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软禁一个多月后,蔡邕彻底爆发了。
“刘辨!!可恶的黄口小儿!”“党锢之祸再起啊,老夫要让天下人知道,刘辨这厮的卑劣行径!”……
文人真骂起来,比之市井匹夫,也不遑多让。
“被禁锢”是蔡邕心中永远的伤痛,先被刘辨他爹罢官多年,当然其中实情是,在刘宏亲信宦官的威胁之下,蔡邕主动弃的官。蔡邕心中的这股怨气,也自然要洒在刘辨身上了。如今被刘辨软禁,自然又勾起了昔日的痛苦回忆。
郑玄、孔融、荀彧、简雍四人,现在正站在府邸之外,面面相觑。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们可安排了许多名人、雅士前来拜访蔡邕,正因为如此,才总算拖了一个多月。如今此计已被蔡邕察觉。
正焦头烂额之际,蔡文姬带着两名侍女款款走来。
荀彧心中顿时来了计较,向蔡文姬走了过去。
“王妃安好!”蔡文姬如今已是刘辨的侧妃。
“荀令君,你这是要隐瞒到何时?殿下新婚之后,第二天就消失了,至今足足有五十天,你们不应该给个说法吗?”
“王妃息怒,这也是殿下吩咐的意思!”
“好啊,这是殿下有意羞辱我,是吗?”蔡文姬想起自己是再嫁之身,又想起这一个多月的独守空房,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不不不,殿下绝对没有此意!”见到蔡文姬掩面而泣,荀彧甚是心慌。也顾不得保密了,说道:“殿下有要紧军务,去了长安!”
“长安!”蔡文姬可是刚从长安抵达北海,这路途既遥远又凶险。董卓派蔡邕出使北海的时候,同时安排了五千士卒护送,而抵达北海之时,这五千士卒,几乎损失殆尽。
“殿下为何去长安?”蔡文姬关切地问道。
“诛杀董卓!”荀彧声音不大,在蔡文姬听来,却如雷贯耳。
她瞬间也就明白,这种种事因的缘由了。父亲蔡邕的为人,可是对‘恩情’看得比‘是非’还重,而董卓对蔡邕不仅敬重,还许以高位,满足了蔡邕多年的梦想,这份恩情沉重如山。蔡文姬可以肯定,蔡邕为了报恩,会毫不犹豫将女儿和女婿给卖了,提前给董卓通风报信去了。
只是蔡文姬心中依旧失落,这是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俗话说嫁夫随夫,自当为夫家利益考虑,但刘辩却将她排除在外了。
“父亲那就交给我吧!”蔡文姬止住了眼泪说道。
荀彧:“那就有劳王妃了,按时日算,殿下不日将要抵达长安,倒是不用再做任何隐瞒了。”
此时,两京之地,风云汇聚,一场战役即将拉开序幕。
渑池县,弘农郡治下十一县之一,这本该属于弘农王刘辩的地盘,却飘着董卓的旗帜。
城楼上,偌大的一个‘董’字随风摇摆着。渑池城的守将,是董卓的堂侄董越,他是董卓在得势之后,从董氏族中选拔的优秀人才之一。他和另一位董氏精英——董璜,深得董卓的器重,年纪不大,却已身居高位,其中董璜官至侍中,追随董卓左右。董越擢任中郎将,屯兵渑池,扼守着这座通往长安城的第一道关卡。
未时三刻,一小股士卒簇拥着两辆马车,出现在渑池城的视线之中。
“我乃弘农王麾下校尉刘备,弘农王车驾在此,速速打开城门!”刘备勒马,立在渑池城门前喊道,他身后约有一千名护卫,将两驾马车围在其中。
城楼上的传令兵,迅速将此消息传给了正在城中歇息的董越。
“弘农王刘辩?他不是在北海郡吗?怎么跑这儿来了?”董越走向城楼,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城下何人?”董越喊道。
“我乃弘农王麾下校尉刘备。”
“何故至此?”
“应董司空要求,返回弘农封地!”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正当,董越他是知道董卓曾派了蔡邕前往北海的,但并不清楚其中细节,因此也无法判断。
“弘农王何在?”董越想确认一下正主。
“本王在此!还不速开城门,让本王进城歇息!”军阵之中,推出来一驾鸾车,鸾车上站立着一位翩翩少年,正是一副汉代王侯装束。
董越却没有见过刘辩,无从得知他的容貌,但从刘辩身侧的女眷来看,倒很像是传言中的弘农王王妃。加之,刘备又亲自坐着吊篮,呈上弘农王刘辩的印信,经过仔细辨认,也确实属于弘农王无疑。
董越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城门。他想着,城下刘辩只带了一千卫兵,而渑池城中可是有上万兵马,轻而易举便可将其控制住。到时候再上报董卓,也不失为大功一件。董越在唾手可得的功劳面前,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小激动,这让他忽略了一个细节,就是蔡邕并未随军出现。
渑池城的吊桥缓缓放下,城门洞开。玉衡军簇拥着刘辩,迈着整齐的步伐正在向城门进军,那一排排厚实而又巨大的盾牌,搭配着银光一般的战甲,颇具气势,队伍后方是一排排持矛甲士,装备精良。董越近距离观察之后,心中涌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待最后两位玉衡军士卒走过吊桥的时候,两人突然抽出腰间佩刀,向吊桥拉绳砍去,拉绳瞬间被砍断,吊桥也就彻底失效了。玉衡军中一声悠扬的号角声想起,呜呜呜……。号角声响起之前,前方玉衡军将士已经分出左、右两队,每队各约三百人,开始沿台阶进攻城楼。其余四百人据守城门,列阵!准备迎敌。
号角声、弓弩声、渑池守军的惨叫声,让董越明白了,其中有诈。他大声吼道:“速速集合士兵,夺取城门!”他不知道敌人后面还有多少援兵。
可惜已经晚了,玉衡军已经攻上城楼了。冲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刘辩’和‘唐宁’,他俩一路所向无敌,与之交战的士卒纷纷沦为刀下亡魂。现在就是傻子也知道此二人是假扮的。的确,此二人乃是关羽之子关平和唐宁侍卫红烟所扮。
“将军!已经晚了!快快撤退吧,否则就来不及啦!”董越身边的亲兵劝道。
董越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深呼吸一口,艰难地说道:”撤!”
随着董越的离开,渑池城东门彻底被玉衡军控制住了。
听到远处传来的号角声,关羽、张飞二人率领玉衡军骑兵开始向渑池城东门冲锋。一里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真是如同咫尺一般近。其余玉衡军紧随其后,涌向渑池城。
原来假扮刘辩,轻取渑池城的主意,是郭嘉提议的。史子眇、刘备等人都觉得此计甚妙,可以大大减少玉衡军强攻渑池城的损失,也就纷纷依计而行。刘备率一千士卒乔装在前,关羽、张飞率玉衡军大部队,埋伏在渑池城东北方向一里处的树林里,以牛角为号。
守在城门的玉衡军此刻正面临着数十倍敌人的进攻,由于门洞和城墙狭小,方才立于不败之地。渑池城的弓箭手没法发挥出作用,大部分渑池城守军也只能围在外围,无法攻击到玉衡军。门洞中的玉衡军,听到后方密集的马蹄声,知道这是援军到了,开始让出通道,向前猛烈进攻,长矛、长戟搭配巨盾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几轮刺杀下来,前方敌军纷纷倒下。玉衡军骑兵顺利冲入渑池城,杀神关羽、张飞驾到!
当玉衡军弓箭手出现在东门城楼之上时,此场战兜已经彻底失去了悬念。只见那箭矢犹如漫天蝗虫一般,朝渑池守军飞来,所到之处,纷纷带起一片片血雾。
渑池守军败了!
一万余名董卓军,除了战死了三千人,其余纷纷投降。他们本就是司隶校尉部所属士兵,早就练就了一身明哲保身的本领。眼看打不赢了,立马扔掉武器跪地受降。
渑池城拿下!
董越想跑,却被刘备一剑斩倒在地。但渑池城危的消息,却早被董越传了出去,或许他还期待着,屯兵安邑的牛辅,会来为他报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