月发疯的挣脱着，顾不上头皮快要被扯掉的痛，把陆昭九的手甩开，往外面冲。
“清风，关门。”
陆昭九一句话，清风立即关上了门，守在门外想进来阻止陆昭九又有心无胆的老御医被隔绝在了外面。
孤立无援，临月看一眼清风，又看着陆昭九，朝着另一边退去，眼神里都是畏惧。
“疯了！你们真的疯了！竟然合起伙来对付本宫，你们知不知道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们死！”她后腰撞在桌边，退无可退。
见陆昭九起身朝着她逼近，临月摸到茶具，顺手抓起砸了过去。
陆昭九没躲，茶杯砸在肩上落下摔裂，她低身捡了一块锋利顺手的捏着，一脚踩过去扼住临月的脖子，“你尽管试试，看你杀不杀得了我。你母后这么恨我都只能打我一顿，你以为我就这么好欺负的？”
“你放开我！”窒息的绝望让临月忍不住想挣脱，她正要一巴掌打过去，陆昭九冷冽的目光让她分寸不敢动。
陆昭九松开她的脖子，抓住衣襟，碎片抵在她颈前，“你再动试试看，看是你的脖子结实，还是我手里的东西更锋利。”
“你！你敢威胁我！”
“怎么不敢？”陆昭九抓着她往床边走，一脚踢着她跪了下去，“磕头认错。”
“你做梦！”临月刚喊出来，脖子一凉，碎片往她身上压去。
疼痛冰凉的触感让她抖得厉害，眼泪刷的掉了下来，“云扶柳，我跟你没完！你勾搭我的宋小公子，还对我做这种事！”
她活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威胁她，更别说是下跪磕头！
陆昭九没搭理她，手里却一紧，一丝血顺着脖子上的纹路溢出，临月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宋府。
“我磕头！我磕头！你拿开你手上的东西！”碎片刺入脖子，临月才意识到这个女人真的会对她动手，她不敢马虎，埋头磕了下去。
她本来只是想轻轻磕一下应付陆昭九，快要碰到地面的时候，一脚从她后背踹了下去。
头皮破开的地方，钻心的痛。
连磕了几下，血流得厉害，污了半张脸，实在狰狞。
谢渊安站在一旁，眼里只有陆昭九，看着她这幅模样，出奇的心疼。陆家从来不与为官者勾结，就是不想被卷入任何朝政纷争之中，舍不得让陆府唯一的女儿受到任何牵连。
可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既然躲不开，只能选择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翻覆了这江山。
“道歉。”陆昭九蹲了下去，手上的碎片在她脖子上轻轻擦拭磨蹭着，跃跃欲试。
临月快要被她逼疯，“本宫已经磕了头，还要怎么道歉！”
“说你错了。”陆昭九靠近了她。
临月不愿，可她也不想死，眉头死死的皱着，半晌才勉强的酝酿出三个字，“我错了……”
“听不见。”
“你！”临月恨得咬牙，“我错了！现在总行了吧！”
“说你不该闯进来闹事。”陆昭九机械的说着。
“我不该闯进来闹事……”临月双手快抓进了地里，牙齿咬得响。
“说你对不起宋夫人，对不起她的孩子，你是杀人犯。”
临月急了，“云扶柳，你不要太过分！”
“快说。”陆昭九压着碎片，往她脖子上一拉，口子被切大，血往外冒得更厉害。
临月吓得丢了魂，只能照着陆昭九的吩咐，一字一句的说。折腾了半晌，陆昭九才松手，一脚把她从床边踹开。
“临月公主最好把今日的事情记得，一辈子永远不要忘。”陆昭九把碎片丢开，有条不紊拿出手帕擦拭不小心被划破的手，“劝你最好也不要随便出宫，要是再落到我手上，当朝就要少一个公主了。”
临月见鬼一样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推门出去，脚还在发软打颤。她再也不敢轻视陆昭九了，这个女人就是疯子，就算自己死了也要拉别人垫背的疯子！
她的命这么珍贵，就算有陆昭九陪葬，她也绝对不会跟她一起死。
下一次她一定要带够了人，好好给她一个下马威。
“公主殿下，您怎样了？”御医凑了上去关切的问着，“您受伤了，让微臣替你先包扎伤口吧。要是这样入宫，太后娘娘肯定会担心的。”
“滚！”
这些老匹夫关键的时候像死人一样，现在跑出来献殷勤，她只觉得恶心。
这些人替她包扎也不过是怕回宫以后被太后问责怪罪，哪里有半分怜惜同情她的意思？
临月离开，整个院子里只剩下这么些下人和陆昭九谢渊安，孩子已经睡了过去，没有半点人声。从临月走出这间房以后，陆昭九就坐在地上没有起身，谢渊安知道劝不动这个执拗的丫头，没有做声。
清风看在眼里心疼，走了过来，“公主殿下，地上凉，先起来吧。”
陆昭九双瞳涣散，嘴唇微微张开，呢喃着问，“清风，我是不是杀人凶手？”
冷静下来，她心里的难过的愧疚越发强烈。
她恨临月，可如若不是她，临月也不会为了和她争风斗气硬要闯进来。如若不是她硬拦着临月，临月也不会撞碎了琉璃屏风，让宋夫人活生生受惊而死。
谢渊安已经来了，明明可以母子平安的啊。
“公主殿下，您不是。”清风蹲下身，“今天不是你帮忙劝说谢大夫过来，夫人和孩子肯定都保不住……夫人发生意外，也不是你的错。”
当时的情况，他们都看在眼里，临月执意要闯进来，一群御医也在一旁干扰。就算陆昭九不在，结果也不会更好。
他伸手扶她，可她没有动容。
抬头，拂了清风的好意，“让我自己静一会儿吧，我需要一点时间。”
陆昭九在地上坐了一个时辰，谢渊安带着孩子陪了一个时辰。
夜色黑尽了，她起身走到谢渊安身边，“孩子给我吧，你该回去了。”
他离开了术药阁这么久，十八行的事情还需要他回去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