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虽然身材苗条,但自幼习武,力气大得很,步伐了快得很。她情急之下,抱着花竹挽,不过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冲进了午乾御书房所在的小院。一进院,小玉就扯着嗓子喊起来:“快来人啊,皇后受伤了!”
小玉话音刚落,便觉得眼前罡风一荡,午乾已经像从天而降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把接过了她怀里的花竹挽。
花竹挽此时心中慌乱得很,有一个十分不祥的念头从心头闪过——肚子疼,下面流血了,难道是怀孕了?可是,不会吧!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
花竹挽心头一跳,惊道:“怎么?你觉得我……”
午乾难得一副发慌的样子,说话都带了颤音,怒道:“蠢女人,若是真的伤了皇嗣,看你怎么办?”
“不会吧?”花竹挽刚才虽然肚子疼,但是人还算镇定,此时听了午乾的话,又惊又急又气,一时间眼泪不知不觉地就流了下来。惊与急的,是怕真的因为自己的马虎,害了肚子里的小生命。她虽然是从现代穿回来的,但从小喜欢孩子,很希望有个自己的宝宝。
花竹挽气的,则是午乾说话的口气,怎么的?儿子是你的儿子,老婆不是你的老婆呗?皇嗣出了问题,要拿我是问?难道我只是给你生孩子的机器?!
花竹挽一时间心中七上八下,胡思乱想起来,等再回过神来,人已经躺在了御书房里间的小榻上,太医已经跪在自己跟前为自己把脉了。而午乾正一脸凝重地站在一旁,气势汹汹地望着花竹挽,周身寒气四溢。
你这是什么态度?花竹挽顿时更生气了,一下子火气上升,刚想张嘴说话,忽见身边的老太医面带喜色地站了起来,向着午乾“砰砰砰”地磕头道:“老臣给皇上、娘娘贺喜。娘娘这是喜脉!已经有两个月了。”
午乾的脸色一下子就得十分欣喜,可是转瞬又暗淡下来,道:“可是她现在流血了,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
老太医没等午乾说完,就连忙摆手道:“皇上莫怕、皇上莫怕,这妇人孕期流血,大抵是不妙。但皇后娘娘有天地祖宗保佑,虽然流了点血,但并未伤害到腹内的胎儿。据老臣观娘娘之脉象,胎儿稳健得很。娘娘本身气血极旺,发泄一下也是好的,免得火旺伤肝。”
“嗯,没事?”午乾还有些不确定。
老太医倒是极自信,重重地点了点头道:“老臣行医数十年,还没见到过像娘娘身子这么稳妥的孕妇呢。皇嗣靠娘娘来滋养,想必一定也是健壮的。”
“稳妥?”午乾又发现了一处值得怀疑的地方,不由得挑眉望向老太医,不怒而威地说:“娘娘的身子稳妥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应该是健康吗?”
老太医一滞,望了望花竹挽道:“那倒不是,娘娘的身子,其实并不是十分的强壮。”
“什么?她的身子不好?那孩子怎么可能健壮?”午乾又紧张地变了脸色。
花竹挽望着午乾的样子,刚刚得知孩子无恙的喜悦,如退潮的海水,一点点落了下去,剩下一种说不出的失意与自嘲。
午乾完全没有注意到花竹挽的表情,只顾着急切地追问老太医。老太医又望了花竹挽一眼,沉吟起来。
花竹挽早看出老太医欲言又止,必然与自己有关,她突然开口,声音冷冽地说:“皇上要问你的话!你这般吞吞吐吐是做什么?想要欺君吗?有话快说!”
花竹挽说到最后,忽然提高的声线,吓了老太医一跳。他跪在地上,身子一抖,忽然以极快的语速开口道:“有一种妇人的体质特殊,虽然自身本源并不好,但是一旦怀上了身子,就会自动地把身体里所有的养份都供给孩子,而自己的身体只是勉强维持正常而己。这样的妇人,特别有利于子嗣,只是自身损耗很大,容易……容易……”老太医说到这里又犹豫起来。
“是容易难产吗?”午乾着急地问。
这时候,连一直守在旁边的小玉都听不下去了,声音里带着些薄怒道:“皇上,老太医不是说得很清楚吗?娘娘这种身体对孩子特别好,但是对自己不好。娘娘怀孕,不会伤到小皇子,但是会伤到她自己的身体!”
花竹挽其实早就听明白老太医的意思了,见小玉忍不住说出来,自嘲地一笑道:“是容易死吗?”
老太医豁然变色,忙道:“不会不会!娘娘千万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娘娘的身体,承担两胎还是没有问题的。若是再多生,怕是不能了。而且,就是两胎,也会导致娘娘减寿的,至少三年五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午乾这次终于听明白了,他忍不住松了口气道:“无妨,朕有一二子,足够了。”
老太医没想到午乾这样说,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小玉则敢怒不敢言地看了午乾一眼,悄悄低下头掩饰脸上不善的神色。
花竹挽望着小玉不服气的样子,淡淡笑了笑道:“这么说,就是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十分稳妥,不用担心了?”
老太医尴尬地笑笑道:“娘娘聪慧。不过娘娘自己还是要注意身体啊。毕竟皇嗣是在您的肚子里。”
老太医一边说,一边壮起胆子瞄了午乾一眼。现在,连他都能感觉到皇后娘娘身上积蓄的怒火,宛如火山般即将喷发,可是皇上怎么还没有什么表示呢?
老太医果然是没事闲操心。因为午乾根本没在再看到,脸冲着殿外喝道:“来人!快去准备祭品,朕要去祭拜祖宗,请祖宗保佑朕的皇嗣!另外,即将叫刑部大臣拟旨,朕有了皇嗣,天家后续有人,朕要大赦天下,所有犯人罪减一等。”
午乾一边说,守在他身边的太监们就一边点头。直到午乾说完,太监们点头哈腰地奔了出去,出了院门就大声报起喜来。
老太医果然是个聪明的,趁此机会也溜了出去。只给花竹挽留下了一个调理身体的药方。午乾拿着药方,这才向花竹挽脸上打量了一下道:“果然是脸色不好啊,没有血色。这样下去如何使得?来人啊,立即去给皇后配药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