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过后,二人又谈了些许闲杂之事,便了了散去,玉娇去寻婉竹,而胭儿,则是悄悄地偷窥慕慕容离,且不说二人所遇之事,只说此次我所设下的战略。
在临走之前,我匆匆的走到各大堡主那里再去吩咐一下,每到一处堡,便会重复着说一样的话:“上次各位堡主护家有心,还要多加感谢,只是此次出征,不便劳驾诸位随吾同去,各位只需要看好自己的领地即可,不知意下如何?”
而他们也总会回复着相同的话:“殿下哪里的话,未及您口舌,我等自是安分管理,这有什么,您且放心,我等必将肝脑涂地。”
只是,在见到狄堡主的时候,和他多聊了几句。
“狄堡主,此言太过华贵,大业成时,长老们便可将塞外之地交由族人管辖,我一介中原人士,自是离去,亦守平民之家,此事诸位大可放心。”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崇道上人,他的领地虽然不是最多的,但权力却是最大的,也可以这样说,他是各大堡主的直接管理者,如果我得罪了上人还是怎么样,那么,将直接影响我在塞外的地位,我自然也是不想闹出什么乱子,让塞外再度陷入昏暗的境地,所以,我把上人尊崇为元老。
不过,按理来说,我也应该如此,毕竟,上人还是玉娇的养父,如果我对上人不敬的话,玉娇肯定会受到牵连,不管后果是什么,总之一定是不利于她的结果,为了玉娇能够不染风尘,藏在幕后静静的观望着大局,我必须去见上人一面,而且,还是恭恭敬敬的去见他。
虽然说,自从我易主塞外之后,塞外人也逐渐抛去了对中原人的偏见,但终究是外族人占了他们的领地,因此,必要的防护工作不仅能保住我的位子,还能确保塞外人的心可以拴在一起,就像分部而制的那段时期一样,只不过,塞外从多主制变成了一主制,多少有些不适应。
万一塞外内部出了什么乱子,躁动将会迅速蔓延,这还不像万邦那样容易控制,毕竟,大大小小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几个主子,还都是同族部落,一旦起了内讧,那将是永远的争执,万邦呢,是由千千万万个邦族组建而成,不需要管一个邦族到底有多少人,只要存在,那么,就会受到天玄一族的庇护。
就算是邦族之间起了争执,天玄一族也在这其中斡旋调和,这和塞外不一样,每一任大族长上任期间,不允许参与任何争执,就算两方意见不同,带着将士闹了起来,也不被允许插手,而且,大族长的兵权也是时有时无,有时候,部主或者堡主平定边界叛乱的时候,因为事态紧急,可以不用向族长汇报。
大族长想起兵做点事情的时候,肯定是要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提出的决议,但那也是要看时机的,万一不巧,手下的兵被别人支出去了,就算是有心,也是无力,所以,限制来限制去,大族长就被限制的没那么多野心了,况且,塞外的版图很大了,太贪心,容易遭到反噬。
就目前来讲,塞外的制度变革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改革成自由国度,现在,我一个人不能专权,但至少,兵权我是一定要掌握住的,谁都不想,变革来变革去,倒把自己的命数给交代了,没了兵,塞外自然会慢慢适应过来,可关于政权。
我为了塞外能够平稳的接受这场变革,也就没敢做出改动,大大小小的事宜,还是由原主子代议,等最后商量好了,我再决定是否可以执行,当然,那些人也都是至真至善的人,提出的建议多数有利于安稳民心,所以,我也就不用太担心,贺兰笳箬攻进来的时候,我还没有把兵权做出相应的分割,确实损失了一部分将士。
在那之后,我便把兵权分割了下去,除了我有决定权以外,但凡是领城主之位的人,都会有一些兵权,那也完全是因为我相信他们,我不会像中原那样,只要在位一天,就把所有权力都紧紧的攥在手中,一直到死了,被后人诟病,既然自己身在塞外,那就必须对塞外的每个人负责,还要对塞外的未来负责。
“殿下,令尊伤势减轻,虽仍不可移步,但却已喜色谈言,昨日可还顾及你的安危。”
“上人辛苦了,家父之事我自会多派人照料,我这也转的差不多了,可就是不见碎镜大师,这说起来,有一阵子未见了吧,难不成,他还在修研道法吗?”
崇道上人不语,我也就没再问,只是默默的出去了,不过,上人也只是很单纯的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半个字,而且,我能看出上人的意思,自从我易主之后,他也不曾了解碎镜大师的去留,有时候,他会去碎镜大师闭关的道场门前瞧来瞧去,倒是看见四季变换了,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闭关可以理解,可闭关这么多年,就说不太过去了,如果说碎镜大师反对我易主塞外的话,干脆在易主当天出来说明白就是了,总是这么躲着,恐怕有失君子风度,而且,上人也不是没有起疑心,他刻意派人上了屋檐,仔细观察了一番,整个道场更像是荒废了很久的废宅,甚至连童仆都没有。
作为一个闭关的修道之人来讲,最忌讳的就是在闭关期间有外人闯入,所以,才会设立一些童仆守在外边,一旦出了什么情况,也好在第一时间知晓,并且收了闭关时候的心绪,随时准备应对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当然,也不一定是陌生人,旧友有急事相告也说不定。
当上人派人查探过后才发现,其实,碎镜根本不住在那,也就是说,很有可能碎镜大师在易主的当天就离开了塞外,我暂且不知道他的行踪如何,但,能肯定的是,他肯定不会在别处闭关,一晃这么多年,他总一天会入世走动,至于走去哪,也不是我们能想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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