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栋在吴疾眼前撩了撩，吴疾也不为所动。
“师兄？”
“嘘。”陈凡小声道，“五师伯他在感悟人生，你们暂且不要打搅他。”
嗤嗤。
炉火一闪一闪的烧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十五分钟后，吴疾才缓过神。
“哦，李师弟也来了呀。你这个徒弟，真是不简单。”
“哪里哪里，我也是运气好。”李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五师伯，不知你今天找我，所为何事？”
吴疾急忙头摇得像拨浪鼓。
“可别叫我师伯了。您送我弈棋宝典，是仙人门徒，就是师尊，也得称您一声仙尊。您就叫我小吴好了。”
“小吴？”陈凡试着叫了一声。
“哎！”吴疾欢快地应答着，“您赠我弈棋宝典，这是师恩，我应当对您行弟子之礼。”
说着，吴疾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陈凡也不多说。
等吴疾磕完。
陈凡双手负后，抬头道：“吴疾，你可知错？”
“其一，我执念太深，一下棋就什么都顾不上了。那日，仙尊赢了我，初时我不敢相信。”
“后来越想越怕。我自视棋力高强，骄傲自满，这是其二。我坐井观天，仙尊赠我弈棋宝典，我才知道围棋真正的奥义，其三，这是不智。”
“还有，多亏是仙尊赢了我。若是换了其他别有用心的小人，利用我这些弱点，恐怕整个天刀门都会毁在我的手上。”
“今天，观仙尊擦刀，我又如梦初醒。仙尊这样的实力，擦刀这件小事，还能做得如此一丝不苟。我只是痴障的凡人，有了一点点成就，就不思进取，放弃了一颗赤诚之心。”
“我今日来见仙尊，就是想请仙尊答疑解惑。我这样的人，适合掌管天刀门吗？”
“有过迷茫，方知他人迷茫；有过痴障，方知他人痴障；有过错误，方知他人错误。”
“小吴啊，相信自己，你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你现在遇到了障碍，没关系。我帮你解决，说说看，你当下最紧急的任务是什么，阻碍你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吴疾看了看白小胖，看了看李栋，又看了看陈凡。
“但说无妨。如果你连同门都信不过的话，谈何执掌一门一派？”
“嗯。”吴疾点了点头，“仙尊说得对。我目前最紧急的事情，是为三代弟子的第一次小比制定比试内容和细则。”
“这次和往年不同。往年小比也就三五人，这次足足一百多人。这次小比，可以说是我们天刀门发展历史上最重要的一次活动。”
“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我想在三代弟子中树立威望，不想让他们觉得小比有任何的问题和不公。我想了好多方案，也和师尊及众位师兄弟讨论过，但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我觉得满意的方案。”
“不是比试的细则模糊，就是主观评测太多。这次小比，既是机遇，也是挑战。搞得好，让三代弟子都有认可感和门派归属感。搞得不好，让三代弟子对门派不满，很有可能就影响到我们天刀门整个的发展壮大。”
“我总结一下，你的意思是这次小比关系重大，你感到力不从心，是不是？”
“是，仙尊总结得对。”
“我告诉你为什么。”陈凡单手高举，看着吴疾的眼睛。
“为什么？”白小胖好奇问道。
“因为你没有找对人。”
陈凡在床头上方挂好的黑板上敲了敲。
“你找师尊，你找师兄弟。问题是，他们举办过一百多人的小比吗？他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即便提出一些方案，也全靠臆测你说对不对？”
“可是，不经历这个阶段，我们也永远举办不了百人的小比活动。”
“你也知道，有这样一个过程。但你内心又求全求备。于是，你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你，算了吧，大家都帮不了你，这次也只能随便搞搞了。另一个声音告诉你，这样的小比，真得能弄好吗？你说对不对？”
“仙尊所言甚是，我正是有这样的疑问。”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本就是仙门之徒，此次下山，也就是在红尘中历练。我们仙门，万人的活动也举办过，更别说一百多人的场面了。”
“所以，你需要找一个经验丰富的人，而这个人，就是我！”
“仙尊所言甚是。”
于是，陈凡和吴疾促膝长谈，花了整整十二个小时，制定了全新的一套小比细则，对外则是宣称是吴疾自己制定的。
吴疾询问陈凡这样做的缘故。
陈凡也只是说红尘来，红尘中去。
既然他无意碰见天刀门招收，又恰巧进了天刀门。
陈凡此举，只是帮助天刀门更好的发展。
吴疾没有再说什么。
仙人之意，不可妄加揣测。
意不可测，则威弥之重。
陈凡越是什么要求都不提，在吴疾的心中就越是神秘莫测。
第一项擦刀比试。
时间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韩小宇早就擦完刀，双手举着，毕恭毕敬地呈给裁判团。
陈凡这边给别人讲解完毕。
方才拿起一把木刀。
“木刀？”
裁判席和陈凡交好的二师兄卓天瑞、五师兄吴疾等人，都点了点头。
根据他们对陈凡的了解，陈凡选择一把木刀倒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为首的大师兄却冷哼一声，道：“哗众取宠罢了。擦刀擦刀，要有大量的时间自己练习。陈凡整天和别人闲聊，不求进步，说得再好听又有什么用呢？师妹，你说是吧。”
欧阳若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没有说话。
大师兄话音刚落，只见陈凡用手随意在木刀上抹了几下，就把木刀扔在一旁，从刀山中又抽出一把铁刀。
“他要干什么？”
全场一百多双盯着陈凡。
又是拿手抹了几下，陈凡将铁刀又丢在一旁。
如此，陈凡接连抹了十几把刀。
“他还在挑选刀吗？”
欧阳笑天却是大吃一惊。
他武功不一定是全场最高，但作为天刀门的创建者，号称刀绝。
他的见识和眼力是在场所有人中最高的。
他深吸一口气，喃喃道：“不，他已经擦完十二把刀了。”
欧阳笑天的声音虽低，但欧阳若晴，大师兄，二师兄等武力高强之人，却听到了欧阳笑天的这句话。
欧阳若晴脸色微变，她轻轻抓住了裁判席红布的一角。
擦刀时间到。
陈凡一个人，擦完了九十四把刀。
并且，他将这些刀分堆抱向裁判席。
裁判席的二代弟子们，接过陈凡递来的刀，一个个都是面面相觑。
他们何曾预料到这种结果。
即便是吴疾，也没有想到，陈凡一个人就擦完了剩下的刀。
当初制定这场擦刀比试，并没有限定每人只能擦一把刀。
但是，给裁判的评分标准中，则有对这种情况的说明。
如果选手递上多把刀，则裁判可任选一把刀作为评分依据。
吴疾想到了陈凡可能会多擦几把刀，但却没想到，陈凡直接把剩余所有刀都擦完了。
这个环节满分十分。
三分，就是三代弟子的及格线。
五分，则是二代弟子的及格线。
六分，代表擦刀已经达到大师级的境界。
七分，宗师级水准，整个天刀门只有二师兄、五师兄等寥寥几人能够达到。
八分，则是欧阳笑天的水准。
九分，则是神级。
十分，则是仙人下凡，远古传说级。
韩小宇最先完成比赛。
最后得到了四分的成绩。
这个成绩，在往年来看，已经是优秀弟子的水准了。
韩小宇得到这个分数，也是绕场一周，很是欢快。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孩子。
能得到四分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剩下的多数人，没有经过陈凡的指点，最好的成绩也只是四分。
超过三分之二的人连三分都没有拿到。
其中，更有只拿到零分和一分的选手。
在陈凡指点过的选手中，白小胖是第一个完成的。
他获得了五分，赢得了在场的热烈欢呼。
这个成绩，就连二师兄、五师兄等人都对白小胖高看一眼。
他们当年，虽然没有这样的打分制。但是回想起来，他们当时的水准也只是在五分上下。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完成比赛。
在陈凡指导过的人中，就没有低于四分的成绩。
更有一人，拿到了六分的成绩。
六分，代表着擦刀已经达到大师级境界。
六分和五分，一分之差，则整整花了五师兄吴疾两年的时间。
只有天才方能理解天才。
只有达到巅峰，才知巅峰再进一步的困难。
六分的成绩，当这个分数出来后，全场震动。
就连欧阳笑天都捋了捋山羊胡，为他这次加大招生力度暗自得意。
这次小比，欧阳笑天也是满面春风。
一个个分数出来，二代弟子很多人很羞愧。
欧阳笑天却很高兴。
随着第一个六分的出来，紧接着，一把铜刀，又获得了六分。
欧阳笑天激动不已，从太师椅上站起。
而两个六分之后，又爆出了七分的成绩！
七分，宗师级。
短短一个月的练习，就能达到宗师级。
欧阳笑天的全身都在颤动。
他练刀数十载，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一个月，七分，宗师级。
欧阳若晴给出这个分数，心中也很是震动。
这样的情形，恐怕在天一门都很难看到。
没想到，在天刀门，欧阳若晴亲自目睹了这种天才的诞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