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派小比开始前四十五分钟。
不断有人来找陈凡。
有人来支持鼓励陈凡。
也有人是来向陈凡咨询问题的。
陈凡来到天门山短短一个月，广泛游历，善于并乐于为天刀门同门排忧解难。
加上二师兄卓天瑞也站在陈凡这边，使得小比前陈凡身边热闹非凡。
他来天刀门的前几天，是他主动去找别人。
而现在，是别人主动来找陈凡。
“谢谢谢谢，大家太热情了。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拿到小比第一的。”
小比开始前三分钟，欧阳若晴换上一身绿色衣裳，坐在了裁判团首席。
除了欧阳若晴，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等人也坐在了裁判席。
小比的第一项，是选刀和擦刀。
一共一百零七位参赛选手，依次从两百把刀里各挑选一把刀，然后在规定时间内擦这把刀。
最终的结果，则是由裁判团打分排名。
二百把刀，有铁制，铜制，也有木制，在比武场中间堆成一座小山。
一百零七位参数选手围着小山站定。
咣当！
随着一声敲锣声，率先从人群冲出的是一个小个子男孩。
男孩穿着粗布麻衣，有人叫出了男孩的名字。
“韩小宇，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韩小宇二话不说，从刀山中抽出一把铁刀就跑到一旁，开始擦拭起来。
别的参赛选手见韩小宇这样，大部分也都跑了起来。
二百把刀，铁刀只有一百把，而且好坏品相参差不齐。
这就意味着，谁如果拿得慢，就有可能拿到不那么好的铁刀。
甚至，最后只能拿铜刀或者木刀。
要知道，入门时，每个弟子领取的都是一把铁刀。
天刀基础刀法虽然也有铜刀和木刀的擦法，但篇幅加起来都没有铁刀的三分之一。
铁刀的擦法，足足有三章内容。
而铜刀和木刀，都归于“其他材质刀的擦法”这一章节。
最关键的是，一般弟子都拿铁刀，很少接触过铜刀和木刀，更不要说用铜刀练习擦法了。
因此，大部分人都迫不及待地去抢铁刀了。
只有陈凡和少部分人岿然不动，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三分钟后，陈凡从半截刀山中抽出一把青铜刀，抚着刀柄，轻轻吹了一口气。
吟吟吟！
青铜刀竟发出几声低沉的刀鸣。
“哇，好刀！”白小胖跳了起来，“老大老大，这把刀可不可以让我来擦。”
陈凡随手一抛，扔给了白小胖。
“拿去吧。”
“谢谢老大，谢谢老大，这次我一定能取得优异成绩，哈哈哈哈！”
“师兄，师兄，也帮我挑把好刀吧。”
余下二十多人，也纷纷要求陈凡为他们选刀。
陈凡则是非常耐心，不但一一为这些人选刀，而且还给他们讲解擦刀时的注意事项。
“惺惺作态。”欧阳若晴微笑道，“不过倒是有点意思。”
大师兄凑了上来，悄声道：“师妹呀，这陈凡不知哪里来的，而且一上来就跟师妹提无理的要求，师妹可要当心。”
“我自有分寸，师兄你放心吧。”
欧阳笑天则是坐在裁判席东侧的太师椅上，他捋着山羊胡，若有所思。
擦刀比试，总共四个小时。
前三个小时，是三代弟子的比试环节。
后一个小时，则是裁判的点评打分环节。
往年的比试，只有寥寥几个弟子，因此点评打分很快。
这次小比，足足有一百多人，所以欧阳笑天与几位二代弟子商议，重新制订了这次小比的各项细则。
陈凡事先就已经打听到，这次小比细则，大多出自天刀门六杰之一的五师兄。
五师兄，名叫吴疾。
号称是，刀，书，棋三绝。
吴疾的刀法，虽不是门派第一，但却是公认的教科书式的选手。
欧阳笑天很少亲自教弟子。
天刀门六杰之下的众多二代弟子，大多是由吴疾作为他们的启蒙老师。
吴疾又善书笔墨，好作文章。
很多天刀门的门规细则，大都出自吴疾之手。
吴疾又喜欢下围棋。
而且他出身书香世家，从小跟大梁国国手学习。
他的棋艺，号称是武平山脉第一。
因此，在众多二代弟子心目中。
欧阳笑天，是武平山脉的刀绝。
而吴疾，则是天门山的刀、书、棋三绝。
陈凡所著的《大梁国中小宗门管理办法》，有很多东西，都是参考借鉴这位五师兄的。
陈凡做事，有一个特点，他不愿意用别人的规则行事。
根据别人制定的规则，就算你取得第一名，还是得听别人的意见，按照别人的要求行事。
陈凡向来是做那个打破规则的人。
因此，他听说了五师兄的生平事迹，他就亲自去拜访五师兄了。
五师兄号称武平山脉围棋第一人。
陈凡见他第一句话就是：“下围棋，我能让你三个子，信不信？”
吴疾却是不慌不忙道：“下棋和练武不同，一子之差，差之千里。就是大梁国国手，我师父，顶多十盘赢我七盘。”
“别的我不敢说，但是围棋，这天下就没有人能让我两个子。”
陈凡别的也不多说，直接掏出一副木制折叠棋盘。
这副棋盘，折叠起来只有一个苹果大小，展开却和正常的棋盘大小相仿。
折叠起的时候，棋子就放在棋盘内部。
展开时，则有两个藤蔓编织的棋篓盛放棋子。
“我让你三个子，你赢了，我就把这套棋盘送给你，怎么样？”
吴疾一看这副折叠围棋，眼睛就发直了。
他正愁不能随时随地下棋。
虽然他内力深厚，随便拿一块石板一划就是棋盘。
但棋子可就难办了。
总不能下一盘棋，就画一个棋盘吧。
看到这副折叠棋盘，吴疾简直连理智都丧失了。
他也不考虑陈凡此举有何深意。
因为他作为很多门规的制定者和监督者，有很多人都找他送礼求情。
他只当陈凡犯了什么事，想通过这种方式把棋盘送给他。
吴疾也管不了那么多，他就只想和陈凡下棋，好把这副棋盘赢过来。
他根本没有考虑过他会输。
结果，陈凡让吴疾三个子，不多不少，正好赢吴疾半个子。
吴疾当时脑袋就一蒙。
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陈凡是谁？
最天才的神经学家。
“脑机结合工程”的第一发起人和总设计师。
在二十一世纪初，人类史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人工智能第一次在围棋这个项目上战胜最顶尖的职业棋手。
在某网站，当时的人工智能摆下擂台，与当时最顶尖的职业棋手一共下了三十盘棋，全部获胜！
这一战之后，人工智能发展越来越快。
最顶尖的人类棋手，被人工智能让三个子才能互有胜负。
吴疾并没有经过科学系统的训练，他的水平至多是业余高手，连职业棋手的水平都达不到。
而陈凡早就在他的大脑里植入一块芯片，通过这块芯片，陈凡能够和人工智能有效结合起来。
这也是“脑机结合工程”最大的目标所在。
即让人类的大脑与人工智能结合起来，让人工智能更好地为人类服务。
人工智能下棋有一个特点，不在乎赢多赢少，只选取胜率最高的下法。
说是让吴疾三个子，其实陈凡在前五十手已经局面占优，之后的着法，看似步步忍让，实则结局已经注定。
正是看明白这点，吴疾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立马就萎靡不振了。
他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枉我号称武平山脉棋艺第一人，还说什么天下没有人能让我两子，可笑，可笑啊。”
陈凡也不说话。
等吴疾精神状态最低迷的时候，陈凡哈哈一笑。
“吴疾师伯，你也不要灰心丧气，这副棋盘送给你，我再送你一本弈棋宝典。”
“这本宝典乃是仙人赠予我的，你好好研读，他日棋艺定能胜过我。”
接过弈棋宝典，吴疾翻到第一页，看到第一个变化。
他狠狠拍了他的脑袋一下。
“错了，错了，全错了。”
“原来，我之前的下法都是错的。”
陈凡也不说什么，只是说了他的住址。
三天后，吴疾亲自到陈凡的屋子。
刚进屋，就看见陈凡在教白小胖擦铜刀。
他越看越吃惊。
吴疾号称“教科书式”的刀绝，就是他看书最仔细，对欧阳笑天的教学执行最好，最彻底。
二代弟子中，他算不上武功最高，但却是欧阳笑天心目中的下代掌门之选。
就是因为，他对擦刀磨刀最耐心，最有感悟。
但是，看到陈凡擦刀的手法，如此老练娴熟，没有上万次的练习，决计达不到这种程度。
陈凡边擦边讲，其中感悟，很多吴疾深有同感，但却说不上来。
听陈凡一讲，吴疾才恍然大悟。
他一直等了二十分钟。
陈凡和白小胖都是坐着。
而吴疾站在一边，身体前倾，弯腰，侧耳，活脱脱一副小学生的模样。
李栋这天又来找陈凡，恰巧目睹了这一幕。
他哪里见过五师兄这副模样。
等到陈凡给白小胖讲完。
吴疾尚且保持前倾侧耳的姿势。
白小胖只是听了记下。
吴疾不一样，他本身经验丰富。
陈凡讲一句，他联想数十句。
陈凡讲完，他还在细细品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