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舒华领着德明参观了价值不菲的花船，点破了船只的结构和用意。然后带她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小厮放下了酒菜后便尽数离开。
小桌上菜香酒浓，古往今来的文人雅士、高官政商，似乎谈天论事，酒桌文化成了必不可少的存在。
舒华却别于他们，凡事越重，越是滴酒不沾。他耐着性子给德明讲解花船在秦怀河上会遇到什么风浪，最有可能出没海贼的地理环境，以及多年来收集的海盗习性，当中可能出现的变数等等。
舒华料想海贼长年纳收亡命之徒，人数众多，老巢必然安在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所以就算计划顺利，也是一场头破血流、硬碰硬的恶战。
正应了那一句，三分人谋事，七分天注定。
德明不解道：“既然皈落参与其中，为什么让夏伯誉当绞海大元帅？皈落不是更值得信任吗？那夏伯誉虽说也有一定的武艺，可他做的是文官，而皈落执的是兵部。”
舒华轻巧道：“论武功，谁能比得上王姬？让王姬当绞海大元帅如何？”
德明惊得摇手摆头道：“不不不，我不懂带兵打战的。元帅责任重大，稍稍走错一步，死伤无数，我自知担不起这份罪责。”
舒华点头称道：“就是，所谓慈不带兵，元帅所需的果伐和狠辣，没人比夏伯誉更适合。”
“但是……”德明欲言又止，朝廷明摆着那么多将军元帅，论资排辈什么时候到夏伯誉这个文官了？
舒华读懂了德明眼眶闪烁的疑惑，答道：“文官以宰相为首，武官拜大尉为尊，两股势力互相制衡。前些时日王上瓦解了程武的兵权，削弱了他的势力，众武将对此颇有微词。现在这个敏感时期，若是任用那些武将，岂不是让他们沾沾自以泱泱大国没了他们不行？”
至从听陈洛诗解说过当朝政局走势，德明常常忧心忡忡，没想造成了如此恶劣的影响。她内疚地说：“对不起，都是我自以为是，才造成夏宰相一方独大。”
“这不怪王姬……”舒华脸色凝重地叹了口气，道：“如果不是那次，我们怎会发现一直以来被人牵着鼻子走呢？瑶儿，咱们拭目以待吧，等灭了海贼，看我和王上如何一步步将那些权臣拉下马。”
恐怕不易……
舒华坚定的信念，熠熠生辉的目光，令德明咽下了那句质疑，转言虔诚道：“我相信你们，你们是我见过的，最聪明、最能干的人……”
“这是舒华第一次听到王姬的夸赞，够我美一年了……”舒华纯真的笑容堆积了一脸，雀跃道：“但是王上又不在场，王姬可以不用说那个‘们’字，就变成了……”
没想聪明绝顶的谦谦公子会有如此幼稚的一幕，真的让人刮目相看。
德明会心一笑，笑而不语。
不多时，夏伯誉也匆匆赶来商谈。
德明趁着舒华离开的间隙，偷偷询问：“为什么不把皈落也叫来？”
德明了解舒华，他绝对不会把皈落孤立和隐瞒。
夏伯誉精明地答道：“海贼存在已久，个中的利益交杂凌乱，朝廷里的高官厚禄众多，没几个人摘得清楚。如无必要，就不要掺和太多人进来了。”
三人一直谈到深晚，才顶着姣姣月色离去。舒华坚持要送德明回宫，说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多危险啊！
夏伯誉一脸戏谑道：夏大人还真有自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