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竹挽眼睛瞪得大大的,忍住鼻酸的感觉,咬牙道:“自然是真心话。”
午乾严肃地看着花竹挽,半晌没有说话。就在花竹挽等不及、忍不住想要说自己真的不在乎的时候,午乾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午乾笑了,这可是太少见了。花竹挽心惊地望着他,午乾却越笑越厉害,显得十分开朗爽快。好半天,他才止住笑声道:“花竹挽,皇后!我、朕,就喜欢看你明明伤心还嘴硬装不乎的表情。”
“啊?!”花竹挽刚刚鼻酸的感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觉得怒火攻心,她转头就要走,胳膊却被人拉住了。
午乾收回了刚刚夸张的表情,淡然而认真地说:“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心话,都晚了。因为我已经跟那些大臣们说了,朕的皇嗣,只会跟皇后一起诞育。如果你觉得我对你太好了,没关系,你就抓紧时间生一下孩子吧。”
花竹挽:……
与两个人重归于好同时收获到的,是中洲国的新胜。这一次,无论是南安还是南诏,都被谢广坤的大军给打破了胆。不仅仅是南安终于要向中洲国认错称臣,连原来可以置身事外的南诏国也被牵连了进去。
现在,南安和南诏要一起向中洲国支付战争赔款,同时递上国书称臣,才有可能获得中洲国的谅解。
午乾就利用这个机会,重新树立起了自己在朝廷中的威望。而午乾登基之初就开始采取的减税政策,也终于看到了成绩,这一年百姓们因为减低了税赋,每家每户都能多赚二两银子。
虽然一家二两不算什么,但只京城一地就有数十万百姓,可见朝廷为百姓谋求了多大的福利。
一时间,午乾的名字同历朝历代的英明君主,被百姓们牢牢记在了心里,有些富裕的人家还悄悄给午乾立了生祠供奉。
然而,朝廷降低税赋,富藏于民、让利于民,却触动了另外一群人的利益。那就是勋贵和官吏。如果百姓们不纳税,那些贪官污吏又到哪里去贪污呢?
于是,有人在下面悄悄动了手脚,朝廷本来已经让利给百姓们那部分税赋,又让人巧立名目、拐弯抹角地给收走了,一时间民怨沸腾。
午乾还蒙在鼓里,直到有胆大的百姓敲响了宫门前的闻登鼓,午乾才发现自己居然被手下的大臣们给骗了!
得知真相的午乾极度愤怒。不过,花竹挽却十分淡定,她出宫去了半天,回宫后来到午乾的御书房,俯在午乾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午乾顿时坐直了身子,惊道:“真的?哪些人在这里面动了手脚,你都有数了?”
花竹挽嫣然一笑,道:“百度阁是做什么的,皇上难道忘记了吗?要不要臣妾提醒你一下?”
午乾愣了一下,才道:“倒是我糊涂了。既然你们都帮朕摸清楚了,那么朕也就不怕那些人胡作非为了。”
说罢,午乾就转了话题,与花竹挽聊起了出宫半日的见闻等等。
不过,两天以后,花竹挽在宫里就听说了那些贪官污吏被皇帝治罪问斩的消息。她淡淡地一笑,没有做任何评论。不过,这种默契的配合,倒让她想起了四王府的旧事,她觉得这样也蛮好的。
说到了旧事,突然间,花竹挽发现自己已经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没有着手去查父亲的死因了。天啊,果然是业精于勤而荒于嬉。自己没入宫之前,与午乾每天小心翼翼地防备着来自午帷的迫害和打击,还没有忘记时刻寻找花途死因的线索。可是成为皇后以来,天天被宫里乱糟糟的事情打搅,要不就是忙着与午乾置气,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搁置了,实在是太不应该!
花竹挽立即就跑到御书房去找午乾。现在,他们是这世界上最尊贵的人了,所有的人都在为他们服务,要想探查当年的旧案,应该比以前方便多了。
没想到,当花竹挽急切地把自己要重启调查的事情说了后,午乾却皱着眉头显得有些不耐烦。花竹挽奇道:“怎么,你不打算帮我?你不是说,在金吾卫的面前没有任何秘密,他们什么事情都能查得出来吗?”
午乾淡淡地道:“小挽,金吾卫是公器,而你追查的事情,毕竟只是江湖事。我现在虽然是皇帝,但是也应该有所顾及,要懂得自律。岳父大人的事情,我一定会认真追查的,只是你要给我多一些时间。”
花竹挽不高兴了,咬着嘴唇道:“百度阁虽然是江湖门派,但是皇后的家事难道也是私事吗?再说,平时我经常见你指派金吾卫做这做那,也没见有多少顾及,怎么现在到了我这里就开始讲规矩了?”
午乾一听,只好从书案后面站起来,走到花竹挽面前,拉着她的手道:“你平时什么时候见我胡乱指使金吾卫了?若我真的做的不对,你可以给我指出来啊,我改正。”
花竹挽心里明知午乾在顾左右而言他,但是他的态度这么诚恳,倒叫花竹挽一腔怒火发泄不出来。再说什么,就真的是自己在胡搅蛮缠了。花竹挽心道,不愿帮我就算了,我就不信,以我百度阁的实力,会查不出我父亲的真实死因!
想到这里,花竹挽用力甩开午乾的手道:“好吧,你是皇帝,日理万机,又要讲究规矩。我自己查。”
午乾难得露出笑脸,宠溺地笑笑说:“放心,我会帮你的。”
这件事就这样揭过去了。此后花竹挽再没跟午乾提出这件事。倒是午乾,有时候奏折不多的时候,会主动问一问事情的进展。开始,花竹挽会把自己查到的蛛丝马迹跟午乾说说,可是后来,她渐渐不肯再说了。
因为,随着调查的深入,花竹挽发现,花途的死与皇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有些线索直接与午乾相关。她不由得想起女鬼小花曾经说过的话——午乾就是害死花途的凶手!
花竹挽开始心烦意乱起来。
以前,她是很相信午乾的。但是随着午乾坐上了龙椅,开始施展手段治理国家,花竹挽发现,自己以前对午乾的了解实在是太少太少。或者说,以前的午乾所表现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他为人的一个或两个侧面而已。而午乾这个人到底还有多少个侧面,花竹挽越来越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