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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老浦离开刘正田家,院里只剩下江晓莹与奚小兰姐俩。刘正田在后山饲养场和员工们忙了一大天,在凉亭里吃饱喝足,都各自回了家。刘正田回到正屋又靠在墙上睡去,鼾声伴着梦香。也许今天不是打赌,大概应该是开庆祝会吧!反正像他这类同胞,在咱庄稼院,也就三件事:劳动、吃饭、睡觉……

江晓莹阴沉的脸上,一天没见笑容,满打算,人客走净时候,和被刘畅苦苦留下的浦秋实说说心里话,唠唠久别的贴心嗑,像以前那样,说到说不到的老浦总是担谅着。撒娇时候的过头话,老浦从来没急过眼。今天我江晓莹先承认错误,然后争取他谅解,他拿从前大量劲的一半,事儿就好办了。他这关一过,再去家里给梁愔道个歉,这两个人,这些年总是好说话,这点面子总能给的。

没想到,昨晚上差不多是想了一夜,可刚才就这么两段话,让表妹没头没尾的两句话,给老浦搭个梯子,下去走人。一夜的准备白费劲了,咳!刘畅是把人留下了,又让他妈给放走了!想到这,江晓莹说:“我说小兰哪小兰,你知道你说些啥吗?什么没事了,说开了就好了?你这明明是给老浦把门打开,让他走人,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奚小兰没想那么多,因为她不是经事儿者,也没有那种感受。认为,只要双方说话了,就算说开了,谁知道还要说到多久才算说明白呀!表姐瞒怨的没道理。小兰想到这于是说:“表姐,我哪句话说的不对了,老浦不记恨你,不就没事了吗?那还想咋的呀!还想像从前那样对待你?做梦去吧!他不骂你就算不错了,还想达到啥目地?还像以前似的,帮你整商店,帮你种地,帮你张罗钱买车?除非他脑袋让门挤了。”奚小兰又接着,道:“大表姐,上几天我进城听浦馨说,你儿媳妇儿找一帮黑社会去砸她的店,到那一看傻眼了,原来这帮人的头头是浦继良的同学,老同学,又是高中同学,已经是成年人的同学。第二天黑社会头头又去给浦馨去道歉。你说你这儿媳妇儿,也是吃饱饭没事干,报复人家,人家浦馨不找你麻烦就偷着乐,好好过日子得了!还玩邪的。”江晓莹说:“你别听一面之词,田恬能那样?浦馨咒摆人呗,咋说佟仁也不能让她胡作非为呀!那样还是人吗?”

奚小兰有些看不惯表姐治家方略,尤其对表姐夫的贪便宜的沾奸取巧行为从不制止,任意而行,致使他的汽车运输活,没人再用第二次。又想到把浦馨拒之门外,引来这位娇小姐,自己上不去前儿,啥样你能知道。

小兰叹声道:“大表姐,别执迷不悟了,我又到佟仁那去问了个详细。佟仁根本管不了她和小青年在一起胡闹,有时候在外面夜不归宿。你说她还有啥事不能做的?”“好了,小兰!”江晓莹有些不耐烦地说:“眼不见心不烦,我也看不着,也不想看着,也不想听到,所以姐求你以后别提佟仁的事,就算姐没儿子,和他爹一样,窝囊废!”

“我知道表姐心烦,有用吗?你没那份福,你知道浦馨现在能有多少钱吗?说出来你也不信,我估摸着,光房产也有百八十万,又给婆婆买套住宅楼。上次进料正赶上浦馨搬家,七十平米房倒不算太宽敞,但一个老太太住也算可以的。又给梁愔与老浦买一套,看样子老浦在鹰嘴山也住不长。大表姐,你的道歉即使老浦接受了,这一切都不属于你了。所以听小兰一句话,别再寻找丢失的从前。你什么也得不到的!已经到这份上,还往回找面子,还有用吗?表姐,你的处事方式,太欠考虑,我看,什么都别想。”

江晓莹又趴在桌子上哭了,这次哭只是抽泣,没有声音,大概这是在别人家的原因。否则,不哭则罢,哭必大嚎而痛快!

表姐表妹二人,在夜幕降临时候也退出刘正田家院子里的凉亭。

江晓莹有感而发地说了几句埋在心里多时的积言,道:“彼一时,此一时,真想不到表妹有这份福份,县长常登家门,造化!造化!我江晓莹自愧不如哇!还用得着找小人物交谈吗?不要说浦老头,支书、乡长也该不在话下,表妹在县长面前给谁参他一本,还不够他喝一壶地,这就是命啊!姐认了!”奚小兰听了很不高兴地说:“表姐,这就是你的短处,我奚小兰靠的一双手和脑子,别的窍门也不会。县长、乡长和我没关系,我奚小兰没啥本事的话,用轿子抬谁也不会来,到我这来的,是学经验的,哪位都不是闲串门。有时候也挺耽误活,心里也烦……”

尽管姐俩观点不一致,毕竟还有一份亲情,还是恋恋不舍地离开。

江晓莹回到家看到佟家俊一个人在家里喝的酩酊大醉,斜躺在炕中央,呼呼地喘着酒气。满屋飘着浓浓酒味,估计酒精分子含量已超标,划根火柴准能点燃,窗门又关的严严的。见状,让江晓莹心里发堵,她重重地把门摔了一下,出去到院子里坐下来又开始沉思,眼望着星空发呆……

江晓莹内心泛起波澜,为什么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错在哪了?和浦秋实,梁愔绝交真的错了吗?没错,为什么自从那以后,做什么都不顺,平常关系不错的朋友,现如今也疏远。身边没有一位说知心话的人,竟然连奚小兰也说我不对,十年上下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变化真不敢去想。改革之初,鹰嘴山村没人敢和佟家比,有钱有车有事业,天天门庭若市。现在再看看,十天半月也不见一位来者,如何这般冷清,以前常来往的张芹,一年里也不见踪影,不要说颜珍与春梅了。难道说真是我做了对不起大家的事儿了……屯子里威信高的人真的伤害不得,症结难道说,真就在这吗?看样子鹰嘴山容不得我江晓莹了……

江晓莹在院子里坐到夜很深时候,稍有些凉意,只身回到屋内,合衣而卧到天明。一夜的梦应该是什么!

一夜半睡眠状态的江晓莹,早晨起来头昏沉沉难受,洗把脸,一点食欲也没有。看看一夜没醒酒的丈夫佟家俊,还仰面朝天地张着大嘴,哈哈地喘着粗气。不由得一声长叹,自语道:“苍天哪!为什么这般对我!”又站在地当央呆呆地望着窗外。想起昨晚表妹说佟仁两口子的事儿,说是不管了,天底下有狠心儿女,少有狠心爹娘。这个不争气的孽畜,真不长脸,妈妈为你可操尽了心,妈妈为了你的前途,十几年已经改掉的毛病,又捡起一把。妈妈为了你脸都不要了。妈妈为了你,伤害了一生中最忠诚的朋友。妈妈为了你,损害自己多少利益。可是,你怎能这般对待生活,对待家庭,连自己老婆都管不了!想到这里,她再也不能往下想了。走到佟家俊身前,轻轻地摇醒佟家俊说:“他爹,好好看着大鹅,喂饱猪鸡,我去县城看佟仁,真让人不放心……

佟家俊也是夜不更衣,合衣而卧一宿,到也省事,一翻身坐起来,懒洋洋地伸伸腰,道:“你啥时候回来的,还没吃饭吧?”江晓莹说:“睡糊涂了!这是早晨!我在炕上都睡了一夜觉了,你竟然都不知道,你这个看家的是咋看的?我不在家你可别喝酒了,醉的像个死人真窝囊!”

浦秋实昨晚回到家里,王春梅、颜珍正和梁愔在说笑,老浦进到屋里,三个女人也没太在意,也倒是,二位是老嫂子,另一位是陪伴自己三十多年老伴,这茬人都五十多岁,平时这几位也没那么多弯弯肠子。见到老浦进屋,该怎么说还怎么说。

颜珍把话题转到正事上,道:“秋实兄弟,昨天小清去了县医院,检查身体,说是三五天就该生了,我说去医院,春梅说在家方便,梁愔妹妹说,过去这茬人都是在家。今儿个,你说了算,你说在哪就在哪。”浦秋实没有考虑,道:“如今条件允许了,还是去医院,母子平安有保障,在家谁方便?老太婆们方便。但母子安全系数可是要打折扣的。无论家中啥事儿,都不能和你们这茬人比,都在发生变化,虽然不明显,是我们没去发现,生活条件好了,人的膳食结构改变了。胖人逐渐多了。所以说,孕妇也改变了营养摄入成分,胎儿发育过大,出生的困难因素也应该多。所以,我认为还是去医院更好。”春梅笑了说:“是这个理,让秋实这几句说的是地方,明天咱收拾一天,后天就走。”

三位老人说说笑笑一阵子,各自散去。梁愔送走二位,回到屋中又和秋实谈起入县城之事。继良已经谈恋爱很多时日,准备结婚。梁愔高兴地说:“明天你去县城,帮助安排一下房子。顺便也看看浦馨和平原他们。把钱带上,安排好是要花钱的。”

老浦也感到高兴,儿子能有归宿,做父母的在情感中的慰藉得以宽松。老浦长叹一声,道:“迟来的喜讯,这一天终于来了。”

次日清晨梁愔早早地做好早饭,浦秋实草草地吃了几口,急匆匆地赶往昌盛汽车站,搭乘去县城客车,来的太早了,始发车上暂时还没人入座,司机打开车门。老浦坐在后排,耐心等待着时间。又不多时,江晓莹也匆匆赶来,发现浦秋实已在后排坐着。她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坐在身边,小声说:“冤家路窄,我看你好像不能躲开了。天意!这一个小时你归我了,以后这样机会不多,我今天必须把心里话晾出来,否则晓莹今生遗憾!”浦秋实的头靠在车座的后靠背上,半闭着眼睛,心里有些不自在,他现在想,这是为什么,干嘛非赶在一趟车上!既然这样,随她去吧,于是说:“老江,你随便说什么我都听着,放开吧,可能今天从鹰嘴山来的,就咱俩人,别人不可能认识的,别隐瞒,别留下心里话,都说出来,好听不好听的老浦能听下去。”江晓莹说:“好,够哥们意思,就刚才的一句老江称呼,足够我高兴一阵子的了。从前你总是告诉我得饶人处且饶人吗?今天我晓莹栽到你手中了,为啥看不出来你饶过我的意思?”

浦秋实睁开眼睛,略带一丝冷笑,道:“老江,首先说老浦与梁愔二位没有和你吵架,这就够了,并且告诉孩子们,亲家不成还有朋友在,千万不要弄的剑拔弩张的,与己与人都不好。首先我纠正一下你的说法,不是你栽到我手上了,而是你主动绝情,可是我们一家人可从来没追究根源,也没问一次为什么。所以说,老浦已经做到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了。”说罢,他又半闭着眼睛,倾听着江晓莹唠叨……

江晓莹发现车里人越来越多,但真没看见熟人,她索性往浦秋实身边又靠了靠说:“浦大哥,这是我一生的最后一次机会,把你的肩膀借用一下。”说着,紧接着把头躺在浦秋实肩上,令人看上去像一对恩爱夫妻,此刻江晓莹也半闭着眼睛说:“今生有这一小时,我满足了!不管你恨不恨我,这一刻算你对我的关爱吧!我江某到生命最后一刻都不会忘记!”

浦秋实没有反抗,他已经被逼到与车窗紧紧贴着,再躲就是车外,在无奈中听着她的不着边际的絮叨,随着客车颠簸,人在车内像肉团一样揉来揉去,身体各部位的接触也随着杂乱起来……

下车了,临别前,又听到一声说:“浦大哥,希望以后常见到你。”随着妩媚一笑,满是沟壑的一张脸,消失在茫茫人群中……

平江县旅游局家属公寓的一套住宅里,母子正在探讨一件事而争论不休。母亲江晓莹说:“佟仁,你越来越不像样子,为什么不制止,任其发展下去还得了,为什么要找人去砸浦馨服装店。”

儿子佟仁怒发冲冠地说:“别说了!望风扑影,哪来的事儿,没有那八出戏!”

母亲又心平气和地说:“你坐下佟仁,别遮掩了,是你小兰姨亲自和我说的会有错吗?另外,听说田恬还经常夜不归宿,佟仁你想想,你这样还像个男人吗?”

“妈妈,你别急,现在城市里的青年人,哪个没有夜生活,哪个没去过歌厅、舞厅。凡是进舞厅跳舞的青年男女,哪个是和自己爱人在一起跳舞的,都是搂着别人的爱人,或者是和另外的男女在一起跳舞吗?”还没等佟仁说完,江晓莹急了,说:“别说了,成何体统!你回村看看,谁像你这样活着,整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有谁这样,还像个男人吗?”佟仁还在耐心与妈妈辩论着,说:“妈妈你在这住几天,看看现代人是怎么生活的。当你了解这一切,你会惊奇地发现,人类还有这等空间,看看有钱人是怎么生活的,这些人吃的,穿的,听的,用的。妈,你该知道我们还差的远哪!看看你会明白的,妈!”

母子俩争论大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母亲江晓莹还是无声无息退出儿子住所,她怕儿媳妇儿田恬回来,不单是摔脸子,还会把她这个名副其实的婆婆撵出家门!她不想看到这种场面!自己在几处商场转到下午,有去昌盛的客车,准备回家。

下午往客运站去的路上,江晓莹正走着,迎面一辆农用汽车停在她面前,从副驾驶座位上下来奚小兰和女儿刘阳……

“小兰妹子,你们今天也来了。你看知道你们来车,何苦我跑到昌盛上车,走了四里多冤枉路,又挤了一小时客车,花着钱,遭着罪。”江晓莹嘴上和奚小兰说着。心里庆幸,多亏不知道你们车来,才能和浦秋实坐一趟车上,获得意外享受。在日后的回忆里,又多出好多情趣,给日后生活中回忆增添多少美妙作料。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估计今生以后不会再有了,这是用钱买不到的。也是对梁愔的报复。

江晓莹又接着说:“刘阳明天该上学了,今天这是?”奚小兰忙接着说:“是这么回事,刘阳上学多亏李县长给他同学打电话说明原由,他同学问李县长是谁家孩子。李县长说是他表哥家孩子,我是这么想的,刘阳上学要和李县长的同学多打交道,避免不了要问起李县长家事,咱一概不知,该多尴尬。莫不如咱认下这个表叔,这样都方便,昨晚宰了几只兔,又拿点鸡蛋,都是咱家出的。”江晓莹长叹一声,道:“咳!人就是命啊,咱刘阳想上大学,他咋就从天上掉下个表叔来。这门表亲值呀!县长在家呢吗?”

小兰说:“都在家,一家三口可热情了。”

江晓莹说:“县长也收礼呀?不说常下乡的李县长廉政吗?那咋也收礼呢?”

小兰说:“别提了,咱拿点家产的东西,县长夫人领着刘阳去服饰店给买一套衣服,化妆品,估摸着也得一千元左右,不要还不行。他家有一个小男孩十岁左右,看咱刘阳诚实,县长夫人说让刘阳给做干女儿,人家说给女儿买东西,不让我管,也不让我去。就这些,我们走时县长夫人说,阳儿别忘了常来看干娘。这娘俩也是缘份,难舍难分的……”

江晓莹这时深有感触,表妹生来是吉人,吉人自有天相,让世人一眼看去就不像俗人,随感叹自语,道:“命中注定,一切都归属天意呀!我江晓莹自叹不如哇!”

奚小兰解释说:“表姐,我不信这些,我这一生有个想法,总觉得做点啥事儿,做文化上的事儿,妹子是不敢想了,多出力吧!起初也不知道咋做好,这些年还不是多亏了浦大哥,最初是他给出的主意。之后又养牛,又雇人,这些都是浦秋实大哥给支的招。女人的事,梁愔姐也没少操心。没有好人相助,也不知道应该做啥好!我这辈子也忘不了被你甩掉的浦大哥。”

江晓莹听小兰妹子又说起梁愔,有些不耐烦地说:“别提梁愔,我不喜欢她,和她这辈子也谁也不理谁了,她没给我出过啥好主意。”奚小兰又反驳表姐说:“表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拿人家闺女没当回事,说要就要,暂时没看好就抛了,啊,还让人家当妈的给你说好话,天底下有这份理儿吗?梁愔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可拿女儿当回事儿的!”

江晓莹和奚小兰坐在驾驶室的后排座上,她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又想着儿子佟仁的对话,小兰的不同看法,不由得眼角处渗出几滴浊泪……

一天里,江晓莹经历了几件都不能让她平静下来的事,长途客车上满足了报复欲望,自觉得是件很得意的事。

在儿子佟仁的家里,和儿子的言论交锋,在某种程度上是败下阵来。多年前对儿子寄托的厚望,从今天一个上午确认,泡汤了!而且,心里空落落的那种感觉,让她有一种失落的酸楚。又怕儿子滑落下去,多了一层担心。一个人在逛商场时心里多少有些安慰,把希望又寄托在女儿佟彤的身上,想起女儿即将毕业,给自己在灵魂深处又找到一处支点。

在表妹汽车里,听到小兰一路上的叙说,她又有一种妒火中烧的感觉。一路上边听着表妹奚小兰释说,内心在想的是:这等好事自己为什么赶不上。不要说是县长,就是乡长也到不了我家,连村长这些年自从换了曲文良,这小子是一趟也没去过,难道说是合伙跑运输时候伤着他了?为什么?我合伙做点啥没人配合我?

她是真的陷入沉思,小刘阳叫了两声大姨,她没能听见,又一次大声喊到:“大姨,傻了?想啥呢?我妈说那么多好话,你没听进耳朵里,可是浪费呀!大姨,我彤姐毕业做啥呀?”啊!车颠簸,我啥也听不着,我呀啥也没想,你彤姐打算在县城一家中学做老师,她对象的爸爸是县教育局副局长,这次我去打听一下你佟仁哥,他说一切都安排好了。江晓莹强做笑脸,和外甥女说着。心里烦乱,和小兰娘仨的心态极不和谐。

刘畅把车速慢下来一点,也和大姨搭讪着,说:“大姨和姨夫在鹰嘴山也待不长了,我彤姐结婚后必须得在县城安家,二老也得进城了,过天堂般生活,真让人羡慕哇!”

“大姨我想在鹰嘴山养老,可是,村里人容不得大姨呀!”江晓莹很伤感,长叹一声,靠在后面,又闭上眼睛,又从眼角处流出两行浊泉。

奚小兰还再继续她的唠叨,道:“干嘛非把自己弄的那么复杂,让别人看着像是有多高深似的。大表姐,不是妹妹多言,我真看不惯你们俩,总觉着自己比别人强。习惯低头看别人,稍微有不随心的地方,就承受不了。有人比你强点,就像失去平衡似的,情绪一落千丈。”

江晓莹猛地睁开眼睛,坐直身子大声喊到:“刘畅,停车!我下车方便一下!”刘畅把车靠边停下,江晓莹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随身小包,在路边往后望了一下,说:“刘畅,你们走吧!我在这等客车,你的车子坐着太难受。”

奚小兰走出车子,走到大表姐面前,说:“好大的脾气呀!咋了?说两句听不进去了?大姐,妹子说的不对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假如我说错了,我向你道歉,别人没人说给你听。能处则来往,你多少有一点瞧不起人的表现,谁还能靠近你,不用躲着你,不去你家不就一切都结束了吗?五十出头的人了,还和年轻时一样脾气,多少也得免点了,否则儿女也要离你远远的。上车吧!别耍小孩脾气了。”让表妹又撵到地下说几句,自己多少清醒一点,低下头,重新坐在车里,说:“我困了,谁也别打扰我,到家再招呼我……”于是紧紧闭上眼睛,一副极难奈表情。刘阳给妈妈做个手势,示意不要再说下去!浦继良和爸爸找了两天房源,终于选定一处公寓,双方价格商定,办理一切过户手续。进行一次简单装修,待择吉日完婚。

晚上继良和爸爸说:“我们结婚不准备操办,想出去旅游半月,不想搞仪式,挺累人的。

另外在平江县城除同学没有亲属,像馨姐那样多好,免得劳心神而得不偿失,不知道爸妈和馨姐啥意见?”

浦秋实沉思一会,道:“老爸只出银两,不干预你们生活,虽说结婚乃人生一大事,但时代不同了,用我们那套办法不要说在县城,在农村也吃不消。这一切你们酌量,既不铺张,也不能太寒酸,这就是爸妈意见……

另外,平原和浦馨,最近还有人找麻烦吗?平时多注意一些周围人群,对那些爱集成团伙打架斗殴小青年,要敬而远之。千万不要求他们替你们摆平什么事,这些人虽然讲义气,一旦粘上,那里的麻烦事儿,时间长了,想甩都甩不掉。将会给你们带来无休止的麻烦。

浦馨对上些天出现的一点不和谐音,现在想起也挺恶心人的,她很懊恼地说:“我真没想到,佟仁竟然用这等下三滥手段,也不知道是他老婆的主意,还是两个人蓄谋已久的合谋,现在一回忆起来,真是让人作呕!”浦继良若有所思的,道:“据山猫说,佟仁从一开始就反对他老婆的行为,但是他阻止不了他老婆的一切行动,自从何局长退出领导职位后,田恬对佟仁更是变本加利的管着,生怕佟仁移情别恋,更怕他旧情难忘和恐怕死灰复燃,才求到山猫一伙人的。”平原正忙着核对各门市账目,放下手头事也参加到聊天一伙中,说:“俗话说,龙道有水,虎到有食。浦馨的几次将要发生事态之前,都有好人相助,才逢凶化吉,这次是小弟一大功劳,有几位好同学,那位也称良子的小伙子在刑警队。小伙子交的甚宽,一位警察,竟是那个小团伙头头的好朋友、哥们,还是偶像。说来也怪,这位路良露面以后,闲闹事儿的少多了,这一晃,大概也十几天这般平静。咱这平江县城不太平,每天都有不该发生的事儿在发生。自从小弟毕业回城做事儿,我和浦馨心里踏实多了……”

浦馨每天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是做饭,然后收拾卫生,老爸来了,买了好多爸爸爱吃的菜,忙了一大阵子,爷四个又围着吃饭桌子,边吃饭,一边说着她们间永远说不够的话题。浦馨说:“爸,我和平原给你和妈妈选一套住宅,明天抽时间去看看吧。今年秋收结束后,把屯子里的事处理完了,把家搬过来吧!咱都住在这座小城里,该多好,也免得互相牵挂着。”

浦秋实面带喜悦,道:“老爸先谢谢平原和浦馨。还是顺其自然吧,你们这的事儿我和你妈暂时帮不上什么忙。继良结婚以后,我们俩也伸不上啥手脚。身体允许的话,我俩再种几年地,老爸喜欢种地,一生没做够的事儿,就是这两个字,种地。等种不了地的时候,一定来你们身边。顺其自然无所作为也是有益处的,无言的教诲,无所作为的益处,天下很少有人能够做得到。老爸现在是兑现自己的诺言: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能动则动,顺其自然。你们不要瞧不起老爸的人生观,虽然谈不上有什么价值,自己认为光明。做儿女的应该能够满足我这位老人的要求。买来的住宅我接受了,搬家的事往后推一推,几时想来,就住在新房子里,几时想搬家,再搬过来。”

这一家人欢喜言论,无尽头的探讨,不晓得,已是深夜,方才各自回房睡去。

老浦在县城没多逗留,于三日回到鹰嘴山,虽出去三日,让浦秋实在内心中感到改革后的十五年中变化,他并非去考察全国各地,更不用整天盯着电视去看新闻。就在他自己儿女的生活,工作现状,眼睛所见的,心灵所能触摸到的现实,是浦秋实八年前未能估计到的。女儿外出之初,从云游打工取经,到自己创办一番事业,短短七年时间,置下的产业,让久经贫困的浦秋实深深体会到:没有改革的宽松政策,这一切都很难实现。

浦秋实这位五十多岁的农民,饱经贫穷风霜之困惑,在贫困中翻身打滚地挣扎三十年,连做梦都是发家致富的事儿,终因国运不兴,他的美好愿望没能实现。今天看到了……

浦秋实从客车站赶往鹰嘴山,一路上浮想联翩,心情激奋,嘴里哼着六十年代一些电影插曲,不知不觉中到家了。梁愔和张芹正在聊天,她二位刚刚送走从来没到过梁愔家门的张纯景。其实梁愔早就知道她的秋实与张纯景的浪漫史,但张芹听后感到新奇。认为张纯景在编故事,可梁愔的诚恳劲让这位直肠子女人,感到莫名其妙,一个屯子住着,平时来往密切,可几十年交往中,双方谁都只字不提。浦秋实又和乔路、张纯景交往密切。送走张纯景回到屋中,张芹还在摇头说:“梁愔姐,纯景婶和秋实大哥的事你真的早就知道?”梁愔与张纯景、浦秋实都是同岁,又是同学,梁愔比他俩出生年月日早两个月,所以在小学时代,张纯景也称梁愔大姐。今天早晨一大早,刚吃完早饭,张芹便来到梁愔家,让梁愔大姐帮她织件迎秋的毛衣给曲文良。刚刚坐下一会,张纯景推门而入。梁愔忙起身让座,道:“纯景婶是第一次来家里做客,快请坐。”

张纯景不好意思的说:“别叫我婶子,还称张纯景,我还是叫你梁愔姐吧。”梁愔还是微笑着说:“那怎么成,秋实喊你婶,你再喊我姐,在咱屯中的辈份也是不可乱的,叫什么都无所谓,只是代表一下老少身份地位,咱四十年前是同学,五十多年又一个屯住着,虽然某种原因,把咱俩隔开四十来年,但你的一切秋实都和我一一学说。他不隐瞒任何事,这是我们俩四十年前的承诺:不许干涉对方隐私,实际也就没有了隐私。同时也有个约定,坦诚相待一生。啊,要不,咱回到同学时代,叫名字更好吗!张纯景。”

张纯景从二十岁那年,梁愔和浦秋实结婚以后,今天是第一次和梁愔这样近距离地交谈,人也是老了,不要说青春期,更年期已经过了,双方才面对面说话,她们中间隔四十来年的主要原因,是张纯景的一句愿天词:既生景,何生愔。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梁愔她不但没她想象中那样傲慢,反而这般客气,让张纯景多少有些不安起来。前些年她也试着找机会和梁愔接触。但从江晓莹那听来的消息,好像梁愔很讨厌她张纯景,也怕有一个外人在场让自己下不来台。秋实常来家里,很少提起梁愔的一切。所以张纯景与梁愔虽住在一个屯里,但像生活在两个世界中。前文也提到过,张纯景在青年时代对梁愔是妒忌心太重,给梁愔的感知是一种敌对状态,久而久之不来往。但是浦秋实和乔家交往不减当年。梁愔从来不干涉秋实行踪,因秋实在少年时代是张纯景护着成长成大人,这个过程的姐弟情谊,梁愔也很看重。梁愔在家里和秋实谈笑中,非常赞赏他和张纯景之间异性友谊……

张纯景今天登门是另有它事,她说:“梁愔,谢谢你四十来年,不阻拦秋实去我家,满足我与秋实的姐弟情谊。我们都老了,人这一辈子就这么几天似的走过来,想想有些事竟像神话一样,首先我告诉你,我和秋实的友谊从小到老是纯洁的,无论别人怎么说,我们的心灵是清澈透明。我今天来不是说这些,昨天月池和她对象回来了,这次回来是把我和乔路接走。她们在北京给我们俩买一套公寓,我是特意来和你道谢和告别,希望梁愔姐别介意。”梁愔始终是微笑着倾听,张纯景的诚意道谢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儿,她说:“张纯景,你又何必多心,秋实的朋友很多,青年时代他常在外乡做事,交几个异性知音是很正常的事。况且你们俩和别人不一样。秋实常说你是他心中放不下的朋友。小时候你护着他,像姐姐那样护着他,我们没结婚时候他已经和我说过,允许他常去看你。这是很早前就已经有过约定的。人都老了,怎能去介意或计较一则美好友谊。年轻时候,我梁愔从心里欣赏尘世间真有这般传奇的异性友谊,这样男人竟然属于我梁愔的,所以说,我总是说我是幸福的……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大约还在这块住几天,昨天才来,我也不好问她们,听她们说像半月假期。”

“秋实不在家,大概今天下午能回来,等秋实回来,我们俩去看看月池,这一晃又四五年没回来了吧!”

纯景说:“第一次出去是三年才回来。走了以后在那找个对象,结婚已经五年了,今年想起来要个孩子,让我们过去,先熟悉一下那的环境,过了年再帮她带带孩子。”

梁愔与张纯景的对话间,张芹两只手拿着毛衣针,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像一尊美人雕像矗立在地中央的长椅上,靠南墙摆放着两支沙发各坐着梁愔和张纯景,中间隔着一支茶几,两人侧着身子,都看着对方还在继续谈心。

最后梁愔说:“张纯景,我会珍惜我们三个人间的传奇,可惜今天的对话少了主角,你们的友谊五十年没间断,难能可贵。我迟到加盟为之叹息的是,又要久别,让梁愔泪飞……

张纯景也是说:“她们会常回来的,这里还有越瑶、李丹和孙女,也有你梁愔和秋实。”

梁愔与张芹送去张纯景刚坐定,浦秋实走进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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