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他就是特别欣赏与尊重明月春的品质。
昨日天未亮,皈落便火急火燎地猛拍权庸客栈的大门,姚斌就住在客栈内,惊醒后马上将他迎进门。
皈落表明了来意,把德明王姬的书涵交予他。末了,皈落不放心地再一次确认道:“真的不用我陪同?你没进过秦怀大巷吧!”
又不是龙潭虎穴,一去不回,至于这么不放心他吗?姚斌回道:“你们如果不是百务缠身,我是不会替你们走这一遭的。”
皈落走后,姚斌从店小二的口中得知,秦怀大巷日落黄昏才开始迎客。他想,中午去正合适,人多口杂反而不方便。
他计划是挺好的,可实际情况又是另一番景象——此时此刻的秦怀大巷一派寂静,水静鹅飞。姚斌摸爬寻到了醉梦苑,里面却是大门紧闭。
那些姑娘天明才休息,正酣睡如泥。姚斌书生的拍门力度像是蚊音,根本毫无威力。连续努力好久,仍未能改变现态。
他又不甘心就此离去,怕入黑后人多不好意。于是在醉梦苑台阶上坐了一会又敲,敲气馁了又坐下休息一会,反复如此。
清扫秦怀大巷街道的几名大叔看他仿佛看疯子。
直至将近黄昏,送新鲜蔬菜瓜果来的大婶同样以为姚斌是傻子,喝道:“你要干嘛?光天化日强闯民宅是要仗罚三十的。”
姚斌忙解释道:“我不是,我找醉梦苑的老板娘有很重要的事。可我拍了一下午的门,都没人应答,不知道是不是都出去了。”
“年轻人,在秦怀大巷你这样敲门是不行的,你后退,后退,再后退……”
但见那身躯魁梧的大婶温馨地提醒姚斌远离“危险区”,她自己反倒是上前几步,清了清嗓子,然后大门嗓闸嘶吼呐喊:“收蔬菜了喂,收蔬菜了喂……”
粗狂的噪音震耳欲聋,震得姚斌头痛耳鸣,感觉像山崩地裂,死死捂住耳朵也不能阻挡那来势凶凶的吼叫。
不过大婶这招下去果然奏效,醉梦苑楼上立即响起杂七杂八的莺声燕语,顶上的几扇窗不约而同地被粗暴推开,吊出一张张惨白的脸,白脸还被蓬乱的头发包裹,如青天女鬼一般。嘴里唧唧咕咕谩骂个不停。
姚斌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画面吓得一哆嗦,大婶却是早以见怪不怪,仰面朝上道:“姑娘,收货了。”
那些“女鬼”在香甜的美梦中吵醒,火气本来就大,吐出的话更是不堪入耳:“你奶奶个狗熊,不是叫你晚点来的吗?你是急着投胎还是急着上男人的床啊?”
粗言秽语俗得让姚斌这个思想纯洁的人脸色一红。
门“咦……”地慢慢推开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姑娘出来清点了大婶的货物,姚斌抓住机会上前表明来意:“姑娘,在下找醉梦苑老板娘明月春有要事,麻烦引路。”
“怎么这几天这么多人找明月春?”小姑娘摆手道:“我们还未迎宾呢,晚点再来。”
姚斌谦卑道:“麻烦姑娘通传一声。”
小姑娘拗不过他,没好气地吼道:“真烦恼,等着!”
说罢,便将蔬果收入楼阁内,迈着小碎步上楼,里面传出了“咯咯”的木板响声。但响声很快就停了,从幽暗中飘出了尖锐的呐喊:“喂,你叫什么名字?无名小辈我们老板娘是不会理你的。”
也是。可姚斌现并无官职在身,确确实实的无名小辈。
“在下叫姚斌,以一间小小的客栈营生。”
“姚斌?权庸客栈的姚斌?你不早说。”
只见那小姑娘迅速落楼,一改百般嫌弃的姿态,欢欢喜喜地把他迎入楼阁。
楼阁内光线虽昏暗,可不难看出装潢清新雅致,跟书里、姚斌想象中大相径庭。
小姑娘自称花貂楚,亲昵地拉着姚斌来到了二楼素雅的包厢,热情地招呼他坐下,道:“公子在这等等,我老板娘马上就来。”
姚斌平白无故受此厚待,心里不安,如坐针毡。他咨询道:“你们认识我?”
不应该啊,他的理想是名留史册,不是扬名花街柳巷。
花貂楚嫣然巧笑道:“我们醉梦苑最能慧眼识英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