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抚琴
“罗颜不做任何解释，罗颜救她，是天意。”
“好！好一个天意！你还有何话辩解？”
“罗颜任宫主惩罚。”
“好！既然颜属下没有辩解，那本宫主便不轻饶了！”扫了一眼塌上的浮袖，心中一禀。原以为是个小白脸，没想到竟是个绝世之人！怪不得罗颜会为了他甘愿受如此重的处罚！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便不是寻常人模仿的出来的。这、绝不是普通人！
“来人！拿本宫的武风剑来！”看向罗颜“本宫早就说过，泄露罗行宫重大秘密的处以极刑！但念在你们颜主子有功的份上，本宫便废了她的武功，挑断她的手筋，以示惩罚！”
“宫主所言极是！”众人随声附和。
武风剑拿来，罗邺直指罗颜。而罗颜站在原地一直未动，剑、破空直挑向罗颜手腕，就在划破皮肤的一霎那，一片树叶直射向罗邺！剑、应声而落。手腕处的血也一直滴个不停，落在地上，如红唇般妖艳。
“宫主可曾问我是否答应？”妖孽的勾起唇，丝丝阴冷布满整个房间。
“你有何资格管本宫之事！”罗邺忙捂住伤口，怒向浮袖。
“资格？恐怕罗宫主也没资格管我之事！我要怎样便怎样！”霸气乍现，说出的话不容置疑！
“凭你？我罗邺行走江湖数十年，所遇敌人无数。就你一个毛头小儿竟敢跟本宫讨价还价！”嗤笑声传至耳边。浮袖嘴角越勾越大，不言语，却笑得人一阵发毛。
“我没必要跟一个将死之人废话！”拂袖间，人已如一阵风似地刮过世人眼间。
“哈哈！真是大言不惭！今日，我罗邺必不让你出了罗行宫的大门！”说完，随之也追了出去。
罗颜轻笑，她能一招致死罗刚，今日也必定会赢。不知道为何，就是信她。她并没想到她会救她，像她本就是看戏中人，是不会置身其中的。没想到在最后时刻，她还是出了手。说不上感激，只是有一股暖意在心田。
不远处，两个身影在相互交错。着淡黄色外袍之人只退不进，只是嘲笑似地望着蓝衣之人。
大袖扬起，露出了身上的银针。在罗邺袭来之际快速飞射而去。
罗邺见浮袖开始反击，刚想开口，却被那银针打乱了思绪，慌乱的躲开前两根，却被剩余的直插胸口上方。
从无一人会如此射法，就如密网般。六根银针，速度不一，力度不同，根本无法闪躲。前两根的相同力度，第三根的急速而来，第四根第五根的两侧袭击，最后一根的直插胸口。都是根本无法侥幸闪过的。
“你！你究竟是何人！”罗邺大惊，从未见过如此射法，如若想在银针上下毒，那个人肯定是不能逃过此劫！
“怎么？罗宫主这就被惊住了？此法乃我创，自是只有我会用此种力道。”因为每根银针的力度都不同，所以别人根本无法同时控制六根银针。她这点自是自信的。
“怎么会？”带着震惊，叶片划过脸颊，丝丝血迹渗出。
“罗宫主，罗颜，我是否可带走了？”轻挽发丝，带着女子的妩媚。在别人看来，此人、却甚是诡异！
“哼！她今日定是要惩罚的！本宫不管你是谁，想带走罗颜，休想！”双眼一瞪，狠声言道。
“罗宫主这是不愿意了？”嘴角勾起，带着些不羁。
脚尖轻点于地，发丝扬起。停在空中，笑对着罗邺。
“罗颜死也要死在罗行宫！怎可随他人而去？”此人武功虽是深不可测，但罗颜只要出了罗行宫，那些人不是要找上门来！岂不是比现在还要麻烦！
“罗宫主果真是不知好歹！休怪鬼嗜不客气了！”眼中怒火渐起，身后树叶顿起。
“百步穿杨！”
“罗宫主原来识得此式。”带着笑容，急速朝罗邺而去！
看似微弱的树叶，在她手中却是致命的武器。叶片瞬间划过身上，疼痛不言而喻。
原本蓝色的外袍，此时已血迹斑斑。
最后一片树叶飘落至地时，罗邺也已躺倒在地。经脉已断……
“罗邺，今日我饶你一命。他日如果再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鬼嗜定将你挫骨扬灰！”转头看向罗颜，缓缓开口“我们走吧。”
罗颜轻移莲步，淡黄色衣袖飘扬。缓步走向浮袖，在别人眼中却是那么的相称，那么的唯美。就似是天造地设的神仙眷侣般羡人。
“鬼嗜，你也给我记好了，他日我罗邺病好之日，定向你还今日之债！”被扶至椅上的罗邺冲着浮袖与罗颜的背影大声喊道。
“好，鬼嗜便等着那一天。”不曾回头，话已传到耳边。
待浮袖消失在众人眼中，罗邺缓声说道“罗卒，跟着他！定要把他的一切打听清楚！”
“是，宫主。”
一路上受行人注目了一路，罗颜似乎有些不太自在。行至南街，浮袖缓缓走近轩铭楼。却被罗颜挡在身前。
“你可知这是何处？这乃是嗜宫！不是名动京都的普通饭馆，不可瞎闯的。”罗颜言语间带着警告和担心。
浮袖抿嘴一笑“嗜宫如何？”
“听闻嗜宫宫主为人极其狠厉，处事也是极其诡异。你若瞎闯，嗜宫宫主怎可轻饶了你！”见她不为所动，似乎还很有兴趣的样子，罗颜有些许的担心。
“哦？原来嗜宫宫主在外人眼中竟是如此恶毒。”浮袖妖孽的笑了笑，接着往里走去。
罗颜微皱了皱眉，她怎么如此不放心上。嗜宫比罗行宫的高手要多很多，所以罗行宫一直不敢动嗜宫。也因为新的嗜宫宫主比原任还要嗜血，所以她们一直都是小心行事，井水不犯河水。
随着浮袖走至里面，入眼的尽是简约，并不似平常饭馆的喧嚣。素巾微挂，弹琴声断断续续，抚弄思绪。让人感觉意外的亲近，不张扬，却忽略不得。
小二见浮袖身边有人，急步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见过主子，蝶主子在后院。”
“恩。”浮袖慵懒的嗯了声，缓步走向后院。
罗颜略微一惊，小二对她竟是如此恭敬！她到底是何人，敢随便出入嗜宫？
一路随行缓缓来至后院的一个小院前，见一湖青色衣饰的女子缓步向浮袖走来，心中暗道：她应该就是五大暗影里的暗蝶了，但她怎会出来迎接别人？传闻暗蝶为人甚是清冷，怎会相差这么多？
“暗蝶参见宫主！”走至浮袖旁边，径自行礼。
罗颜眼睛猛地睁大，她、她竟是嗜宫的宫主！怪不得那小二如此恭敬，暗蝶如此屈尊，也怪不得罗邺打不过她！竟是如此！
“罢了，起吧。本宫身上的伤还未全好，你给本宫准备个房间，本宫暂时住这。”
暗蝶一惊，竟有人能伤了宫主？看向浮袖，身上却是有不少的血迹，但早已暗红，似乎有了几天了。
“是，宫主随暗蝶来便好。”
铭楼外，罗卒暗笑一声，转身回至罗行宫。
我是罗颜，父亲乃是个小官。记得小时候爹就分外偏疼罗艳，罗艳是我的妹妹，比我小两岁。罗艳自小便会讨爹喜欢，所以我也是极为的嫉妒。我常问娘为什么爹这么喜欢妹妹，只要爹爹喜欢，我也可以每天缠着爹爹，说好多好听的。
但娘说，妹妹是敏儿的女儿，所以我必须要让着妹妹。敏儿是爹的小妾，母亲也是。爹没有正室，娘说是正室早就死了，所以爹爹看见敏儿就把她当做自己以前的正室了，因为她们长得很像。娘还说爹爹是个有情的人，我不信。爹爹有那么多小妾，怎么会是专情的人？
有一天我在后院的假山玩，发现了一本书，那本书早已经破烂不堪。但我收了起来，没人时拿出来看看，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传闻中的血散，我高兴极了，学好之后，我把书烧了，这样世上就没人知道血散怎么解了。
后来，有人指证说爹爹贪污银两，把朝廷发放给灾民的银两给私吞了，爹爹被罢免了职位。这样，家里就没有太多的银两了。每天都过得很不富裕。爹常常看着我，我很高兴，我以为爹终于关心我了，所以我兴奋的抱着爹甜甜的叫。
后来我才知道，他不过是想把我卖了换些银两，我的心就凉了，我有些恨他。罗艳也被一块卖进了当地的红楼。我不知道为什么妹妹也被卖了进来，但只要我们平等了，我就能胜过她！红楼是当地最火的青楼，妈妈看我长得比罗艳漂亮，便很重点的教我这个那个，我学的很认真，我也很高兴，因为妈妈很疼我。
但妹妹性格有些泼辣，妈妈总是嚷她，她就骂我，说我抢了她的东西。她打我，我就还手。因为我们早已不是小姐了，我没必要在让着她。那一年我十二……
后来妈妈说我们可以接客了，我很高兴，我不懂得妈妈说的是什么事，所以我穿的很漂亮。妹妹见我那么的光鲜耀人，不知在哪找了个小匕首在我要上台之际狠狠冲我扎来。我当时懵了，慌乱的躲开，却见妈妈比哪次都狠的打着妹妹。说实话，妹妹要扎我的时候我很寒心，我从那时候就再也不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看。
后来我才发现所谓的接客就是伺候那些有钱的富家子弟，我很恶心。我想跑，却被妹妹打了小报告，我被捉了回来，吊在梁上狠狠的打。
后来，我串通了顾客，被带了出去，不知怎的，妹妹也跑了出来。而且非要跟着我，我没理她。
我来到罗行宫，见了那的宫主、罗邺。我让他收留我，他问我为什么，我告诉他我有血散。他不信，于是给我找了个死囚，让我做给他看。我做了，所以他信了，我成了世人眼中一跃为三大属下之一的颜主子。
而妹妹也被收在罗行宫了，我开始不知道为何，后来才知道她只是我的影子，代替我做一些事。罗艳学了武术，我学了毒术。从哪开始她便不敢再找我的事，因为我可以在无形中致她于死地。她的性格也变得冷了起来，不再那么张扬，那么泼辣。
后来我利用颜主的身份对爹展开了调查，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不知是喜是悲。下人说我娘被他杀了，我发怒了，我亲手灌了爹一瓶的血散，看着他慢慢死去……
三年后，宫主突然让我假扮一个女子闯嗜宫，我不解，这几年没有重要事他从不会叫我，但就为了这个小事便让我去，是很少的。我想让她去，但宫主不愿意，指定要我去，当罗山看着我把那女子的面容画出来，我惊了，他们都说我是难得一见的美女，但画的这个女子竟比我要强上许多倍，那是种言语表带不出来的美，美的虚幻，美的窒息。
再后来罗艳在宫中被杀，我并没有太多的震惊，毕竟情分早就了了。不过几日，在我去我专有的密室的路上发现了一个小厮，我见他贼猫鼠眼的，便把他身上的麻袋截了过来。打开才发现里面是一个男子，美得如天神般。身上却是血迹斑斑，早已晕厥过去。
我命令丫鬟们把她抬进屋里，同时杀了那个小厮，埋在密室下。也就是发现男子的当天，朝廷便下令通缉一名男子，那个男子便是我杀死的那个小厮。我便知道这个受伤的男子不是普通人。后来丫鬟给她换衣服，却发现是个女的。我才猛地记起这个女子、这个绝美的女子，但我不敢肯定。
我找了连，他医术比我好。连说这个女子如果能够活过来那便是奇迹。我暗自唏嘘，这女子竟如此坎坷。
第八日，她果真醒了，我迅速跑去看她，但她本身具有的冷冽有我有点心惊，这是怎样一个女子啊！我不知道怎的，或许是同命相连吧，我跟她说自己的身世，她问我为何跟她说，我也不知道为何，就是信任他。我知道自己犯了大罪，因为她来时中了血散，我却帮她解了。罗邺果然来问罪，要费了我的武功，挑断我的筋。我本就没有武功，只是靠毒。
就在我被挑筋的那一刻，她救了我。我很吃惊，一股暖意渐渐浮上心间。后来她与罗邺比武，我就知道她会赢。她果然赢了说要带我走，我很高兴。我跟她来到嗜宫门口，见她要进去，我急忙阻止，她却不以为然。我当真是不知她是什么身份，竟敢自由出入嗜宫。
后来我看见嗜宫的暗蝶向她见礼时我才知道她是嗜宫的宫主，我心里暗自发誓，如若她肯留我，我定誓死为她做事！
随着暗蝶来到东边一处小院，安静而祥和“宫主住这吧，前宫主以前来时也是住这。”随后看向身旁的罗颜“姑娘可随我来。”
“罢了，让她住这便好。也好照顾我。”打断了暗蝶的话，她知道暗蝶是为她着想。
“宫主，暗蝶也可派侍女来伺候您。”
“暗蝶，本宫还是辨的了忠奸的。”不得已拿身份来压迫。
“是，宫主。”暗蝶缓缓开口。她相信宫主功力甚高，世上基本无人打得过她。但不能保证宫主不受骗，所以她必须保持警惕。
“这可有琴？”在暗蝶要踏出院子时，罗颜缓声问道。
“有的，一会我便让侍女们给姑娘搬过来。”淡淡的点了下头，转身走出小院。
“你是嗜宫的宫主。”暗蝶走后，罗颜张口言道“原以为嗜宫宫主是位男子，没想到竟是个绝美的女子。”
“呵呵，女子怎不可为一宫之主？”浮袖轻声一笑，带着些许的不屑。
不多时，一侍女抱着古琴走了过来。罗颜缓缓接过古琴，轻轻放在院中的桌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