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花容的院子不大,陆家姐妹只能住在榕园附近的地方,花容回了院子,深蓝已经将热水吃食备好了,下头的两个丫鬟帮花容洗了脸和手。花容吃了点芙蓉糕就见宋嬷嬷进来了:
“宋嬷嬷怎么来了?”
“老奴听闻最近王妃与殿下相处甚多,不知如何了?”
“挺好的。”
“王妃还是尽早与殿下圆房的好,这男人,只要上了你的塌自然就好说话了。”
“……”
宋嬷嬷见花容不应声笑道:“王妃莫要羞闹,你俩是夫妻,情爱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嬷嬷,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这九王又不傻,我又是明面上送过来的,哪有那么容易的。”
“王妃心里有数就好,对了,定京来了信,二十皇子很喜欢您的弟弟,刚好皇子也到了读书的年纪,小公子当了皇子的伴读……”
“嬷嬷。”花容打断了宋姑姑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您不用提醒我,我能办到的自然尽力办到。”
“王妃是个明白人,是老奴多心了,王妃还没吃饭吧,我让人备了晚饭。”
“麻烦嬷嬷了,对了,最近这几天我可能都会和殿下呆在一起,不用深蓝跟着我了,陆秋和陆夏这几天会跟着。”
宋嬷嬷看着花容很良久不言,花容很少说谎,她的谎话很差,但难得可以应付宋姑姑的机会,花容不想错过,而且如果不这样应付花容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说服明天和陆家姐妹的约定。
“老奴知道了。”良久宋嬷嬷终于开口,花容松了口气。
次日早,陆秋陆夏早早就来了,陆秋帮花容洗漱,陆夏在旁边很兴奋,问花容今天想穿什么,花容想着去玩就不要穿的太贵重不方便,陆夏帮花容整了套水红色的袄裙,配个嫩粉色的上衫,衣服上绣了零星翠绿的兰花,没有太多的饰品,清新自然又方便行动。
三人出了们后陆夏的嘴匣子也打开了,一路上都在说着后院的人知道花容要去玩的时候兴奋紧张的模样和一些趣事,花容听着的很仔细,偶尔还插嘴问问或者逗弄陆夏。
这是陆秋与花容相处的这几天第一次见花容笑得如此开心,一双天生含着点点泪光的含情目带着弯弯笑意,朦胧又灵动,像雨天刚时过撒着阳光的芙蓉花。陆秋想起九王的话——他说眼睛是人心的窗户,拥有这般动人眼眸的花容也许是个好姑娘。
后院其实离花容的榕院不远,马车没一会儿就到了。
花容下车看见几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站在门口,见花容下车,一个小姑娘簇拥过来,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花容连忙让她起来:“我临时起意想过来玩,没有给你们填麻烦吧。”
“没有,没有,王妃能过来大家伙儿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昨儿晚知道王妃要来兴奋了好久都没睡呢。”小丫鬟穿着小红色的褙子,面若春桃,打扮的俏丽可爱。
“王妃,她就是我昨儿个给你说的李瑞家的莺儿,平时也属她最能闹腾,小时候和院里的那些哥们干的操心事情十件有八件都是她挑唆的,气的李叔拿条子满院子的追。”
莺儿见陆夏刨她小时候的黑历史,急呼呼的上前道:“王妃,您可别听她瞎扯。”回头又瞪了陆夏一眼:“还说我呢,我看咱们院子里十个姑娘也没你一个能说。”
华容见莺儿生态娇蛮灵动,她的眼睛有种生气,让人忍不住把注意移向她,多么漂亮的漂亮人儿。
陆夏见两人在冷风里还闹腾,拢里下华容身上的斗篷:“行了,消停会儿,快点让王妃进去,你俩倒是皮糙肉厚的,王妃可受不得风吹。”
“我也不是什么娇贵小姐,哪有那么脆。”
“您可别惯着她俩,她俩做事可是没什么分寸的,给她们半分好脸色,都能去开染房了。”陆夏扶着花容为她引路,陆夏和莺儿也不在闹腾,也跟在后面进了门。
陆夏的确没有夸张,后院是一条街坊,不过街坊住的都是王府的下人们,不同于府内的冷清,街坊的人很旺,加之新年时节,家家院子外面都装饰的丰富漂亮,花容第一次看见下人们的住所,她没想到原来王府后面还有这么热闹的地方。
“好热闹啊。”
陆秋挨着花容,看着花容的眼睛里散发的光彩,陆秋甚至想花容也许真的只是个温柔天真的民间女子,明明她也只是认识了这姑娘两天,陆秋摇了遥头:“王府的下人都主这条街上,有些家里热闹多的,一家就占一个小院儿呢。”
“你们家呢?”
“奴婢家里除了家父家母还有俩个弟弟,最小的那个是个长进的,习武的师傅说他是个学武的材料,所以从小就跟着殿下,另一个跟着管帐的管事做活。”
陆夏上前说到:“王妃,到了,前面是易姑姑的院子,易姑姑是府里的老婆子了,府里的开销都是她和罗管家做主,不过易姑姑一直都是一个人也没见她看上哪个,现在也四十多岁了,府里以前也有来说媒的,都被她拒绝了。”
易管家地位不比其他仆人,虽然只身一人,不过有自己一个独立的四合院,陆秋应该是通知了易官家自己今天要来,外面有两个小丫头站在外面。
陆夏对花容道:“这是银杏,小的是落荷。”
两人向花容点头作揖:“客人里面请。”
花容:“多谢。”
陆秋附耳对花容道:“她俩是易管家带大的,家里母亲去世的早,两人的奶奶嫌弃俩个姑娘多吃饭碗刚巧一妓院的妈妈见两人长的好看想把两人买下来,那里哪是什么好地方,易姑姑刚好看见了,于心不忍,就干脆多给了一倍的银子给要了过来,算是易姑姑的养女了。”
莺儿耳尖,听到俩人交谈,翻了个白眼:“你说那么小声干嘛,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你这一边嘀咕更奇怪呢,去年我还陪银杏回过她老家,可把我好一顿气,她那奶奶见银杏衣服料子好,身上带的饰品虽少却是他们买不起的,居然向银杏讨要银两,家里没几个响钱,小儿却被养的跟个少爷似的,不过学识没有,臭毛病却是一大堆。”
银杏笑到:“你又胡说,哪有那么赖皮?可别让客人看了我的笑话。”
莺儿不喜银杏老是做和事佬,大事化小,对她做个鬼脸:“你可是好心,却被那老婆子当了枪使唤,三天两头托人让你给她银子,真当银子是白米饭呢。昨儿个我才替你打发走一个呢。”
花容看了看旁边年幼的落荷,落荷很年纪不大,只有四五岁的样子,还是懵懂年纪,心下想了想对银杏道:“若是如此,还是莫要太好心,今儿个来扰你,日后你妹妹大了,怕是更闹的凶了,讨要两份儿钱。”
银杏本不想太过讨论家里事,免得客人不高兴,但花容好像并不介意,看了看旁边的不知该不该插话的妹妹,只觉花容说的有理,回头对花容微微点头做礼:“之前的确是我没考虑周全,只想着到底是原本的家里人,也不好太绝,想着他们拿两个钱就行了。”
“他们开始的确是拿你两个钱,可那老太婆后来不是越要越多吗?我都看见过几次你给他们钱,那红布头一次比一次大。待日后你把钱都给了那老货,易姑姑怎么办?”莺儿的声音就像一只百灵鸟,灵动又清脆,但银杏无心欣赏莺儿美丽的声音,她也许真该做个了断了,而且自己如今是易姑姑的养女,这些年对她姊妹也是尽心照顾,自己原家这般牵扯不断的确不好。
话题没有继续下去,银杏带花容几个来了大厅,易嬷嬷知道花容不想太多人知道她的身份,免得和那些小姑娘有了隔阂,便打法银杏和落荷出去,回头对花容行礼,花容见状连忙扶起易嬷嬷:“可使不得,管家请起。”
易嬷嬷也不再下跪拜礼,只微微屈膝作礼后开口:“王妃不应来此腌臜地的。”
“我也一个人闷的荒,而且……”实在不想应付院子里那两个令人,但这个却不能告诉易嬷嬷“我与陆夏亲近,想着这大过年的,也没什么事干,就只好来叨扰她了。”
“老奴已经把家里收拾好了,平日那些和陆夏她们几个凑堆玩的丫头晚上也会过来,只是这几个丫头平日就没什么分寸,到时候定是要喝酒的,到时候头脑有个不清楚怕是要闹腾好一会儿的,以前不让她们过来也就是不想给她们腾地睡,也不想委屈王妃睡老奴这下人住的地。”
“我本也不是什么娇贵命,倒没什么不喜欢的,倒怕麻烦了管家。”
“王妃说笑了,我已让人去备午饭了,等到了时候,王妃可以来老奴这里吃饭。”
“易姑姑,我想褪一些饰品,能放你这吗?”宋嬷嬷以为花容要去见九王,自是得让她盛装打扮,尽管她对宋嬷嬷说了九王喜欢简约,这身上的饰品也的确不少,花容来世斗篷都少盖了个严实,取下斗篷手上的两对金玉镯子,脖子上的璎珞,着实招人眼,更别说她头上还带着王妃级别的玉簪步摇了。
易嬷嬷知道花容怕被人识了身份:“只要王妃不嫌弃。”
“多谢。”
“陆夏,你去给王妃梳个头吧。”
“我省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