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注重休闲活动,有人喜欢棒球,有人对钓鱼有兴趣,有人则爱嚼舌根说人闲话,而最后一项的比例总是偏高。其实所谓的“闲话”,一点儿也不闲着,有人对于所听所闻再添油加醋地传播出去所奉行的原则是“今日事,今日毕”,今天能做的,绝对不等到明天,以至于使谣言传播的速度超过音速。
有人听正事当耳边风,从一只耳朵进去,从另一只耳朵出来,但听闲话则可以从两只耳朵听进去,再从一只嘴巴出来。曾听过这样的对话:“你不相信你所听到的事,是吗?”
“不,我绝对不信,但我可以重复传出去!”以至于在外流传的闲话变成了一种非常奇怪的形式,每个人不信每个人都在说,传得相当神秘又相当公开,弄不清是何种情况:“她告诉我你告诉她一个秘密,是我叫你不要告诉他的。”
“我告诉他不要把我告诉他的,告诉你。”
“好吧!不要告诉他说我告诉你是他告诉我的。”
在这牵扯不清的“不告诉他我告诉你”的关系中,闲话犹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像气球般越吹越涨,而且与水果类似,越有汁液越能吸引人呢。有人花一半的时间在告诉邻居们他朋友如何如何,又花另一半时间在告诉朋友们邻居如何如何,如此一进一出把所有问题都吵热起来。三人相聚谓之开会,二人聊天谓之闲谈,通常是在一个人走后另外两个人开始说他,以至于有一种说法,每个人至少应该有两个朋友,一个说他的坏话,一个对他说另一个人的闲话。而能闲聊一两个钟头而不说人闲话者,的确应该获得嘉奖,一般人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入俗套,和人讲话不谈点别人私事,似乎就无以为乐,以至于有过这样的对话:“我只知道李先生好的一面。”“那让我们谈另一个人吧!”
如此一来美容院内就靠着闲话能烫卷头发,超级市场收银机旁满堆了各类赚钱小报,不只文字上渲染,也考读者们口口相传,一传十十传百地让小谣言走长路,而且越走越精彩,只因很少人能照原先听到的故事传话。偶尔有良心发现的时候,也仅说上一句:
“我不能再讲了!其实我已讲超过我所知道的了!”
儿时曾玩过一种传话的游戏,附耳过来用口口相传的方式,穿同样一句话,发现传到最后是如何的走样来证明谣传之不可信但人人知道不可信,却又忍不住凑过耳去听,再传播出去。曾经听过如此的对话:“我以为你去参加张家的宴会!”
“不,宴会很早就散了!因为所有的人都来了,没有办法讲没来的人的坏话,整个宴会就变成一个沉闷的聚会。”
一想起中国格言里教我们的不要随意说人家的闲话,也希望教朋友不要如此做,但却又忍不住仍然做错,例如说:“我很生气你说某某人的闲话,其实你不应该这样说人家的,即使他是一个骗子!”
“什么,他是一个骗子,我怎么不知道?”
“他也是个小偷,但是我们不能说他的闲话……”
说不说的同时,又无意中流露了什么,以致有人讥笑说:某些人完全不说人家坏话,那是对死人如此,对活着的人却从来不说好话。做过一个小小的实验,问十个人对某人的意见,却发现九个人都讲坏话,第十个人讲好话但却以不好的方式说出来。
一般人能不受谣言困扰的很少,认为三寸舌头可以杀害堂堂六尺之躯,一阵谣言风吹过就能把一些人吹倒,有可能被闲话打倒的人比被汽车压伤的还多,更感叹于这世界上似乎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希望能对于胡乱散播谣言的人有所惩戒,认为说闲话能与谋杀人同罪,一个是杀人之身,另一个杀人之名,一样具有无比的杀伤力,而现今社会中人与人的关系似熟又不真了解,几乎无法避免成为他人闲话的题材,也许对付闲话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让它来干扰你,另一种是不理会不传播地让它自然凋谢无疾而终。
“谣言止于智者”是我们从小被如此报道的,但到了美国却发现所谓的演艺界,却是“智者善用谣言”。听过一位明星说过:“我知道几年来人们一直散布有关我的谣言,说我自大心理不正常,这些都是谣言,其实我不在乎这些闲话,我也订了那份明星秘闻报!老实告诉你们我不在乎他们说什么,只要大家谈我就好了!”
散播流言原来也是做宣传的一种方式,甚至花钱备用公共关系人员或新闻秘书来专职“制造闲话”,再郑重其事地辟谣,又能在报上占个篇幅。也许不是我们一般人所能了解的情况,某些公众人物对于处理流言自有他们的一套方法,曾有人向某明星报告说:“某某人在造你的谣。”他的回答却是:“还好是造谣,如果他们说实情,我会把他们的脖子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