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明月春就迫不及待地催促德明离开,她给出的理由是:秦怀大巷下午就开始涌入人潮,当中龙蛇混杂,不乏高官弟子。此前德明在金銮大殿露过面,即使换上了男装,也很容易被人认出来,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暖阳当空,神清气爽。德明想着晚点到鹤江楼赴宴也不迟,便漫无目的地四处溜达。鬼斧神差下,她不自觉地驻步在前礼部尚书陈府石狮子旁。
昔日陈府风光,门庭若市,往来如织。今日落败,变得杜门不出,无人问津。
真叫人感叹世事无常,风云难料。德明深吸一口气,再吁出时,右手已经敲响门环。
听到响声,里面探出个獐头鼠目的脑袋,毫无教养地嚷嚷道:“你谁啊?”
“我……”德明转动脑弯,仍然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身份。总不能说我是德明王姬,代表皇室来问候陈府一切安好……
立场站不稳啊。
小厮见德明半天都在支支吾吾,于是不耐烦道:“你是不是来找我家小姐的?”
“对对对。”德明忙点头道。
“不要痴心妄想了,我家小姐已经许给了东街富翁贾老爷当小妾了,你们这种穷酸小子就不要做青天白日梦了。”小厮趾高气扬道。
德明恨得牙痒痒,怒斥道:“陈小姐知书达礼,才情文学誉满周都,且陈老爷病逝先世,谁敢当家作主委屈了陈千金?”
“关你什么事啊?陈小姐都是二十多的残花残柳,有人出大价钱娶就不错……”
话音未落,德明气不过去,飞起一脚,把小厮踢出三丈远,令喝道:“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不然我割了你的舌头。”
“哎呀,我的娘啊,痛死了……”小厮背板落地,当即磨损了裳布,沙石滚入肉,疼得他呲牙裂嘴,呻吟连连:“要死了要死了,你是哪里来的野种?敢踹你大爷,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土匪来抢劫了……”
静静的,德明不发一言,冷眼旁观着,看他能叫出个什么样的阵势。
闻声赶来的是七、八个“全副”武装装备的护院保镖。铛铛铛,大伙无不紧张地亮剑提防着,道:“土匪呢?在哪里?是否看见我们就逃走了?”
小厮气急败坏道:“你们瞎啊!门口带剑的野种就是。”
德明翻了个白眼,丹田运气一个跳跃,极快的身手,没有留给众人反应的机会,便几脚几掌几招下,将那群乌合之众一一放倒在地。
“大侠饶命啊,是小人有眼无珠,得罪了您,小人该死,该死。”率先求饶的是小厮,他见风使陀倒使得出色。
德明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灰尘,懒得跟他费话:“说,现如今陈府谁人当家作主?陈小姐现在在哪里?”
“我说,我说。陈府现在是陈尚书庶出次子陈呜灏当家,杨小姐被陈呜灏两母子赶出了陈府,住在了后巷的旧居。因为老爷和大少爷先后离世,陈府没有了经济来源,二少爷又不擅营生,钟意赌博。很快陈府就被二少爷挥霍一空,于是二夫人就怂恿二少爷把小姐“嫁出去”,放出风声,谁人礼金高,就可以迎娶周都第一才女陈洛诗。最后谈妥的是五十有余的贾老爷,他给到的礼金高达七百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