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一定能见上啊?只要我们愿意,肯定能见上的。”
一个清脆而熟悉的声音突然随着开门的声音,从门外传到门内。说话的人也随着声音走进了宿舍。
“李宸,你怎么来了?”安盼盼惊讶地冲笑意盈盈的李宸喊到:“你不度蜜月去,怎么跑到宿舍来了?”
李宸在安盼盼的肩膀上拍了一把,说:“我嫁人了就不是咱班的人了?照创意毕业照怎么能少得了我呢,是吧,晓飞?”
李宸一边说着话,一边转头去看身后的人,却发现身后并没有人。她走到门外,发现门口根本没有孙晓飞的影子。
她重新回到宿舍,嘴里喃喃地说:“咦,奇怪了,我到楼道就发现晓飞正现在宿舍门口,我进来了,她怎么走了?”
吴菲语也往门外看了看,转回身问李宸:“宸宸,你说你刚看到晓飞现在宿舍门口?”
李宸点点头,说:“是啊,我听到你们说以后可能见不上了,一急,就自己先进来了,晓飞就在这我旁边啊。”
然后,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看看吴菲语,又看看安盼盼,最后说:“你们是不是说晓飞什么坏话了?也不是坏话,是不是你们说了什么话,她听了不高兴啊?”
安盼盼看了一眼吴菲语,说:“没有啊,我们刚才说话,压根就没提到过孙晓飞啊。”
吴菲语又拿着镜子研究起自己的脸来,她说:“我们一直在讨论怎么可以化妆画得更精神饱满地去照相。”
李宸走到吴菲语身边,从镜子中看着吴菲语的脸说:“你还别说,怎么几天不见,我怎么觉得你真的脸色很不好啊,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吴菲语赶紧摇头,说:“没有没有,就是最近这大小聚会比较多,又离别在即,睡眠不太好。”
安盼盼岔开话题说:“李宸同学,请问你丢下蜜月期的新郎官跑回宿舍来,新郎官会怎么想?”
果然,她成功地把李宸的思维吸引过来了。
李宸笑笑,轻轻叹口气说:“他呀,一天忙得很,才顾不上管我呢。我俩精神独立,行动自由。”
“那你们蜜月怎么过?也精神自由,各自自由行动?”安盼盼又问。
李宸一屁股坐到自己书桌前的转椅上,转了一圈,说:“还是喜欢我自己的这个一亩三分地啊。”
说完,她对安盼盼说:“蜜月呢,我们有安排的,不过,最近咱们不是还有些毕业的收尾工作吗?再说,我也不想错过大家的集体活动,当时急得结果,把日子定在毕业典礼的第二天,就是为了让大家都来参加我的婚礼,不想少一个人。”
吴菲语说:“宸宸,说实话,你的婚礼真的是我见过最浪漫的婚礼,你想想,咱们班31个人都参加了你的婚礼,多好,还有代课老师,太有纪念意义了。”
“是啊,”李宸赞同地说:“就为了这特殊的纪念意义,我当时就大着胆子去和王老师商量我结婚的事,结果,王老师很支持我的想法呢。我尤其还得谢谢你们,我的漂亮的伴娘们。”
安盼盼开玩笑说:“宸宸,要不你和你的新郎官跟着我这个伴娘去人间最后一片净土西藏去看看?”
“盼盼,你要去西藏旅游?”李宸问。
安盼盼点点头,说:“初步这么打算,具体还没定。我就想知道你这个新娘子怎么度蜜月,去什么地方度蜜月。”
“哈哈,是不是也突然之间很想结婚了?”李宸笑着说,“你呀,还是好好享受你的单身自由吧。”
她伸了个懒腰,又说:“西藏,好地方。可惜不在我们的安排之内。我们呀,准备到南半球去避避暑。一切听他们安排,我怎么都行。”
安盼盼笑道:“你是绝对的主角啊,一切都是你的主意吧?唉,甭管谁的主意,蜜月就应该怎么快乐怎么来。”
李宸突然深情地看着安盼盼和吴菲语,说:“唉,一想到咱们就这么毕业了,心里真的很难受,有点哪儿都不想去的感觉。”
吴菲语走过去,把头贴在李宸的头上,说:“亲爱的,咱们宿舍四个人,只有我走得比较远,你和晓飞,盼盼你们都在一个城市,随时可以聚啊。”
李宸一把抱住吴菲语的头,说:“菲语,亲爱的,只要有机会,你可得回来找我们三个啊,可不许像断了线的风筝,和我们断了联系。”
吴菲语使劲点头:“会的,我一定会经常回来的,我还要找你们想办法解决各种各样的问题呢。”
安盼盼的鼻子也有点酸,她说:“我们也会去杭州看你的。”
孙晓飞一直没有回来,直到她们仨到达大部队集合地的时候,才在大门口看到了神情落寂的她。
李宸一把揽住孙晓飞的脖子,说:“怎么回事?晓飞,你怎么突然就走掉了?”
吴菲语从后面环抱住孙晓飞的腰,说:“亲爱的,你可不许丢下我们单独行动,我就赖定你了。”
安盼盼把手里的一个大袋子往孙晓飞眼前晃了晃,说:“学士服我们都给你带了,到时候我们来个四大美女宿舍写真。”
孙晓飞被这三个热情快乐的舍友感染了,她听到“宿舍写真”几个字噗嗤一声就笑了:“宿舍写真不应该是在宿舍拍吗?我们还跑师姐的心理咨询室去拍宿舍写真啊?”
李宸说:“亲爱的,少学究气了,地点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我们大家。”
同学们陆陆续续来了,大家一看到李宸,都上来问新娘子怎么来了,李宸到后来就直接对大家说:“我可是咱们班一份子,谁再说我怎么不度蜜月之类的话,我可就……可就……我要珍惜和大家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校门口人来人往,进出的同学都侧目注视这一大帮子人,毕业生本身和扎堆照相都是这段时间校园里靓丽的风景线。
突然,安盼盼看到了两个熟人,那两个人也看到了她,正在冲她招手。
她走过去,说:“方鑫,吴家豪,你们干什么去?”
方鑫和吴家豪是史超一个宿舍的。安盼盼和他们很熟。
那个叫方鑫的男生说:“我们出去转了转,你们呢?大队人马干什么去?”
安盼盼笑笑:“我们去拍创意毕业照。”
“你们班毕业照还没拍啊?”方鑫有点不可思议地问。
安盼盼说:“早拍了,我们就是想再拍几张有心理学特色的创意照片,所以联系了个地方,今天去拍。”
一旁的吴家豪说话了:“我们班好在毕业照拍的早,不然要是现在拍,少好几个人呢。”
然后,顺其自然地,他提到了史超:“史超是离校最早的,还有几个人也走了。哎,对了,安盼盼,你知道史超在北京怎么样?”
安盼盼明知道他们肯定会问到史超的,但是她的脸上还是无法掩饰地飘上一层尴尬的色彩。
她如实地说:“我这几天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他刚到北京的时候我问过,他说一切挺好的。”
吴家豪也有点尴尬,他也知道史超和安盼盼已经分手了,只是话赶话,问的时候就那样问出来了。现在听到安盼盼这样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再说了。
另一边,同学们在喊安盼盼出发,于是,安盼盼对两个男生说:“那我走了,麻烦你们多和史超联系,谢谢啦!”
她转过身要走,方鑫突然喊住了她:“安盼盼,有句话,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关于史超的。”
安盼盼转回身,看着方鑫,说:“请说。”
方鑫说:“那天史超喝醉了,觉得特别厉害,他说你有事瞒着他,他说如果你要求他留下来,他不去北漂也可以,可他觉得你希望他走,所以他就走了。”
安盼盼的心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瞬间有种刺痛的感觉。
她沉默了几秒钟,说:“我对不起他。方鑫,谢谢你给我说这些。”
方鑫说:“有时间还是多给史超打个电话吧,一个人在北京很难的,你的鼓励比我其他人的要管用的多。”
吴家豪也说:“是啊,不是恋人,也可以做朋友啊,多关心关心他。”
安盼盼回到同学们中间的时候,好几个人都发现她的眼圈红了,问她怎么了。
她努力笑着说:“还不是毕业嘛,好朋友一说分别就伤感。”
所有人笑着说着上了车,往他们想要的浪漫和心理学元素的地点出发。
安盼盼很想给史超打个电话,在史超的室友问到她知不知道史超的情况时,她的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对史超的愧疚,爱,挂念,关心统统都裹挟着她,让她有一种嫉妒渴望想给那个陪自己走过一段青春的大男孩打个电话。
只是,现在她所处的这个氛围确实不适合打电话。她就那样坐在公交车的座位上发呆。
然后,她收到了一条信息,是孙晓飞发来的:“盼盼,我知道他们肯定给你说史超了。开心点吧,今天什么都别想了,就为开心拍创意照。”
她回复感谢了孙晓飞。两个姑娘在看到信息的时候互相会意地笑了笑。
李宸突然窜到安盼盼的座位旁边,把嘴贴在安盼盼的耳朵上说:“我知道你想那个叫你安小胖的人呢。就像你给我说过的,选择了就别后悔。今天我们陪你。”
当大家抵达师姐的那家“有话好好说”的心理咨询工作室的时候,那位风度翩翩,姿态潇洒的叫薛慧文的师姐已经在门口迎接大家了。
这是一个规模并不算太大,但处处布置温馨的工作室,谈话室,图书室,放松室都有,每个房间的空间并太大,但是在装修线条和颜色的合理搭配下,每个房间都令人赏心悦目。
这位师姐最主要,最常做的心理咨询是沙盘游戏疗法,所以沙盘治疗室空间最大,有种核心位置的感觉。
沙盘室里,墙边长长的沙具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沙具模型,两个规格不同的沙箱分别立在地的中央,平行地摆放着。装干沙的蓝色大沙箱靠窗户边,装湿沙的略微小点的蓝色沙箱靠窗户对面的墙。每个沙箱的四周都摆了蓝色的靠背椅。
这种氛围和感觉,和学校大大的沙盘游戏室很不同,不同的不仅是东西的摆放和房间的格局,那种温馨的感觉也不太一样……说不上哦哪个好但是都让人放松。
安盼盼从沙具架上拿起一个正在认真捧着一本书看书的小姑娘,正在细细看着的时候,师姐薛慧文走过来,笑着说:“这小姑娘像你。”
安盼盼真心喜欢这个小磨具,也喜欢师姐的这句话。她说:“薛师姐,我叫安盼盼,我以后还能再来你这儿吗?”
“当然可以啊,随时欢迎。”薛慧文说,“我特别喜欢和你们年轻人交流呢。”
安盼盼本来还想和师姐说几句话,可看到别的同学也过来和师姐说话,自己就再没开口。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电话响了。是史超打来的。
她悄悄地挤到沙盘咨询室的门边,走到外面去接本该由自己拨出去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