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夜行接到了花竹挽的传讯,很快就来到了京城。对于皇宫,他已经是常来常往,花竹挽也提前跟午乾打了招呼,于是,鬼夜行一路顺利地就来到了花竹挽的寝宫门前。
因为鬼夜行毕竟是外男,所以他是不可以进入花竹挽的寝宫的。但是,午乾已经在他的御书房附近,为花竹挽安排了一个小书房,花竹挽就迎了鬼夜行,带他去了小书房。
两个人坐点,小玉端上了茶水后,花竹挽就示意小玉退下去并且看好门户,然后就把自己的打算跟鬼夜行说了。
鬼夜行听罢,勾起唇角笑了起来,道:“原来小花你要拜我为师?啊呀,这可使不得啊。从门里论,你是阁主,是我的上司。从官场论,你是皇后,是我的主子,我哪里敢教你学驱鬼之术啊!哈哈哈。”
花竹挽恼怒地望着鬼夜行,气道:“你少来吧。你听说我要跟你学法术,心里不知该怎么得意呢吧?一定都想好了要如何折腾我了吧?没事,放马过来好了。本宫接得住。不过,这个驱鬼术,本宫是学定了!”
鬼夜行又笑,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又赞了半天好茶,看着花竹挽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了,才道:“要说这驱鬼之术,倒不是多么神秘的法门。但是,修练起来也是很辛苦的。你现在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学这个,万一要是把你累到了,午乾要来杀我怎么办?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花竹挽皱眉撇嘴,不屑地道:“好了,不要在那里装神弄鬼说得那么恐怖了。别忘了我是百度阁主。你那些奇巧的门道,你以为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难道你非得我下一道懿旨给我,你才肯教我?”
鬼夜行见花竹挽这样说,不由得扮了个鬼脸道:“哎呀呀,我好怕。原来凤颜大怒就是这个样子啊。好吧,教是可以教。可是,我总得知道是为了什么吧?你为什么要学这个?”
花竹挽沉下脸来道:“教就教呗,怎么那么多事,问这问那的,你是老太太吗?这么八婆?”
没想到,鬼夜行也变得格外严肃起来,沉声道:“小花,虽然你已经贵为皇后,但是话也不能这么说。要知道,驱鬼之术可不是一般的法术,如果学习这门法术的人心术不正,很可能会利用这个为祸世人,严重的话说不定会祸乱人间。你既然要学,那么我最起码要问一句,你为何要学,总得尽些甄别的责任吧。”
花竹挽见鬼夜行这么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原来鬼夜行要传她这么法术,真的是要冒着影响师门的危险呢。她立即实话实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就是想学会这么法术,找到我父亲的鬼魂,问清楚他被害的原因,然后给他报仇!”
没想到,鬼夜行听到这话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迟疑着道:“这倒是说得过去。可是,这驱鬼之术也不是万能。最起码,要那鬼物在身边才行。花老阁主去世多年,他最后的死因亦成迷。找不到他最后殒命的所在,那便施展不成。我怕你即便是费力学了,终究也会失望的。”
没想到,花竹挽听了这话,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她淡然地说:“我如今就在宫里,查到了很多线索。我很怀疑我父亲的死就与这皇室有关。所以才打算跟你学了驱鬼之术后,在宫里好好探查一番。好了,我都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还磨蹭什么?赶紧教给我吧。”
鬼夜行见花竹挽这样说了,为难地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好吧,谁让你是我的阁主呢?本来没有大长老的同意,这样做是不合规矩的。只是,咱们从小青梅竹马的,我就帮你一次吧。”
花竹挽开始还认真地听着,等听到青梅竹马的话,不由得怒了,随手抓起案几上的一只梨子向鬼夜行扔去,怒道:“胡说八道!”
鬼夜行见飞来一物,利落地伸手一抄,接在手中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塞,还边吃边道:“开个小玩笑,怕什么?不过,你也算是好朋友,还知道我爱吃梨子,那就谢谢了。”
花竹挽:……
之后的几天,鬼夜行就开始认真地教习花竹挽驱鬼术。花竹挽每天早上起床,就赶到小书房来与鬼夜行碰面,一字一句地跟着背口诀,并反复练习念力的集中与外放。晚上回去寝宫,还不忘自己加料,再多练习几遍。
小玉觉得,这个驱鬼术,一定是件很伤神的事情。因为她眼看着花竹挽的脸色愈来愈差,白得像一张纸一样,眉间眼角俱是倦意,不由得十分担心。
这天,花竹挽刚刚走到御书房后面的夹道,还没来得及走到自己的小书房里去,忽然脚下踩了个小石子,不由得一绊,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小玉吓了一大跳。花竹挽就算再柔弱,身上也有十来年的功夫,哪能让个小石子一绊就直接摔倒?
小玉惊叫着上来要扶花竹挽。起初花竹挽还压低声音呵斥小玉,让她不要大惊小怪,万一惊动了午乾可就不好了。
这段时间以来,午乾因为公务繁忙很少来花竹挽宫中。而花竹挽也有意避着午乾,只说鬼夜行代表百度阁的长辈来看望她,暂时会在宫中住几天。可是,她却没有告诉午乾,她在跟鬼夜行学驱鬼术。这要是让午乾发现了,还不知道会闹些什么呢。
可是,虽然花竹挽压低声音连连呵斥,小玉的大惊小怪一点儿也没有收敛。更有甚者,当她扶起花竹挽,看到她身下的血迹时,更加吓得凄声惨叫起来,尖厉的嚎叫声响彻夹道。
花竹挽还想指责,可是突如其来的一阵腹疼把她击倒。她强撑着身体靠在小玉怀里,没有半分力气。而且,这时候,她也已经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身下流了出来,打湿了裙子,把衬裙紧紧地贴在了身上,令她十分难受。
“小姐,你流血了。啊,好多血,你把哪里摔坏了?”小玉又惊又疑,一边带着哭腔问,一边背起花竹挽,就向着午乾的御书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