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迎来了新的一天。
花想容走在路上,去了伙房,最后从到马厩的那条路转头,改变目的,而是要去百晓生的院子里。
这书院的女子就好像集体失踪一样,完全不见人影,花月瑶和刘娇不见那就算了,可是连这普通学堂的女学子,也是不见了人影。
还未走进院子,就远远的听到了哭哭啼啼还有抱怨不断的女子声音,像是整个书院的女子都集中在百晓生这儿了。
花想容抬脚进入院子里,这第一眼见到的,是好几十个青丝披散,长发及地的女子,她们都面有倦容,脸上一副焦急的模样。
与她们这‘不修边幅’的情况来看,用一根簪子简单挽起三千青丝的花想容,站在她们身边,实在是格格不入。
“这位姐姐,请问这是出了什么事?”
她好奇的问。
里面有些人匆匆瞥了她一眼,虽然对她为什么还有簪子束发这件事情感到奇怪,却并不怀疑她。
因为她的身份,是不需要做那样的事情的。
“小姐,你不知道吗,我们在这里的人,簪子全部都被偷了!不过为什么你的簪子还在……”
“这位姐姐,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待我去问院长个究竟。”
听她这样一说,花想容眼睛一跳,就有不好的预感在心中传开。
昨夜那硬是把一个装着满满发簪的首饰盒硬是塞给她的那个女子……
她把手挡在嘴边,轻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新月般美丽的黛眉,微微皱起。
思量着,她并没有没见过那个女子,原以为是花月瑶和刘娇派过来的人,可是这些女子中她们也在,同样长发披散,没了往日的贵气与高傲,混在人群中,看不出来和别的女子有何不同。
不知是人太多的原因,花想容仔细看了好几眼,都没有发现昨夜那个女子的身影所在。
百晓生被她们几十个女子叽叽喳喳的围成一个圈,直弄得他焦头烂额,若是可以,他也想知道,究竟是谁有这样通天的本事,偷一个簪子不够,把全书院的女子的发簪全给偷了。
花想容穿过重重人流包围,百晓生见她来了,但长发却是用簪子挽起,眼睛一亮,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拉了她的手,匆匆往后院走去。
“师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百晓生负手在身后,一脸剪不断理还乱,在她眼前走来走去,直看得人心烦意乱。
他说:“花想容,你说是谁究竟要盗这发簪?而且不论是清贫的姑娘还是富贵的姑娘的簪子都盗了,这究竟是意欲何为?这通天的本领还真是让人啧啧称奇。”
联想到昨日的那个首饰盒,她心中不安的预感越发扩大,决定把这件事情也告诉百晓生听。
她那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了那澄澈如水的眼睛,说:“昨晚我厢房来了个普通学堂的女学子,她塞给我一个首饰盒后,就急急忙忙的走了,我打开那首饰盒一看,各种各样的发簪都有,从昂贵华丽的到严重掉色的。”
“有女子塞给你首饰盒?里面全是发簪?”百晓生把手指放在唇边,面色微凝,低低的再反问一遍她刚才说过的话。
得到的自然是花想容肯定的回答。
“那你还记不记得那女子的长相?这件事情,像是有意针对你,可是连你那处处与你针对的妹妹都是受害人,真是奇了怪了。”脑中找不到任何的思绪。
“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出那个女子,可是我却不大记得她的长相,那时候她一直低头跪着,哭哭啼啼,之后塞给我首饰盒就出去了。”
脸什么样她实在记不清了,因为一副心思全在那纸鸢画上,若是身形或者说是身上的衣服,她还会记得一些。
可是女子身形大都相同,如果真靠这个分别,就如同大海捞针,加之,衣服也是能换下的。
她能想到这一点,很明显百晓生也想到了,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深深的忧虑。
“不对啊,你不是百晓生来着?我给你银子,你去帮我查清楚这个女子。”
见她在这种严峻时刻提起他引以为傲的名号,他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摇头苦笑,说:“丫头,你是不知道,当初皇帝忌惮我竟然有这样的本领,怕我阅遍天下人,引起民慌,只有这个地方,让我发了毒誓,不许探查这里的任何人做过的任何事!”
百晓生既然都这样说了,她还要他帮忙,违背毒誓的话那就是难为人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也不会做出这么不尊师重道的事情。
可是她也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有人对付她,却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不会是花月瑶和刘娇,徐芊芊又被她从书院铲除,灰溜溜的收拾包袱,回了徐府,再也无法踏入翰林书院一步,难道说,这个人是徐芊芊的眼线?
两人在这后院想太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倒是前院被迫着应付这些闹事女子的下人,已是满脸的苦不堪言,几乎是一路小跑了过来,“院长,快回去吧,我们都招架不住了,小姐们都在无理取闹,她们担心自己的簪子如此轻易的就被盗走,更害怕会不会有……采花贼。”
“你们就不会安抚她们的情绪,夸她们漂亮美丽善良端庄大方,说尽好话。”
下人神色尴尬的擦了下鼻尖冒出的汗珠,唯唯诺诺的说:“院长,这些话我们全都说了,但是那些小姐不愿听……说我们在敷衍了事……”
百晓生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女子难缠这一点他自然是知道的,因为饱读圣贤书的诗人都会说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痛苦的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吩咐一沉:“我知道了,总之你们先安抚好她们,我随后就到。”
下人应了,才走回前院。
他转头看她,上前靠近她一步,口中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的说:“这下过去前院,你要怎么解决?直接说有个女子把首饰盒给了你,里面全是她们的发簪?恐怕她们都不会轻易相信你,有心人还可以利用这点来对付你。”
见他句句在理,花想容沉默着,将脸转向一边,一脸的深沉和淡定。
在树上没有停歇过的蝉鸣叫声下,隐约能听到她那清冷的声音和那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让百晓生宽心的说法。
她从前世的惨死到重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若真如此,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尽数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