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地说明一切,可琏跳下君寒竹的手心,仰面看着她。
君寒竹没阻止,自己想想,也给可琏时间缓缓,她不清楚可琏现在的镇定是在强装还是真的已经放下。一分钟后她问:“那你还记不记得他们的样子或者是气味?”
可琏忍痛仔细回忆后说:“有,他们有两个眼睛,眼睛下面都是黑的,味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这脸说了跟没说没多大差别啊,君寒竹在心里悄悄吐槽,不过知道气味就好办了,虽然可能会被香水掩盖。
“那可怜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呢?”君寒竹笑着问。
可琏是一只自卑的黍鼠,因为它是鼠群中最笨的一只,唯一说得出口的就是鼻子特别灵,记忆特别好,可这些在鼠群中根本就是没用的本事,它也一直是其它伙伴欺负的对象,即使有父母哥姐的鼓励,骨子里它还是很自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用处。
所以乍一听小友让自己帮忙,特别惊讶,但也激动,结巴起来,说:“我、我能做什么?”
“做我的口粮啊!”前面的小一邪恶的笑着,没有扑过来,因为它是怕了再伤到君寒竹。
下了决心的可琏这一次没有躲,可还是有些吓傻,傻乎乎的对小一道:“好,好啊,不过你得先抓到我。”
“臭老鼠,你在挑战我?”小一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觉得这个老鼠的胆子不是一般大啊。
“好了”君寒竹出面扑灭它们一触即发的导火线,转向可琏说:“你能帮我找到他们,对吗?用你的嗅觉,就是闻出他们的味道。”
小二听到这话默默转过身,这不是我的工作吗?抢饭碗……
可琏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本事有一天还能这么用,有兴奋可更多的是忐忑,问:“我吗?”
“对啊”君寒竹说:“虽然可能性很小,不过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后面的话可琏不懂是什么意思,它只明白君寒竹的答案是肯定的,犹豫了一会儿,说:“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可是,小友,你,为什么要找他们?”
“谢谢啦,至于我为什么要找他们,这个啊……”君寒竹笑着,顿了一会儿说:“找他们练手。”
可琏不知道‘练手’是什么意思,晃晃头,说:“不明白。”
“可怜”,君寒竹突然唤道,语气和之前大有不同,可琏忙抬头看着她,头一次觉得冷。
君寒竹的美眸里没有之前的温柔宠溺了,取而代之的是它所不了解的冰冷透骨,她说:“你想报仇吗?”
***
慕瑾邪又到江家,这里的哥特式建筑还是一样的沉闷诡异,和它的主人江以年一样,是个疯子!
“怎样?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江以年仿佛知道他为什么而来开口问道。
慕瑾邪交叠双手放在腿上,仰在沙发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说:“还不错。”
喝了口咖啡,江以年说:“你要是在以前说出这种话我一定会觉得你是被夺舍了。睡觉?呵呵。”
慕瑾邪没有开口,因为江以年说的没错,在以前他几乎不睡觉。
“看样子你已经适应‘焚零’了,现在有什么感觉呢?”
“你说我该有什么感觉?”慕瑾邪讥笑反问。这个疯子说话从来不会直说。
江以年又抿了口咖啡,看向窗外种着的一大片红色曼陀罗,一直温煦地笑着,说:“有没有……很想见一个人呢?”
“见谁?”慕瑾邪问,觉得他又在发疯,他又为什么要想别人?
“哎呀,没谁”,江以年转过头,探究地看着他,在分辨这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只可惜没有看出一点造假的成分,这倒是让江以年愣了愣,难不成是他想错了?
又说:“我倒是想见昨天的小美人呢。”说完,江以年又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契机不是那个小美人?
“哦”慕瑾邪说着,很自然的问:“她长得的确好看。你见她做什么?”
“这东西倒是让你话变多了呢”,江以年轻笑出声,颇有些诡异,“告诉你也没什么,小美人的灵魂是白色的哦!白色你知道嘛!”
江以年说话的表情没变,还是挂着温润的笑容,但慕瑾邪明显感觉到他眼睛里的嗜血因子在跳动,周围的气息都和这房子的恐怖诡异疯狂融合在一起,“白色的灵魂啊,我可从没在一个人身上见过,啊,除了婴儿。”
江以年又停下来,等着慕瑾邪追问,可惜慕瑾邪不吃这套,只说:“哦。”
“怎么这么不配合”,江以年喝口咖啡,慕瑾邪端起另一杯咖啡,拿在手里没喝。
江以年对他这种态度仿佛见怪不怪,继续说:“无情无义之人我倒是好奇的很,她究竟能无情到什么程度呢,作为我的实验品,她啊,一定会是最有趣的一个,其他家伙都要靠边站,就连小邪也要往后排一位呢。”
说时,江以年眼底有着疯狂的嗜血,咂咂嘴,说:“哎呀,不说了。”
“再说下去我怕会忍不住现在就把她抓回来,做我最完美的实验品。那样可就没有实验中的趣味儿了,会毁掉这个完美的实验的。”
“实验品?”慕瑾邪好像听到了笑话,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你的算盘应该打不响了,她冷漠成那个样子你接近得了吗?”
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江以年笑说:“说不定小美人喜欢我呢,我这么诚心诚意地爱她……”
想到了什么,江以年摇摇头,自言自语说:“哦,好像是不大可能呢,白色的灵魂,无情无义,怎么能爱上其他人呢,变色了那就是失败品了。”
“失败品,啧啧……”
“怎么办呢?还真是有些棘手。不能直接绑架,那不好玩,接近了万一她真的爱上人了可怎么着……”
慕瑾邪手中的咖啡杯被捏的很紧,走之前慕瑾邪问:“‘焚零’的作用是什么?”
“这个啊”,江以年的镜片在透进来的阳光下反着光,他说:“我也不知道,我昨天把药性给它激发了,是完全激发哦。你自己慢慢体会去吧,我现在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以前怎么不激发?”
“当然是契机还没到,激发不了啊,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契机?什么契机?慕瑾邪在车子内,想着江以年口中的契机是什么,结果是越想越气。
这疯子一遇到更感兴趣的就把他扔在一边什么也不肯多说,把他当什么了!还有,别想那个冷冰冰的女人了!不许想!死‘焚零’别给我弄出什么奇怪的作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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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里还是寂静了下来,可琏陷入了沉思中或者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深渊中,报仇吗?它没有想过啊……
老鼠是群居动物,繁殖能力也很强,当初他是家中最小的一个所以得到了家里部分黍鼠的照顾,它爱它的家族可没那个报仇的天性,这个问题它真的没有想过,也没有这种想法,现在它是纠结了。
车子还在平稳行驶着,君寒竹透过单面的玻璃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抬手,说:“停车。”
“怎么了老大?”简弥见君寒竹难得把车停在路边有些奇怪。
“笨狗,你看,那个是不是给我们吃过叫什么‘牛肉干’的人?”小一的眼一直看着外面,那个女孩儿它早就看到了。
小二扒在车门上,四下看看,瞅见了苏乐言,说:“好像是。”
后座的车门‘咔哒’一声打开,简弥和君寒竹下了车,小一、小二本来也想跟着下车的,结果刚到车门处就被无情的关上了,从里面还可以看见君寒竹冲他们微微一笑。
“喵呜~,这个蠢仆人关什么门!不知道背上还有伤吗?!”小一气急败坏地看着那两个人离开。
小二则开始刨车门,企图刨出一个洞,听到小一的话补了一句:“还不是你干的。”
哑口无言,小一沉默了十几秒,跳下车门,躲到一旁自言自语起来,“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她会扑过来,那只臭老鼠有什么好的,胆小,吃的又多……”
“那也没你多。”小二刨着车门默默补充。
再一次哑口无言,小一自闭起来,可琏不再纠结什么报仇不报仇的,看着小一,走上前去,要改变现状第一步得要先获得他的认可,说不定这第一步就会让自己小命不保,但……
简弥深吸了一口气,总得试试。
“老大,您是要我去帮那个人吗?”简弥指着被一个男人纠缠的苏乐言,难以置信地看着君寒竹问。
他印象里主人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啊,袖手旁观才是她的本性呐!
君寒竹看着前面的战况,那个男人长得还挺好,但是黑耳钉,半敞开的上衣,以及散发了十几米的痞气,还有专属于不良少年的头发,再加上苏乐言抱着树不放的动作和看热闹的人们,怎么看怎么像纯情少女被不良少年欺压。
那天她帮自己守着小二他们,就拿这个感谢好了,以后就进水不犯河水喽。
“昨天她帮过我,现在小简弥知道怎么做了吗?”说时,君寒竹捏了捏简弥肉肉的小脸。
知道原因后,简弥突然干劲十足,双眼放光,做了个敬礼的动作,说:“明白了,老大!”心里却是庆幸还好老大不是看上了那个小白脸打算绑回去做压寨夫人。
君寒竹不知道简弥心里的这些奇怪想法,只是觉得这小家伙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平常简弥听到指令虽然还是这副模样,可她就是觉得不太对,这或许是因为相处久了和他也有些‘灵犀’?
尽量往别处想,君寒竹摆脱了心里对简弥的怀疑,慢慢朝战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