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迎面走来的三位少年,村口负责放哨的王老还是不惧的,他就停在原地观望着,没有像大多数村民一般撒腿就跑。
少年人的优势可能就在于此,如果换几个凶神恶煞的影卫上来,恐怕不仅王老,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跑了,就别说交流了。
刘辩走向前,问道:“老翁,此地离函谷关还有多远?”
王老略微思索,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才回道:“函谷关?你们可是问崤山那边的函谷关?那可还远着呢。”
刘辩又指着对面的山脉问道:“从此处,可有道路通往函谷关?”
王老:“小郎问的是南崤古道吧,一百年前这曾是官道,后来被禁止通行,也就荒芜了。如今已经长满树木杂草,不易通行了。”
刘辨听后大喜,看来记忆中的南崤古道确实存在。这样比强行开辟一条通道可是要好得多。只是为何将此道废弃呢?这其中原因不得而知,或许是因为大汉帝国迁都雒阳之后,有意废弃了吧,刘辩这样想道。
“老翁,你可认得此道?这里有五斤面饼,若你为我们带路,这些都给你。”刘辩指着事先准备好的粮食,对王老说道。
王老打开口袋看了看,一股独特的香味扑面而来,这是他从未尝过的美食。
崤地偏僻,这些山野村民自然没见到过,这种风靡整座雒阳城的胡饼。昔日汉灵帝刘宏最喜欢吃这种烤制的面饼,是以雒阳城中流行着各种样式的胡饼,加芝麻的、加胡桃仁的、甚至还有加花椒的……。
“老夫年纪大啦,恐怕翻不过几座山了,不过诸位小郎请随我来。”
刘辨将食物递上,带上黑崽和二娃,跟随在王老身后。
走进村中,王老大声喊道:“石头,快喊乡亲们出来,不是盗匪,不用躲了。”
王老又向刘辩表示歉意道:“此地前些时日曾遭遇过匪徒,有许多村民被掳了去,因此惧怕外人。”
“何处来的劫匪?”
“此去一百里的崤岭关,驻扎着一小股军队,却如劫匪一般,平日里劫掠乡邻,无恶不作。”
“看来是董卓麾下的军队了”刘辩心道。
“你带我们去,我们顺便消灭掉这群兵匪,救回被掳去的村民,如何?”
王老激动地拜道:“若能除去贼众,那便是我们王家村的大恩人”。“这五斤面饼,老朽不能要。”王老郑重地说道。
“老翁,你且起来,收下这些口粮,若能将我们带到函谷关,那你就是我们玉衡军的大恩人。”
“二叔,你唤我何事?”这时一位皮肤黝黑,身体壮实的约莫二十几岁的青年,走了过来,眼神中透着一股凌厉,死盯着刘辩这几张陌生面孔,对王老问道。右手隐约还放在腰间的匕首上,像一位待势而发的猎人。
王老:“这位恩公要到函谷关去,你来为他们带路。”
石头:“崤岭关地势险要,又有不少兵匪守着,如何过去得了?”
王老:“恩公答应帮我们除掉崤岭关的匪徒,你只管带路是了”。“哎……也不知道被掳去的乡亲门还有没有存活的。”
石头又看了看村外的玉衡军,说道:“就凭这点人,就想拿下崤岭关的匪徒?”
石头和他父亲都是猎人,对这一带的山林甚是熟悉,也知晓崤岭关的地形,那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极难攻克,更何况守军也有不少。
刘辨笑道:“区区小股贼寇罢了,我麾下将士定能轻松拿下,且不费一兵一卒。”
石头不再反驳,总比自己这些村民前去营救,更有希望吧。于是他转而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刘辨:“就此刻,如何?我们急着赶路。”
石头:“可以。”
刘辨拱手说道:“老翁,那就告辞了!”
王老拱手回礼,又将那五斤面饼绑在侄儿石头的身上,低声吩咐道:“一切小心!听恩公吩咐,不可鲁莽行事。”
玉衡军结束休整,再次启程。
只见那条盘桓在雒水北岸的黑龙,刹那间,腾空而起,钻入了崤山深处。
在王家村村民‘石头’的带领下,刘辩及麾下影卫飞速向崤岭关接近着,太史慈领着玉衡军远远跟在其后。南崤古道的确淹没在杂草之中,如果不是当地村民的带领,要找出来太难了。这原本容纳一车通过的古驰道,如今只是茅草丛中的一条细缝,但刘辩此时可没时间来整修此道,只是偶尔砍掉一些碍事的树木,让后面玉衡军的通行更加顺畅罢了。
两日之后,刘辩等人抵达了崤岭关。
刘辩等人伏在草丛之中,远远望去,好一道天然的峡谷。峡谷两侧是悬崖峭壁,格外峻拔陡峭,高度约有十几丈,峡口像一个喇叭,最宽的地方不过六十几丈,但最窄之处只有十丈。而就在那最窄之处,还拦着一道木质寨墙,寨墙中间设有寨门,寨门两侧各设了一座望楼,有两名董卓军士处于其中,正四处张望着呢。刘辩见此情况,只得退了回来,以免打草惊蛇。
“去那边看看。”刘辩指了指寨门右侧的峭壁。
刘辩翻上峭壁,峭壁顶上颇为平整,树木不多,视线也非常好,下方整个军寨的布局都呈现在眼前,一览无余。军寨的规模很小,军帐不多,估计只有三百余名董卓军。刘辩心道:“这领军之人也是个庸才,竟然没有在这绝壁之上,安排士卒值守。”
或许他们的作用只是示警吧,必须尽快全歼这一小股董卓军,以免走漏了消息。
峭壁之下,刘辩对身边的几位影卫队长,下达了整个作战计划。
深夜,崤岭关的守军也都纷纷进入梦乡。娱乐了一天,甚是疲惫。他们被发配到这样的穷乡僻壤,心中本来都是有怨言的,但屯长领导有方,在找乐子方面极为擅长,时不时领着众人劫掠一下周围的村庄,掳来了不少粮食和村妇,充分解决了麾下士卒,物质上和精神上的口粮。
但这一夜,他们终将以鲜血来偿还他们所犯下的种种恶行。
卯时,天蒙蒙亮,塔楼上的两名哨兵困得不行,正扶在栏杆上强撑着。得再等一个时辰,才有人来换岗,但很显然,他们已经等不到那时候了,嗖嗖两声,两道铁矢直插两人眉心,身躯软倒,彻底陷入了永久的沉睡。
紧接着,两侧悬崖峭壁上,依次滑下数十名影卫,瞬间突入营帐之中,如死神一般收割着。这些董卓军还在美梦之中,就丢了性命,着实便宜了这帮坏蛋。
寨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刘辩率领四十名影卫突入其中,已经有一部分敌军惊醒了,急忙敲响警钟。帐中士卒拿起武器纷纷冲了出来,但迎接他们的,却是锋利的箭矢,一阵阵弓弩声响起,迎面的敌军应声而倒。
刘辩指挥下的影卫第一战,就如同割麦一般,简单地结束了。
当太史慈率领玉衡军进驻崤岭关的时候,战场已经打扫完毕。寨门右侧那三百五十六具头颅和身躯,已经被堆成了两座小山。
这一战,董卓军无一人漏网,而刘辩麾下影卫更无一人伤亡。
带路的村民石头,跟在影卫后面,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这些从天而降,如同天神一般的影卫,带给他太多的震撼,让他久久不能言语。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愿望,那就是加入影卫,获得这种强大的力量,来保卫他们的村子。
被刘辩解救的,还有八名苦役、二十七名村妇,他们是幸存的,受尽折磨的他们却不愿回村,刘辩只好将这座寨子和剩余的的粮食留给了他们。
经过一个时辰的休整,刘辩等人继续向着函谷关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