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谢映晴垂眸,眼中难掩得意:“就是得了些首饰胭脂什么的……”
正说着,谢映雪也来了。跟在身后的墨香捧了个盒子。
“二姐姐这是带了什么好东西?”谢昊安有些好奇。
“也没什么,就是前几日做了些小玩意,想着过年送给你们,你们莫嫌弃就好。”
谢映雪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一排荷包。荷包式样一致,上面绣着的花样却各不相同。
送给谢昊康的,上面绣着牡丹与海棠,寓意富贵满堂。针脚细密,绣工精巧,细闻之下,还有一股淡淡的牡丹香气。
谢昊康原本同谢昊安一样,在万松书院进学。谢老夫人每每问询万松书院的夫子,夫子总是对谢昊安夸赞不已,鲜少提到谢昊康。
谢家就这么两个孙子,谢昊康又是长子。谢老夫人便歇了让谢昊康继续进学的心思,准备过了年让他开始跟着谢二老爷学些生意上的事情。
谢映雪绣这么个图样送给他,自然是希望他在生意上顺风顺水。
“二妹妹有心了。”谢昊康将荷包收入袖中。
“大哥哪里话。”
“我的呢?我的呢?”谢昊安到底年纪小,见到有礼物,有些迫不及待。
“自然是有你的。”
谢昊安的荷包上,绣着荔枝、桂圆、核桃,三样圆的吃食,寓意连中三元。
谢昊安很是喜欢,道了声谢,便挂在了腰间。
送给谢映晴的绣了桃花。
倒是谢映秀拿到荷包,瞧着上面的鸳鸯戏水红了脸。
“大姐姐这是害羞了?”谢昊安打趣到。
“你才多大,懂什么?”谢映秀剜了他一眼。
“我怎么不懂?大姐姐再过几个月就要及笄了。女子十有五年而笄,许嫁。大姐姐就嫁人咯!”
“你再乱说……在乱说我就告诉祖母去!”
“好好好……好姐姐,我不说了。反正左右也不过一年半载的事情。我等到你出嫁那天再说!”
“你——”
谢映秀一张脸通红,左右的弟弟妹妹都含笑瞧着她,羞得她恨不得帕子掩面,转身就走。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谢老夫人由张氏掺着进了花厅。
谢昊安迎上去扶着谢老夫人,笑着说道:“在说大姐姐出嫁的事呢!”
谢老夫人脸色一僵,随即又恢复笑意。
“你这猢狲,打趣到你姐姐头上来了。整日说些这没羞没燥的话,你在学堂里,夫子就是这么教你的?”
“自然是夫子教的。这三纲五常中的无常,便是仁义礼智信。这男女婚嫁之礼也是礼啊。”
“你们听听,他这什么歪理!”谢老夫人任由谢昊安扶着坐下,笑骂道。
“年底我派人去拜访了夫子,顺便问询了一下安哥儿的功课。连夫子都赞不绝口,说咱们安哥儿是个状元之才呢!”
“状元不状元的不知道,只是这信口胡沁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好!”谢老夫人嘴上说着,可眼里带着笑,对这个孙儿很是满意。
状元她倒是不敢肖想,但安哥儿这般出息,夫子也说他聪慧机敏,以后考个功名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再多番打点经营,不知还能不能给她弄个诰命什么的。
那时,她才算是真正的扬眉吐气啊。
“大姐姐,你在瞧什么呢?”
谢映雪看谢映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住地往门外瞧着。
“怎不见欢姐儿来?”
花厅中气氛微微一滞。
“你提她做什么?”谢映晴脱口而出,突然意识到不妥,赶紧用帕子捂住了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要不,遣个丫环去看看?”
“余嬷嬷,你去瞧瞧吧。”谢老夫人开了口:“不用等她了,吩咐摆席用膳吧。”
余嬷嬷刚走出花厅,就被个丫环撞了个满怀。
“这么慌慌张张地像什么样!冲撞了主子怎么办!”
“余……余嬷嬷。”丫环喘着粗气:“徐……徐府送年礼来了。”
听到丫环回禀,谢老夫人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回老夫人。徐府的年礼,送来了。”
徐嬷嬷这会儿也不急着去寻孟亦欢了,快步走到谢老夫人身边,搀着她的手。
“就说让母亲放心。徐家大公子和咱们秀姐儿那是定了亲的,年礼自然不会落下。您瞧,这百忙千忙之中,赶着将年礼送过来,定是看重咱们秀姐儿的。”
万氏挤到谢老夫人身边挽着谢老夫人的手。
谢昊安听了,扯了扯谢映秀的袖子,冲她眨了眨眼。
谢映秀好不容易恢复如常的脸,瞬间又变得通红。
“徐家年年都送年礼过来,你这般慌张做什么?有没有点规矩。”
万氏双目含怒,瞪了一眼前来报信的丫环。
谢老夫人让她学着管家,那她也要在下人面前立一立威。
“是……是徐大人亲自来送的。”
“什么?!你再说一遍!”
“回禀老夫人,徐大人亲自送年礼过来了,正在正厅里喝茶呢!”
“快!快扶我过去!”
谢家一大家子,呜呜泱泱地涌进了正厅。
“徐大人亲临,老身未能远迎,还望徐大人见谅。”
谢老夫人朝徐敏之拱手揖了揖。
“叔母不必多礼。”徐敏之赶紧上前,虚扶了一下:“当年若不是谢叔仗义接济,我早已饿死,更别说考取功名了。应当我是向叔母行礼才是。”
说罢,徐敏之恭恭敬敬地朝谢老夫人作了个揖。
谢老夫人有些惶恐地端起他的手,阻了礼。
“不行不行,徐大人折煞老妇人了。”
徐敏之直起身子,坐了回去。
厅中众人也跟着各自落座。
“前几年每年过年都不得空,没有亲自登门拜年,还望叔母见谅。今年得了空,便寻了机会来送些年礼。上次飨楼一见,因公事在身未能好好同叔母说几句话。不知这几年,叔母身子骨可还好?”
“老妇人身子骨硬朗着。”
“那便好。叔母身子骨好,才能撑着这谢家一大家子,谢叔在天之灵,也才能安心。”
“是是……”
徐敏之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眼神落在了谢昊康的身上。
“这是康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