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晓生和花想容从后院离开,回到前院,那些女子一见到他,又再次蜂拥而上,一定要百晓生给一个交代。
若是她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被盗了簪子,那还不至于要来这里闹事,但是是除了花想容一个人之外的所有女子,那就很有问题了。
“院长,究竟是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就是,这多可怕,一晚的时间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们的发簪都给偷了,下次来偷银子,再下次来,说不定就是偷人了!”
本来有些女子还没有想到这一层,经她这样一提醒,越想越觉得害怕,更加不能放下心来,一定要百晓生给查得水落石出,把贼给抓住。
“那你们说,该当如何?”百晓生问。
还在吵闹的女子寂静下来,面面相觑。
“报官!听说这里的裴牧,裴大人公正廉明,断案如神!”
那女子围起来的人群中,有人提议,那声音让花想容身子一震,花想容震惊的望向有声音发出的方向,却始终没有见到那个女子。
其他人也认为这个报官的提议不错,纷纷赞同,表示让百晓生快点吩咐下人去官府报案,给她们查清楚这奇怪的盗窃案。
百晓生担忧的看她一眼,却看到花想容在惬意悠然的笑,根本就不担心,像是心中有了对策,对着他淡淡一笑。
百晓生立刻唤了空闲的下人,让他尽快的去找裴大人过来,他是书院院长,还是太子的太傅,自然是有权利命令裴牧的。
裴牧,就是容拂不断的和她说近日小心的原因,要来为恩人的女儿出头,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她倒想借此机会问问,他究竟为什么要把一个年芳十四,还不通人情世故的女孩置之死地!
等了片刻,那被百晓生吩咐出去找裴牧的下人才回来,身后还跟着一脸威严的裴牧,裴牧身后还带着两个黑脸的衙役。
裴牧的眼神先看向花想容,随后对着百晓生拱手做礼,最后问百晓生:“院长这是有何事需要裴某帮忙,裴牧必定尽力而为。”
“你也看到了,我书院这些女学子,忽然全部不见了发簪,无论贫穷人家的还是富贵人家的,这是很恶劣的偷盗事件,还望裴大人尽快破案。”
“这是裴某的分内事,但是在破案之前,我能问下,为什么只有那位小姐,没被人盗了簪子,这么多人里只有她一个人的簪子还好好的?”
矛头直指花想容。
虽然其他女子并不怀疑花想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对于为什么唯独她的发簪没被盗了这一件事,还是觉得万分奇怪。
花想容说:“大人有话直说,何必拐弯抹角?我学的是射箭,与其他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同,再加上我睡的浅,一夜会醒来两三次,也要盗贼有下手之处。”
她这话说得合乎情理,其他女子也就信了,但是想她死的人,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口说无凭,让衙役去……”
女子乙不满了,没等裴牧说完一句话,就抢着说话,“裴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本来呢,如果只有她们高官子女的发簪失窃了,你怀疑花小姐也无可厚非,但是现在,就连那最差的发簪都给失窃了,人家可是相府的嫡女,有钱有势的,会看得上平民在地摊上买的发簪?”
女子甲也觉得有理,一脸的赞赏和认同,符合着女子乙说道:“是啊,裴大人,你是不是弄错方向了,说不定盗发簪的是男偷,男偷眼睛瞎,不识女子的发簪,无论是什么样的,都会一股脑儿偷掉。”
“诸位姐妹,谢谢你们愿意相信我,”,她一脸云淡风轻,像是丝毫不受影响,“但是我做人光明磊落,也没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裴大人若是想搜我居住的厢房,那就请吧。”
当初在花宥的悬弧之辰上,花月瑶借口要搜,自然是涉及清白的,不过这里不同,书院的厢房被搜了也无所谓,若真有影响,让百晓生给她换过一间就好了。
何况,裴牧自动送上门,也是极好的。
不需要绞尽脑汁的,直接让他看到那副画。
百晓生走过来她身旁,低低的问:“你不是说昨日那个女子送给你首饰盒?若真的被裴牧找到了,你又当如何?水洗都不清的。”
她回他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
“首饰盒的确还在我的厢房里,但是却放在除了我之外,谁都找不到我把它放在哪里。”
得了这首饰盒就开始感到奇怪了,一个普通学堂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名贵檀香木做成的首饰盒,更不说那里面琳琅满目各种各样的发簪。
众人齐齐移步至花想容的厢房,裴牧一声令下,他身后跟着的两个衙役就开始进厢房里进行地毯式搜索。
“久问裴大人饱读诗书,对于字画更是有精通,我前不久画了一幅画,却觉得还有一些缺陷,还望裴大人愿意指点一二。”
裴牧本人并不喜欢这个把他恩人的女人给弄回家的花想容,但是阿谀奉承的话他又喜欢听,不由得有些飘飘然,故作高深莫测的捋那长长的胡子。
“既然小姐都这样说了,裴某就看看你的画,给你指点迷津。”
花想容脸上笑意更浓,眸中精光一闪而过“如此,多谢裴大人了,画在我厢房里的书案前,衙役也还没搜完我的厢房,也不用避嫌,请。”
裴牧一把拉起长长的衣摆,随着花想容进去,向右走,然后不知是太累了,一下子就做在书案前的那张椅子上。
宣纸上的墨迹已干,她正要铺开,给他看看,被裴牧止住了。
“我想问下,小姐你作画画的是什么?”
“大人用自己的眼睛看着,不就知道我画的是什么了!”
话毕,她一把铺开昨日作画的宣纸,上面正是她画的纸鸢。
花想容眼底暗流涌动,深不见底,就在观察着这个裴牧看到这副画会有什么反应。
裴牧初初看到,被惊得弹跳了一下,花想容把他的失礼举动尽收眼底。
“裴大人,你前些日子曾南上拜访家父,也在那一天,我的三妹妹不知从哪得来了一个纸鸢,高高兴兴的跑了荷花苑去放,却掉入了池中……,我到的时候只看到这纸鸢了,寻思着把它画的像模像样一点,拿去报官,让人查清楚谁买了给她。”
“这……逝者已逝,还请安息,这是京中的事情,我这种地方官员是无权过问的。”
“……”
她根本就没说花所思死了,为什么裴牧这么认定花所思放个纸鸢就会死?
而且还急急忙忙的推脱?
两个衙役全部地方都找过了,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上前禀告。
“回大人,没有找到别人失窃的任何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