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健全资本市场,全面提高投资者素质
在完善的资本市场上,信号传递是高盈利质量公司的一种有效行为(黄文峰,2004)。因此,在完善的资本市场上,上市公司管理当局对会计政策的选择都是很谨慎的,符合公司基本情况的。也就是说,只有随着市场效率的不断提高,企业会计政策选择的自由才会越来越大,信号显示功能才会越来越强,由此又反过来推动着资本市场发展。
在健全资本市场的同时,要全面提高投资者的素质,引导投资者走投资的道路而非投机的道路。在进行投资时,投资者必然详细分析公司的未来发展前景,因此,公司管理当局试图用会计政策选择来获得短期的盈利或者达到其他的一些目的,都是不可行的。相反,不合理的会计政策选择正好给投资者这样一个信号:公司目前正处于困难状态。因此,应通过完善资本市场、提高投资者素质,来充分发挥管理当局会计政策选择的信号显示功能。
6.5 会计准则执行效果的监管
会计准则执行效果是指企业管理当局选择适当的会计政策之后所形成的财务报告、分析等资料,即企业向外界传递的会计信息。那么,会计准则执行效果的监管就是指对企业向外界传递的会计信息进行的监管。目前,我国对会计准则执行效果的监管主要是来自注册会计师审计,因此,这一部分主要从注册会计师的角度探讨监管的措施。
6.5.1 监管主体和客体
会计准则执行效果的监管同时是外部审计的过程,因此,监管主体就是注册会计师,监管的客体是上市公司出具的财务信息。企业会计政策选择是否适度、公允、有无滥用政策,是由企业外部独立审计机构判断。由于现代企业所有权和经营权的分离,委托人不可能直接接触经营的各个方面,要了解企业经营的详细情况,只能求助于数字和报告书,这就要求有独立的“外部控制”——外部审计。注册会计师审计是“客观收集和评价有关经济活动和事项陈述的证据,判断这些证据与建立的标准符合程度,并将其结果传递给有关利益的使用人”35。因此,注册会计师处在监管主体的位置,在确立财务报告可靠性、防范财务报告粉饰、监管会计政策选择方面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6.5.2 注册会计师审计制度与会计政策选择监管
注册会计师审计起源于16世纪的意大利,按照“公认审计准则”进行审计于1941年开始出现于美国的审计报告中,但制定审计准则的工作直到1947年才开始。审计准则的出现标志着审计工作的标准化、规范化。注册会计师审计与独立审计准则是为了提高会计信息的质量,从会计政策选择控制的角度来看,注册会计师对其也具有一定的控制作用,而且这种作用主要体现在对会计准则的支撑作用上,可以把注册会计师审计作为会计准则的实施机制。
1. 对会计政策选择的监管作用是注册会计师行业发展的结果
审计学通常把注册会计师审计划分为三个历史阶段:英式审计(详细审计)、美式审计(资产负债表审计)和现代审计(会计报表审计)。在英式审计阶段,审计的目的是查错防弊,保护企业资产的安全和完整,这一阶段还不影响到企业的会计政策选择;在美式审计阶段,审计对象扩展到资产负债表,审计主要是通过对资产负债表数据的检查判断企业的信用状况和偿债能力,这一阶段审计开始涉及企业的会计政策选择;在现代审计阶段,开始出现审计准则,审计的目标是判定企业的会计报表是否公允反映其财务状况和经营成果,会计政策选择开始成为审计的一个重要方面。
2. 独立审计准则强化了注册会计师对会计政策的监督作用
在各国的审计准则中,都强调对会计政策的审查和会计报表对会计准则遵循的要求。如美国注册会计师协会的《审计准则说明书第1号》指出:独立审计人员对会计报表的审计目标,是对会计报表是否按照公认会计原则公允地反映财务状况、经营成果和现金流量发表意见;英国《1985年公司法》要求,审计的目标就是在审计报告中,对被审计单位的会计报表是否给出了真实与公允观念和遵守了公司法表示意见;国际审计实务委员会在国际审计准则中指出,会计报表审计的目标是指审计人员对会计报表在所有重要方面是否按照确定的财务报告框架编制发表意见。我国的独立审计准则也规定,独立审计的总目标是对被审计单位会计报表的合法性和公允性发表意见,规定要在审计报告中明确报表是否符合国家颁布的企业会计准则(2001年以前还要求对会计政策的一贯性发表意见)。
我国1997年审计准则关于会计政策变更、会计估计变更和会计差错更正规定:要获取被审计单位提供的会计政策、会计估计说明,与前期采用的会计政策和会计估计进行比较,以识别会计政策、会计估计的变更。我国2006年年初新发布48项独立审计准则,其中有数项准则专门针对会计政策选择和新的会计准则的。如《独立审计准则第1331号——期初余额》第四条规定:注册会计师应当获取充分、适当的审计证据以确定:……被审计单位一贯运用恰当的会计政策,或对会计政策的变更作出正确的会计处理和恰当的列报(包括披露)。第六条进一步规定:注册会计师应当考虑期初余额是否反映上期运用恰当会计政策的结果,以及这些会计政策是否在本期财务报表中得到一贯运用。当会计政策发生变更时,注册会计师应当考虑这些变更是否恰当、会计处理是否正确、列报是否恰当。根据财政部的相关规定,上市会计政策目录及变更会计政策后重新制定的会计政策目录,应报上市地交易所备案,未备案的视为滥用会计政策,按照重大会计差错更正的方法进行处理。再如《独立审计准则第1321号——会计估计的审计》是首次专门对会计政策发布审计准则,《独立审计准则第1322号——公允价值计量和披露审计》也是全新的,是针对新发布的会计准则中大量应用公允价值计量属性而制定的。关于审计沟通,1995年发布的《独立审计准则》第二十条仅规定,注册会计师在审计计划阶段要与被审计单位沟通会计政策、会计估计及其变更。而新的审计准则第四节《审计工作中发现的问题》第三十条规定:注册会计师应当就下列重要会计处理的质量和可接受性与治理层沟通:选用的会计政策;作出的会计估计;财务报表的披露。也就是说,就会计政策选择,注册会计师应在审计工作的全过程中与被审计单位沟通。由此可见,新的独立审计准则更加重视会计政策的选择,强化了注册会计师对会计政策的监督作用。所以,注册会计师审计制度与独立审计准则在一定程度上是会计准则的衍生物,是为了降低会计准则的执行成本而出现的,也是对会计政策选择进行监管的外部措施。
何红渠、张志红(2000)对审计意见进行了实证研究,得出如下结论:非标准无保留审计意见的盈余管理绝对水平都高于标准审计意见下的盈余管理绝对水平,而且审计意见类型与盈余管理绝对水平有显著的相关性,说明该两年期间的审计意见具有一定的信息含量,能在一定程度上揭示出上市公司的盈余管理现象。而盈余管理的主要方法就是会计政策选择。而李增泉(1999)的研究表明注册会计师的审计具有信息含量,即审计意见会影响投资者的决策,企业为避免股价下跌,必然要考虑审计意见,所以注册会计师的审计对企业会计政策选择有一定的影响作用。
6.5.3 优化注册会计师行为
企业会计政策是否适度、有无滥用政策,是由企业外部独立审计机构判断的。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注册会计师在确立财务报告可靠性、防范财务报告粉饰方面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然而,就财务信息需求者,尤其是对公司股东而言,委托代理中所存在的问题并未得到完美的解决。独立审计职业界所面临的诉讼案件的增多就说明了这一点。其原因就在于,我们不可能、也没有理由期望注册会计师是超脱的完全利他主义者。实际上,注册会计师也必然是有理性的、追求自身利益或效用最大化的人。就注册会计师而言,人的本性必然促使他们追求能给自己带来快乐的东西,而逃避一切会给自己造成痛苦的事物。也就是说,注册会计师也毫无例外地遵循自利原则。注册会计师在执行审计业务过程中,注册会计师一方面总是尽量要求更高的收费;另一方面,面对有限的客户注册会计师总是希望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争取到最多的客户,甚至以竞价方式拉抢业务,以实现收入总量的最大化。因此,在对注册会计师的执业行为进行规范的制度不完善的情况下,就可能出现注册会计师为盲目追求自身利益而提供虚假审计报告的情况。然而我们决不能以注册会计师遵循自利原则为由,而抹杀整个独立审计职业界在经济监督中所起的重要作用。所以,要适当优化注册会计师的行为。
1. 优化独立的审计规范
独立审计规范不属于国家法律,它是注册会计师执业行为的规范。制定我国独立审计规范,必须保证其权威性,才能达到优化的目的。为此,制定我国独立审计规范应该做到:第一,促进注册会计师遵守独立、客观、公正的基本原则,提高独立审计质量;第二,促使各会计师事务所和注册会计师按照统一的执业标准执行审计业务,提高业务素质和执业水平;第三,明确注册会计师的法律责任,维护社会公共利益和投资者的权益,促进整个社会经济的健康发展。
2. 强化职业道德因素
仅有相应的法律和规范,还不足以使独立审计有效地运转起来。当与独立审计相关的法律和规范的社会成本大于社会收益的情况下,一个健全的市场经济社会就需要通过道德的力量来克服注册会师的机会主义行为,制约注册会计师不择手段地从事任何一种个人边际收入大于边际成本的谋利活动的行为倾向,从而使市场经济秩序得到有效的维持。在市场经济中,道德的地位是法律和规范所无法代替的。它在两个层次上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一是补偿功能,即道德的秩序功能只发生在法律和规范对注册会计师所作出的行为范围限制的边缘地带。更为重要的是第二个功能,即外在的法律和规范之所以行得通和有效率,不仅仅因为它的绝对权威性,还因为人的道德观给这种强制的实施提供了社会心理学的基础。此外,最为重要的是执业质量的提高程度也取决于注册会计师以道德为基础的行为自律程度。因此,强化道德观是优化注册会计师行为不可缺少的内容。
6.6 本章小结
会计信息的公共物品属性决定了仅靠市场力量无法形成一种会计政策选择的监管机制。其次,新制度经济学认为制度是约束人们行为的重要因素,制度理论可以为会计政策选择的监管提供新思路。另外,功能锁定假说表明,人们对财务报表数字的先验认识限制了会计信息的作用。目前我国企业会计政策选择在导向上还存在许多问题,导致其公允性受到质疑,再由于会计政策选择具有经济后果,因此对会计政策选择的监管是完全必要的。本章主要从会计政策的制定、会计准则的执行、会计准则的执行效果三个方面分别论述了监管主体、客体及相关的监管措施。会计政策的制定的选择主要是在制定会计准则时对会计政策的一种选择。会计准则的制定过程是一种由多方的利益集团参与的充分、多次的博弈过程。要使博弈充分,需要有强烈的博弈动因要使其结果公平,需要有健全的博弈机制。会计准则的执行实际上也是企业管理当局在确认、计量、记录和报告整个过程中一系列主观判断和选择行为。我们必须加强企业内部和外部的监管,包括优化相关制度中的控制参数、加强内部控制、完善公司治理结构、健全经理人市场和资本市场。会计准则的执行效果也就是说企业管理当局选择适当的会计政策之后所形成的财务报告、分析等资料,即企业向外界传递的会计信息。会计准则执行效果的监管就是对企业向外界传递的会计信息进行的监管。目前,我国对会计准则执行效果的监管主要是来自注册会计师审计。为此,必须对注册会计师行为进行优化,包括优化独立的审计规范,促进整个社会经济的健康发展;强化职业道德因素,促进注册会计师执业质量的提高成为一种自觉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