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想到女子的三从四德,因为一场恋爱,快被她晓溪完全演绎绝了,这不得不让人佩服赵磊潜移默化的功夫下得有多深,赵磊说一她不敢说二,赵磊想去找哥们儿打台球,她就屁颠地不管多晚都陪着,还一点埋怨不敢有,有时困得直打瞌睡,别人都看不过去了,才会结束各自散场。
她还会省下自己的零用钱,不时地偷偷塞进赵磊的钱包里,只为了他在朋友们面前更有面子,而赵磊从来没有发现钱多余出来,找她问话过。他就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所做的一切。
总之,关于晓溪的迷恋,赵磊是受用无穷,却从未感激涕零,好吧,就算你做不来那个夸张程度,总会有个心满意足的表示吧!可是没有,赵磊从来没对晓溪的痴迷所做出一切而感到过荣兴或感激,相反总是把这一切都看得理所当然地毫不在乎。用他那帅气的一搂一抱,就轻松把这都完美地诠释为合该如此一般,让晓溪更是觉得,她的盲目付出都理所应当。
所以,当他们之间出现问题时,好像没有人会觉得奇怪,因为,恶果早已种下。每个人都在他们失衡的关系中嗅到了这个危险的信号,只有当年为了爱情勇敢而一无返顾的晓溪还不知晓罢了。
晓溪最近能抓住赵磊的次数越来越少,他总是说忙于毕业,一堆的事儿要处理,还有毕业后的分配安排,这都是要早早提上日程考虑的。所以,他没时间再带着她这个大孩子到处去招摇。这是他亲口说的,晓溪也傻笑得不以为然,一脸纯真地表示自己的理解和大度。
所以,当陆雨这个最老实不会无中生有的姑娘,几番欲言又止地终于说出来,她几次三番看见赵磊和另外一个女孩子突然在一起,亲密进出时,晓溪有那么几秒是完全傻掉的。她第一直觉就是陆雨说的是实情,只是她不知道怎么消化这个信息,赵磊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亲密进出?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刻,当这一切真得来临时,像顷刻间坍塌的破壁残垣一同猛烈的砸向她,让她躲避不及,砸得她血肉模糊,却仍逞强的支撑着。
“怎么会?”她心虚讪讪地笑,只有她自己明白,她不是怀疑陆雨的话,她是说给自己听的,怎么会?在我那样爱你,对你那么好那么的好之后,怎么会?你怎么会和别的女孩子走在一起。她在问自己,她也在心底这样质问赵磊。
“我没有撒谎,我就是在自习室里看见他们有说有笑,气不过,才回来的,不信你去自习室自己去看,他们应该……”不等陆雨说完,晓溪颤抖着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像有了自己怯弱的支配,踉跄着一脸惨白的光,一间间自习室地去找。
终于,还是找到他们了。当所有人都因她突然的破门而入抬起头送去那不耐烦一瞥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还是沉浸在他们封闭的小世界里不自知,不被外界而干扰。直到晓溪爬上台阶站在他们面前,直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一处,等着看好戏的时候。气氛怪异地把他们拉回现实。赵磊才抬起他英俊的脸,掀起眼皮,用他漂亮的眼睛看看来者何人。
只有那么短暂的一秒惊讶,很快赵磊就换上那一副,“爷就这货色了,你能耐我何”的欠揍模样往椅子后靠去。眼里都是严厉的斥责,训话。似乎此时还可以仅仅用一个眼神就可以谴责得晓溪痛哭流涕地回去反省,继续像个封建社会里的小脚女人,对自己男人的寻花问柳,寻欢纳妾都不得有半点微词。
晓溪看着他,看着那个圆脸的女子,看着他们同仇敌忾地一致对外。
“我需要一个解释。”晓溪闷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没人知道她心里惊涛骇浪一般,已经让身体处于崩溃边缘。
“解释什么?你看到了什么就算什么。”赵磊前倾着身子,两手托在桌前,只抬起头,就几乎与她平视。声音里都是无足轻重的戏谑与轻佻。可这对晓溪来说,杀伤力却是排天倒海般。她不知道怎么曾经对自己还那么亲热的男人,此刻怎么可以这般无情的嘴脸。到底哪一幅是真的,哪一幅是假的?其实,在赵磊开口之前,她甚至有过逃跑的念头,不要这个结果,不要这个答案。回去,回去小心的藏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也许她的磊磊明天就又回来了。又可以牵着她去吃好吃的,又会大手一揽轻易就把她腾空抱起,惹得她尖叫不已……那些让她留恋的画面真的几乎说服她,让她当一个逃兵。可是她的脚就是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用虚弱的声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问到赵磊不耐烦起来,问到他眼里仅有的一丝亏欠转化成愤怒。“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闹,你喜欢继续在这疯。”那表情,那语气都是在说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只是她的无理取闹。说完拉起身边的圆脸女孩,就要离开。晓溪看着他的手拉向圆脸女孩,彻底地疯了。那原本在体内游走的怒火,都被那一牵的动作,倾数激发出来了。她觉得自己的周身都被难言的膨胀的怒火掌控,迅速的追了上去。
“不许走!不许走!话没说清楚不许走。”她开始大声地神经质地吼叫,无所顾忌,她的大脑再也装不下淑女,脸面这些无用的东西,她也知道他们已经无话可说,也说不清楚了。可她还是像一个泼妇一样纠缠着,不肯就此罢休,因为她不知道如果就这么一松手,她还有什么?还有她看不得赵磊牵着别的女人的手,看不得,她就是要分开他们。他是她的,谁也别想碰他一下。她被心里那最真实的占有欲嫉妒支配着,出现了最原始的掠夺本能。
赵磊看见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他们身上,觉得懊恼极了。也恨死了这个让他出尽洋相的女人。于是,从心里到身体上都对晓溪使出一股子狠劲,狠不得一个振臂就把她甩得无影无踪才好,别在这丢人现眼。那力气大得真够晓溪受得了,她一下子就被甩出去好远,跌坐在地面上,她的膝盖处和手掌心都传来一阵刺心的痛,不用看,她也知道,那里都是要脱皮了。她被击败了,被这样一个狠心的男人击败了。再也没有力气去要一个解释,去分开他和那个圆脸的女孩子了。伏在地上,抬不起头来,让屈辱的眼泪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而赶到的几个姐妹,恰切看到晓溪被小鸡子一样甩出去那一幕,怒火中烧,尤其是王薇,做为难得回来一次的她,竟然会遇见自家姐妹被欺负的事儿,她那火爆脾气岂能咽下这样一口恶气。
她首当其冲地冲到赵磊面前,大耳光一点也不含糊地就朝他招呼起来,嘴里还不停地骂道:
“王八蛋,你脚踏两支船,还踏得理直气壮,还出手打女人,姑奶奶我今天废了你。”她那只及赵磊下巴的身高就算蹬着恨天高也只是能让她狠狠扇他两记耳光而已,何来的废人的功夫。理亏这种走心的高情商运动,前提还得是你有心,赵磊此时,却只有不耐烦,对晓溪,对她的这些莫名激动亢奋的舍友。他觉得这只是他们两个人关于这一段关系,而做出的有异议的“选择”。只不过是分个手,只不过是他要借助圆脸女生给予他的能量,而她晓溪却不能,所以他的选择天经地义,没有任何可以被指责,杖罚的部分。这些人的举措都说明她们都是如何的愚昧,不能理解他峰值快爆表的高智商,还在为可笑的情感而羁绊,还要为自己心中所谓的正义,而拔刀相助,亦或两肋插刀。
他轻而易举地捉住王薇再次企图进攻的手,冷漠地睥睨着地上不知所措,伤心欲绝的晓溪:
“够了,让你的朋友们收手,我们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对王薇他还是有些敬畏的,毕竟她的厉害全校师生都早有耳闻。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明明我们还是那么好,那么好,你怎么会转过头去就和别的女生在一起?我不懂,我不懂!”晓溪哭泣地追问,此时的她真顾不得那廉价的面子问题,她的心都被挖出来,惨烈的拱手观瞻,扒拉来扒来去的赏玩后,又被鄙夷得踩得稀烂了,她还哪里顾得上那不痛不痒的面子。
“优胜劣汰你总该懂吧?这是你我都可以有的权力,你要是这么做我二话不说可以放你走。祝你找到比我更好的人。”赵磊耐着性子给她一个答案,说完顿住,言下之意,她此时该是燃鞭送行,而不是在这里做无意义的纠缠吗?他那轻狂的样子,让几个陷入激情作战的姑娘们看得着实不爽,活生生一个日本八嘎呀路的活靶子杵在那儿,不上去戳两下,给他两脚真是难解心头之恨。王薇听他的狗屁话,听得更是火冒三丈,激烈地挣扎着,真想撕了这个混蛋。手抽不出来,就不管不顾的拿脚去踹。弄得赵磊狼狈地招架不住,费力地闪躲,而王薇那拍不出去的耳光,像挥舞在几个姐们心头的旗子一样在疯狂地飘扬呐喊,全心全意只想往赵磊的脸上招呼去,却怎么也对不上那张自以为是,混丈万分的脸。谁也没想到这时,蹲在晓溪身侧的冰凌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噌”地一下立起身来,轻盈地就移动到赵磊面前,替所有人挥出了那一掌迫不及待的焦灼与愤怒。
清脆的声响,让所有的人都呆住了,赵磊明显晃了一下,这一下力道看来是不轻。冰凌打完了人,自己也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会挺身而出,对一个三尺高的大男人出手。看着人高马大的赵磊,心里虚得只往下坠。
赵磊盯着冰凌一会儿,也松开了王薇的手,王薇也停止了攻击,望着冰凌,没想到在她们之中,不单单只有她可以这样撒泼地大打出手。
“你们姐妹还真情深意重,够了吗?啊?我可以走了吗?”说到最后,他是用吼的,眼中暴戾的光芒尽现,那是在警示她们,在纠缠下去,谁都没有好果子吃。像是被喝住,像是还被冰凌那一大力神掌震慑,没有人出声,看着他牵起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圆脸女孩,扬长而去。
最后是欣童给了晓溪答案,告诉了她,为什么赵磊会和那个圆脸女孩在一起,因为那个女孩的爸爸是市里一位领导,级别还不小。换句话说,那女孩的爸爸想要一个人,或者决定一个在校毕业生的人生走向,绝对能起到关键性作用。
此时,晓溪心里像被人推开了一扇门,顿时里面被照得通亮,原本不愿触及的角角落落都被强加掀开来,重新审视。
这个她爱得没了自我的男人,她真得用心去了解过吗?她要的是长相厮守的爱情,可他呢?看来不是,在他的心里还有比这更重要得多的事,那就是前途。在他们还浑浑噩噩地混日子的时候,赵磊早已开始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未雨绸缪了。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本去混日子,他们那些富二代,官二代都可以去拼爹,而他没有,他什么都没有。他只有一个妈妈,还等着他去拼搏,给她脸上长光,为他们赵家光宗耀祖,让人知道她就算一个女人也可以把这个儿子拉扯大,而且还拉扯得很好,成为一个优秀的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比你们那些健全的家庭出来的孩子一点也不差,甚至要更优秀。
所以,赵磊背负着这样的殷切希望,从来不敢怠慢。妈妈是他的一切,他觉得没有人比自己的妈妈更加不容易,自从他的爸爸和妈妈离婚后,他的爸爸就成了别人的爸爸,而对他不闻不问。倔强的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就算抚养费都不要前夫一毛。她是铁定了心,这个儿子从此与他一分钱关系都没有了,他毅然斩断他们之间的婚姻,那么她就要收回这个他们之间唯一的牵连,儿子是她生出来的,当真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休想用几个钱就代替了本该担负的责任。她要让他明白父亲不是那样当的,如果你不懂,那就收回你这个权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