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已知的，渭水有四大家，曾拦断整个渭水的商贸，自诸侯之乱乱以来，四大家就极速的将自家的势力收缩了回来，与各家抱成了一团，寻求立身之地。
据说，四大家中各家的家产，用数位家仆数白银都要数上几天几夜的。
哦。忘了提了，四大家之一的苏氏，已经亡了，如今是三大家。
秦若强行将渭水四大家打开了个缺口，这让其他家族中的某些人极为不满和忌惮，故而派人在各地宣传秦若施政令时的僭越之举。
当然，想要倾覆秦若的努力，也没有那么简单，秦家名声不显的时候，秦若就已经吩咐秦起，让秦府人教授穷人谋生之艺，让他们不仅能够谋生，还能够致富。
这些人，在这个时候，都是为秦若免费宣传的劳动力。
秦若佩剑，孤身走入了长街，目光望去，行人大多都在讨论些什么，有的人，甚至就和周围的人推搡了起来。
“君以为，吾可欺乎？若非秦公大义，授吾技艺谋生，吾早已经饿死城外了，汝等岂敢当众辱秦公名声？！”
仔细看去，是一个壮汉正抓着一个读书人模样的瘦弱男子的衣领，不让他走。
秦若执剑，淡笑一声，走了过去，众人分开一条道路，让秦若进来。。
对他们行礼问道：“诸君因为何事如此动怒？”
争吵的壮汉见有人劝架，便对秦若行礼道：“这位贵人，京都人氏赵武陵见礼。”
其余众人见秦若衣着不凡，也对秦若回了礼。
那瘦弱的读书人因为被拎在手中，也没法行礼，只得冷哼一声，说道：“这匹夫将吾箍着，吾也行不得礼，吾辈读书人，刘己衍，见过贵人。”
那叫赵武陵的汉子恭敬道：“这位贵人颇为不凡，还请贵人为吾等做个见证！吾赵武陵本京都外一破落户遗子，若非秦公仁义，着家仆授吾等技艺以之谋生，吾等何以有今时之贵？而这混厮，张口就是对秦公的污蔑侮辱，吾气不过，就和他争执了起来，还请这位贵人评判一番！”
那被抓着的瘦弱男子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位贵人也是朝廷中人吧？贵人可知，那秦子修自领侍中以来，诛戮豪门，不以百姓为重，当百官之面诛杀已故中郎将，后又矫诏族诛渭水苏氏这等忠臣大家，一封罪己诏，名为罪己，实为分裂社稷，东西朝廷共治天下，古今以来闻所未闻！如此桩桩件件，岂非祸国之举？！岂非祸国之臣？！”
赵武陵怒喝道：“好你个贼子，何以避重就轻至此，难道是欺我赵武陵眼耳无用了吗！那秦公的所作所为哪一件不是陛下的授意，你这贼子安的是什么心，难道是说，陛下要乱自家的天下吗？！”
秦若看了看赵武陵，他倒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四肢发达的家伙，竟然还是个腹黑的家伙。
“哼！陛下年幼，难免有受人迷惑的时候，那秦子修就是个祸国之臣！”
秦若捏了捏鼻梁，幸好大乾国律曾规定的，庶人言国事，天子不论罪，不受罚，言之有理而能被皇帝接受的还可以领到一笔赏钱。
秦若笑了笑，说道：“赵家小子可知，当街伤人是要受刑的？就算事出有因，可国律无情，为那秦侍中的名声而已，可值？”
赵武陵冷哼，说道：“吾辈不过匹夫之辈，比不得游侠儿的快意恩仇，可也还是男儿郎，秦公之恩恩同再造，若不能守秦公名声，吾辈枉为人子！”
秦若又问那刘己衍，道：“你既为读书人，可知人言可畏的道理？”
刘己衍：“自然知道。”
“那你为何要坏秦侍中名声？”
刘己衍瞥了秦若一眼，反问道：“贵人不知，就那秦侍中一人，就曾三次引起朝臣大弹劾吗！”
秦若也不反驳，笑道：“赵家小子，放开他。”
“哼！怎可放他，此人侮辱秦公名声，可恶至极！”
秦若对周围围观的人拱手道：“各位，此地无事了，散了吧。”
待众人彻底散去了，秦若执剑，转身看向了赵武陵二人，轻笑一声，说道：“吾名秦若，字子修，汝等还不散开？！”
“啊？！”
惊叫声甚至盖住了周围的哄闹声，引得众人又将目光投来了。
“您就是秦公？！”
赵武陵兴奋无比，恨不得把秦若抱起来。
刘己衍冷哼了一声，不屑道：“原来乱天下的秦子修，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郎而已，吾还以为，到底是怎样的奇人呢？”
“乱天下也好，篡国也罢，你偏听偏信，如何能成？不如去问问这街上的其他人，本侍中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说罢，对着赵武陵招手，示意他跟着自己，转身就离开了。
这个刘己衍，只是个意外，他不是那些什么几大家的人，他只是个愤青而已，有这么一个愤青在街上乱窜，无疑是一件好事情。
秦若还没把握把那些几大家一网打尽，所以，也不能让街面上的流言就此消失。
秦若亲自走上台面，也不过是想看看，那些敢造自己谣的家伙，究竟有多大的胆子，敢不敢行刺杀之事。
可是，半天的时间过去了，秦若走遍了好几条街，除了劝架之外，愣是没遇见一起刺杀的事情。
“赵武陵，拿着本侍中的剑，先去秦府呆着，不得在外惹是生非。”
对于这么个不知道哪来的死忠粉，秦若实在感觉有些头疼，打打不得，骂骂不得，只能把他安置在秦府里，可能还能用一下。
赵武陵激动的接过秦若的佩剑，恭敬的道了个“喏”，就往秦若来时的方向去了。
走了大半天了，秦若走进了一家食肆中，用了点吃的之后，从昭成门，进入了皇宫。
……
“你们说，宫里传的消息，是真的吗？”
“慎言啊，侍中公如今圣眷在一身，我们在背后议论他，要是让人听见了，我们恐怕会被送到绣衣使司中！”
“那位侍中公平日里看起来也挺温和的啊，那一日我不小心摔倒了，本来都要被大公公责罚了，要不是侍中公，我都要被重打二十鞭了。”
“哇，你这小妮子岂不是还见过那位侍中公？怎么样，是不是如他们传的那样，三头六臂啊？”
“不是啊，他人很瘦弱啊，完全不像传的那样。”
“咳！噤声。”
看见远处来人了，两人齐齐住嘴，低着头，不敢说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