渑池城激战的同时,函谷关内也在进行着另一场血战。
这不是雒阳新安县的那座汉朝函谷关,而是有着近六百年历史的秦国函谷关。
约六百年前,秦国为了收复河西之地,也就是黄河与北洛河之间的这块地盘,秦国国君便将国都迁到了战争前线——栎阳县。离前线近,指挥、补给固然方便,可是很危险的。为了保证国都安全,防范东面诸侯,于是就在栎阳县以东三百里的位置,修建了一座关城。这座关城地处峡谷之中,又深险如函,因此命名为函谷关。
这是一座前所未有的雄关,当年秦国就是凭借此关,抵挡住楚国率领的多国联军。后来汉中王刘邦,也是凭借此关,才抵挡住项羽的猛烈攻势。到了汉武帝刘彻时期,天下已经太平,为了扩大关中地盘,同时为了方便控制雒阳城,刘彻就将函谷关移至雒阳新安,而原本的秦代函谷关,惨遭遗弃。
在经历数百年的风雨之后,这座秦代函谷关,已经面目全非,只剩下大致的城郭了。
就是面对这样一座残破的关隘,刘辩却一脸凝重。潜入函谷关的影卫和玉衡军,正遭遇到顽强的抵抗。
函谷关守军将领名叫杨定,本是段煨麾下的部将,因与段煨意见不和,便率领麾下三千人士卒,离开华阴,驻扎在函谷关。
杨定此人武艺不高,智谋平平,却非常善于防守,他依托古城墙,建起严密、合理的布防,警哨、暗哨也安排得非常到位,使得整座函谷关看起来残破不堪,实则可以抵挡上万军队的突袭。
也正因为如此,刘辩麾下影卫,趁着夜色,突入函谷关时,犯错了。有一名影卫暗杀失误,让城中警哨在临死前,发出了警哨声。
一声尖锐的哨声响彻夜空,三千名函谷关守军,迅速集结,并向城门发起进攻。
此时,进城的只有一百名影卫,城楼守军还没清完,城门还没拿下,更别说打开城门了,刘辩麾下一千玉衡军正在城墙外焦急地等候着。这一百名影卫,没有厚实的盾牌、甲胄,更没有携带适合巷战的长兵器,他们只有长剑、匕首和布衣。这种情况下,即便夺下城门,恐怕也守不住。
“放弃城门,上城墙,扔吊绳!”秦宜信大声喊道。
死守城门,必定会让影卫们损失惨重,这可是刘辩麾下精锐中的精锐,每一个都花费不菲,培养不易。
一百名影卫分成两队,退至城墙左右,借着女墙躲避箭矢,反击敌军,并趁机放下绳索,让城下的玉衡军可以方便地爬上城墙。
二十道绳索从城墙上,垂了下来。太史慈借助绳索,第一个爬上城墙,躬身躲在女墙背后,取下弓箭,搭上箭矢,回射敌军。
太史慈射术了得,每一箭都能带走一名敌军,或是拿着盾牌的甲士,眉心中箭,或是正在射击的弓弩手,胸口中箭。太史慈的强力支援,让城门右方影卫们的压力瞬间减轻了许多。
但城门洞开,更多的敌军,从城门涌了出来,企图分割包围城墙下方的玉衡军。
刘辩见状,紧握天命戟,冲了上去。为了减轻麾下士卒的伤亡,为了顺利拿下函谷关,他必须堵住这道关口。
刘辩顾不得保留实力,真气流转,整个身躯如覆盖了一层铠甲。天命戟向前刺出两道白芒,门洞中的两名敌军,招架不及,胸前受重创,随着刘辩收戟,缓缓倒下。
紧接着刘辩挥戟往左侧一扫,两名敌军拦腰被斩,往右侧一刺,正中一名敌军的背心,但还有一名敌军已经沿城墙走远,刘辩掏出一把匕首,对准其背心,使劲一甩,一道寒光飞过,将其当场击杀。
顺利击杀从门洞出来的四名敌军之后,刘辩只身堵在门洞出口。此时门洞之中,又有源源不断的守军向刘辩冲来。
所幸函谷关的门洞并不宽敞,只能容纳三人并排着同时发起进攻。刘辩以一敌三,避开对面守军的攻击,挺身向前,使出三连刺,又将三人斩杀在门洞之中。
紧接着又冲上来三人,手持巨盾,刘辩退出门洞,横戟一砸,嘭!一股强大的力量,击打在盾牌上,三人应声而倒。刘辩连刺带挑,将这三名敌军杀死、挑飞。这三名敌军的尸首,又飞回门洞之中,还顺便将后面冲上来的守军给带倒了。
也不知厮杀了多久,只见门洞中堆满了敌军的尸首。刘辩如同暗夜魔王一般,横戟立在洞口,再也没有敌军敢上前一步。
城墙上,亦有一尊杀神,射光随身箭矢的太史慈,手持炽火枪投入近战,凭着手中这杆钢枪,杀得敌军是闻风丧胆。
眼见主帅们如此给力,玉衡军和影卫们,纷纷捡起地上散落的盾牌、长枪,开始组织反攻。
双方实力对比上,已经发生了变化,刘辩麾下士卒人数,渐渐逼近函谷关守军人数。
守军将领杨定,已经看出这即将兵败的迹象,但他不愿撤退,退至华阴,只会被段煨等人耻笑。凉州游侠出身的他,宁可战死,也要守护住自己的尊严。
“儿郎们,随我血战到底!”杨定喊道,随后抽出长刀,冲了上去。
“血战到底!”众人呼和道,这些人大多也是早年就追随杨定的凉州游侠,早已生死度外。
眼看敌人的气势如虹,利用装备上的优势,将败势一点一点扳回,刘辩心急了。
他一咬牙,用力一跃,登上了房顶,沿围墙一路疾行,最终从天而降,落在敌军的后方。
刘辩挥戟一扫,贴近的三名敌军瞬间毙命。刘辩此刻双眼微微泛红,他周围仿佛有一道无形之墙,碾压在敌军身上,摧毁着敌军的意志,一些人仿佛失了神一般,无力挣扎,只能坐以待毙。
刘辩这种超乎常理的强大,击溃了他们血战到底的信心。一股强大的恐惧感,在敌军中蔓延开来,影卫和玉衡军们趁机大肆收割。即便敌方主将杨定,在太史慈手中也没能撑过三回合。
熊熊火光,点亮夜色。
函谷关的三千守军,最终被屠戮殆尽,没留下一个活口。
此战,刘辩麾下士卒,也有了不少伤亡。其中影卫战死十人,重伤三人,玉衡军只剩下八百八十人,重伤十二人。
渑池城
史子眇按照刘辨的吩咐,打开了黑色锦囊,只见锦帛上写着一行字:“派五千甲士冒充渑池败军,直取华阴!”
“妙计!”史子眇心中暗道。连忙唤来信使,将其转给刘备等人。
话说那真正的渑池败军,还在渑池到函谷关的驰道上一路狂奔呢。
如果他们知道此刻函谷关已被刘辩夺下,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可能会立即投降吧!
“打扫战场,收起城楼旗帜,关闭城门!”刘辩站在函谷关城楼之上,如此吩咐道。
“也不知渑池战况如何,是否已经拿下,若是强攻,玉衡军必定损失惨重。”刘辩心中甚是担心,但又只能安慰自己道:“有郭奉孝在,区区渑池城应该可以轻松拿下吧”。
一个月的长途奔袭,让士卒们甚是疲惫,如今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于是刘辩让众人都去歇息,今晚他亲自负责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