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境佳骂道:“宋兰折你他妈说什么呢!”
“这不就是你们想听的吗?”宋兰折道,“怎么,不高兴啊?在你们眼里我不就是垃圾吗?我现在承认啦!”
看着宋兰折这副尖酸刻薄相,周道更加火冒三丈,拼了命挣扎。
高致远喝道:“赶紧走!”
宋兰折道:“我不走。说实话,处了这么多年,我也烦了。既然互相看不顺眼,不如散伙。他觉得我欠他,那我让他打呗。以后两清。”
高致远焦心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宋兰折:“知道啊。”
高致远:“你能不能不要像猪八戒一样,但凡遇见点事儿,就说散伙?”
宋兰折:“那你能不能不要学沙和尚当老好人?”
“不要吵了。”韩境佳道,“我求你们了……认识你们,我真的很高兴,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你们。”
“散吧!“周道忽然说,“你别一副‘我最委屈’的表情,我们谁都不欠你!”
韩境佳:“您闭嘴行么?”
“行,我闭嘴。我说再多也都是废话,反正你们从来都是选择相信这个人的,”周道盯着宋兰折,“一个月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不管他做错了什么事,你们都可以不计较,我的意见你们不用听,我的感受你们不用照顾,是吧?那你凭什么让我照顾你的感受啊?你当然不想散伙,谁他妈会像个傻逼一样照顾你的感受啊?”
“我说过,我和唐嘉淳,是你情我愿的。”再次提起一个月前那场事故,宋兰折依旧意难平,“我不知道她会出尔反尔,我也很内疚,我和她道歉,她疯了一样,完全听不进去!我求助你们,可你们没一个人信我!我认错,我也保证改过自新,我说到做到!可你们没一个人把我的保证放在眼里,怎么,嫌它脏了你们的眼睛吗?昨天晚上,是我主动送她回家,但是喝醉的是我,她没醉!我在车上睡得像头猪,难道是我跟司机说的去酒店吗?就算是我要去酒店,她一个大活人,不知道另开一间房吗?就算再退一步,我们住在同一间房里,睡在同一张床上,又怎么样,她从小学散打,还推不开一个醉鬼?”
宋兰折顿了一下,哽咽道:“是,我四处留情,我花心,我滥交,但是我也知道对爱情忠贞,我他妈是有主儿的人!我喜欢然然多少年,走到一起容易吗!我现在连见都不敢见她!”
“是啊,周道,你和陈清许青梅竹马,你最了解她,不是吗?”高致远道,“可能宋兰折有错,但他不是坏人,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你见他用过不正当手段吗?”
韩境佳道:“没有,从来没有。”
周道慢慢怔住了,感觉到他不再挣扎,韩境佳松开手,“这个事烂在肚子里,知不知道?”说完,拉着宋兰折离开。
进了门,韩境佳一把将他推开,冷冷道:“觉得我们不信你,你滚好了。”
宋兰折僵在原地。
韩境佳冷笑道:“我要是不信你,就把你拉出去让他打死!我要是觉得你垃圾,我当初就不会交你这个朋友!”
宋兰折:“可是你在山上……”
可是那天在山上,你说话带刀,句句往我心里捅,把我扎得千疮百孔,贬得一无是处。
“可是个毛线!”韩境佳道,“你长了颗少女玻璃心吗?骂你几句就受不了了?”
宋兰折哑然失笑,可是渐渐地,眼眶却红了。
院子里,高致远将周道抱得更紧,他拍了拍周道的背,柔声说:“我们是兄弟,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兄弟之间从来没有仇。”
周道挣开他,转身欲走。
高致远连忙说:“我送你。”
“不用。”周道硬邦邦地拒绝,然后在原地怵了半天,忽然转身面对着高致远蹲了下来。
他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水,“对不起。”
高致远被他吓了个半死,叫道:“哎呀你怎么还哭了?流血不流泪啊少年!算了,你别回去了,留下来跟我睡,明早一起去学校打球吧。”
周道点点头。
高致远感叹:“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打球了。”
第二日,是个多云的好天气,高致远一早起来便兴奋地咆哮:“真是天助我也!这么好的天气不打球还能干什么呢?”
其实各自都说不上有兴致,但又觉得闷在家里大眼瞪小眼不好,不如出去联络感情,于是都勉强同意了。
九点钟出门,在篮球场玩到十二点,云层才懒懒散散地散开,阳光逐渐炙热起来。
几个人便装好篮球跑到洗手间,痛痛快快地洗冷水澡,拾掇干净了,去校门口的深海奶茶店吃蛋糕和沙冰。
高致远问:“那个事,知安知道吗?”
周道摇摇头:“应该不知道。陈叔叔觉得清许不对劲,这才找的我,我跟他保证会跟清许问清楚,所以我觉得他应该还没联系知安。”
韩境佳说:“其实知道了也不碍事,重点是姚沛然,哥几个,千万别在她面前说漏嘴。”
周道:“你们打算瞒着姚沛然?”
高致远:“我们仨都担心她接受不了。”
宋兰折忽然笑了笑,说:“其实,我刚才一直在想,要不要和她说实话。我觉得无论她做什么决定,我都能接受……”
“那不过是你觉得的。”韩境佳叹了口气,“你了解她吗?她了解你吗?不了解吧。如果拿相亲作比,你们只是对彼此都有较好的第一印象,至于要不要继续下去,还得靠一段时间的考察啊!现在,才考察了几天,你就挂了。”
宋兰折:“……”
韩境佳喜滋滋地问:“我说得有道理吧?”
高致远笑:“有道理有道理,奖励一块巧克力。”
周道挑出蛋糕里的黄桃,“谁吃黄桃?”
“我吃。”韩境佳头也不抬地说,“老规矩,我拣剩,不吃的都给我,别浪费粮食。”
周道便递给他,中途被人一口吞了,对面的宋兰折说:“不好意思,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韩境佳瞪着他,一字一句警告:“小心你的碗,待会儿我给你吃光。”
宋兰折:“恭候大驾。”
韩境佳气呼呼转向周道,“弄他?”
周道放下叉子,“必须弄。”
说罢,一个按人,一个抢食,通力合作,大获全胜。殊不知前线胜了,后院着火了,二人的蛋糕都孝敬给了坐收渔翁之利的高致远。
几个人跟小孩似的,笑着,闹着,一直赖到日落西山,方才告了别,各自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