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四五个月一循环,所以说,中原的将领可以是唯一的,但中原的兵绝对不是唯一的,当然,这中间可能会出现种种问题,比如,不服从命令的大有人在,但不管怎么说,中原的兵还是很讲道理的,至少,他们知道,大敌当前,什么该做,什么又不该做。
“怎的,故人相见却又不语,生疏了?”
“兄台说笑了,一时心波未平,不知所语。”
“师兄,我寻你寻得好苦,曾问过前人,都说你已不在人世,今日一见,确实很难平复心绪。”
“师妹,我又何尝不是,那日戏院戏楼大火,倌生姐妹们都已被埋藏,却独不见你踪影,后来,我四处流落,只为寻你踪迹,不曾想到遇见了这位兄台。”
“两位,若琰也是有幸与你们结识,只是,这位仁兄,既然人已到齐,又何必在扭捏呢?”
“我……我……师妹,我想用这条命,伴你余生光华,可好?”
只见碧柳早就退去甲胄,露出娇羞长发。
“君之意,亦柳之意。”
我虽然不知道如何撮合有情人,甚至,我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好,就这样贸然的说出来,难免有些不合时宜,况且,那个男子还不是一般的扭捏,就算是有心意,也不敢轻易表明,所以,气氛就会变得异常尴尬。
为了缓和气氛,我寻思着,自己这个外人可以退场了,反正我是帮了碧柳,两个人也自然不会不辞而别,在众多戏子中,他们离开了人群,就无法生活,因为戏子有个最明显的特征,一般他们褪去妆容之后,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捻着兰花指,可能是多年的练习,让他们无法忘却,以至于,成了一种习惯。
如果他们走了,首先,中原是不能再去,一去那就是自投罗网,现在陈陌还在逼迫中原的百姓归顺于他,他并不对戏子感兴趣,要是去了,还会被往昔的等级阶梯所限制,重新被关回戏楼里去,终生不得出,除去中原,其他地方他们也不能去,当然,我可以代表塞外。
像万邦,中原人杀了公主,无论中原现在是谁在执掌政权,万邦都会一直认为是中原的过错,现在正在以战争的方式对中原发出复仇的耀斑,漠北,向来与中原有隙,而且,他们已经带兵攻进了中原腹地,夺取最终控制权只在朝夕,在这个时候,他们愿意收纳中原人,只可惜,他们收纳的是对漠北有用的中原人。
碧柳常年避世,连大稽灭亡都是苏清告诉她的,那个男人我也派人查过了,自从那场大火之后,就成了一介流民,在中原和塞外的交界处游荡,自然是不知道其他地方的情况,所以,归根究底,除了塞外,他们没地方可去,毕竟,是塞外收留了那个碧柳所谓的师兄。
此刻,我拿起琉璃扇,正要起身向外走去,坐在一旁的碧柳却慌忙叫住了我。
“若琰,我还要答谢与你,以前是我过于执拗,只注重男人的阴暗面,殊不知,自己却陷入了桃花,其实细细想来,我自己的寻欢求爱却害了好些姐妹,她们也有权利去弥补在人世的不足,是我错了,但关于男人情色的戒规必须要建立起来,否则该如何平息天下男女不欢而散之事?”
“碧柳的意思我也都清楚,世道本非如此,我也应该去及时修正,我答应了她,后稽建立之后一定先制定有关这方面的法令,以告示天下的清明,碧柳听到这番话,也很舒心的长叹了口气。
“恩,即日起,世上再无刑女堂,情爱本无对错,我该放手了,还有,你们也不要再叫我管制了,小女碧柳,你们叫我柳儿就好了。”
不曾想到,碧柳的反应是如此迅速,话虽这么说,可也不知道,这句话,她在背地里重复说了多少次,常年坐在管制这个位子上,就像中原的兵制一样,兵用的时间久了,有些情感就慢慢的淡了,可是现在,不到片刻,碧柳就完全恢复了先前还没有组织刑女堂那时候的温文儒雅,确实难以置信。
只见她再次叹笑,然后,又和那个所谓的师兄开始叙旧,我也不好再去插嘴,只能走到亭外,走着那个师兄所走的路,周边还有那粉黛背后的一抹清香。
暮色已经降临,我也是在亭外等了很长时间,苏清在我没出去几刻后,也朝我走了过来,然后就一直待在一处空地上,等着他们二人叙旧结束。
在红晕的晚霞中,他们二人心心相印的面容互相照亮着彼此,在临走之前,碧柳披上了我之前准备的青衣,起身配合那个人唱了出戏,我与苏清为了不叨扰到他们,就只是在亭外不远的地方欣赏着,自己虽不懂靡靡之音,却倒也听出了一些味道,也不知道,那种味道是否纯正。
二人起舞的同时,我的心里不禁出现了一种遐想,向着,日后看玉娇的戏的时候,一定要仔细玉儿之戏,如此一来,也好向她讨教一番,自己也涉及一些雅韵之事,也好在以后退隐山林了,彼此逍遥快活。
须臾,一直在一旁观看的苏清也忍不住了,就跟着哼唱了几句,当时只觉得自己孤陋寡闻,除了商议战事,连点风俗都不懂,难怪玉娇会时不时的生气。
为了挽留他们,给他们更好的安全保障,我们只为他们二人搭建了营帐,避免尴尬,就搭建了两个,不过,也挨得很近,应该不会干扰到他们,而自己呢,把他们二人安顿好之后,就单独和苏清停留在了那处旧亭,聊心之所想。
此时的苏清虽然没有穿上战袍,但也是一身官衣,也没有说要退下来的意思,想想也是,毕竟是一介女流之辈,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她的心里肯定不会太好受。
“不曾想过你还会戏腔。”
“小时学艺不精,偷学了些,聊以自乐罢了。”
“这些时日委屈你了,如今回归,你也休要再去参战,战场不适合你,做个军中参谋吧,我看你很是聪慧说不定,将来可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