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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麦黄时节

火会亮

临近麦黄时节,村子里到处都飘散着一种庄稼成熟的气息,这种气息温暖、干燥,无处不在,它就像一种影子一样若有若无地成为了空气的一部分。闻到这种气息,女人的心里莫名其妙地就兴奋了起来。她像每年所做的那样,提前许多天开始榨油、磨面,收拾好家里吃饭喝水的坛坛罐罐。她每天都起得很早,趁着露水去估摸庄稼的黄熟程度,然后一刻不停地去打理临近收割前的一些琐碎事由,这些事由包括买镰,买磨石,买草帽,买毛巾,买搽脸用的棒棒油等等。

忙罢这些,麦子的穗头已扯开了黄路,远远看去就像铺在地上的一幅挂毯。这时候女人就会照例去村头的小卖部给男人打个电话。打电话不为打电话,是为讨得男人一两句知冷知热的体己话。女人的男人叫王宰望,在城里一家建筑工地打工。接到女人打来的电话,他总会像每次接到电话那样先打个哈哈。哈哈。男人的哈哈既响亮又夸张,这让女人的心里无端地会生出一些柔情蜜意来。男人问老人、孩子,问猪娃、牛娃,问到最后,男人照例会说那句说了无数遍的老话,好好干,到年底我给你买个滑雪衫。我都有三个滑雪衫了。女人说。说着,就不禁埋怨起男人的不打电话来,眼看就要麦黄了,你也不问问家里吃的够不够,用的够不够,你也不问问我们娘们子还活着没有。男人照例要打一个哈哈的,哈哈,这不是正问着呢嘛,你这个臭娘们。接着,女人就会问东问西,问男人的生活起居,问到最后,直到问得小卖部的老板烦了拍桌子时她才把电话放下。

女人十九岁那年嫁给王宰望时,村子里还没有电话。那时打电话还得去十几里之外的吴家镇。吴家镇在村子的南边。走一截土路,过一条河,再走一段铺了柏油的大马路,就到吴家镇街头的那家杂货铺了。那家杂货铺安着三部电话。每到逢集,打电话的人络绎不绝。女人就是靠那几部红色的电话和出门打工的男人互通有无的。每想到那个杂货铺,女人的心里就禁不住波翻浪涌。因为那里承载过女人过多的酸甜苦辣。

打罢电话,女人开始往家里走,这时她意外碰到了也准备给男人打电话的刘彩彩。刘彩彩穿着水红褂子,白裤子,头上的插花凉帽就像电影里的宫廷贵妇一样。女人问刘彩彩,是给过冬打电话吗?你是不是又想你家过冬了?刘彩彩在女人的肩上打一巴掌说,不是想过冬,是想过冬的钱钱了。

打罢电话,两个女人开始往村子深处走。这时暮色已悄悄笼罩下来。太阳一落山,那种潮湿的、温暖的庄稼气息又弥漫上来。两个女人的拉话就像漂浮在水面上的波纹一样漾来漾去。女人说,一到这时节,我心里总是猫抓猫挠的,就像要出啥大事一样。刘彩彩说,就是,整夜整夜睡不踏实。女人说,快开镰了,你家过冬都给你说了些啥?刘彩彩说,还不是老一套,说今年割麦子又回不来,让我好好干,争取到年底给我买个滑雪衫。我都有了四个滑雪衫了。女人笑一笑,看来,男人哄女人的办法都差不多啊。

走了半天,刘彩彩忽然对女人就说出一句话来。这句话害得女人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女人十九岁那年嫁到王家坪时,王宰望刚好二十岁。女人姓李,名淑贤,是个很普通的名字,但女人觉得这正合她的心意。女人娘家的村子叫李沟,四山裹抱,出门即沟,连平日驮人驮东西的骡子都难得到集上去一回。女人十九岁那年嫁到王家坪时,村子里的姊妹们羡慕得要死。王家坪有水有电,还有盖得跟柳树一样高的戏楼。有一次,一个同村的姊妹借着赶集的机会来看她,在她屋里洗了一回头说,哎呀,淑贤,你这辈子算是把不享的福都享了啊。

这时,女人一边享着这样的福,一边就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晾刚洗过的头发。女人有公公、婆婆,还有个两岁大的男孩。女人的公婆贤惠,孩子乖巧,这在王家坪是很令人羡慕的事情。眼下,一家人坐下来一边聊天,一边商量如何割麦子的事情。公公说,过两天就要开镰了,你们娘儿俩商量一下,看谁在家里看娃娃做饭,谁和我到地里去割麦。很显然,公公是这场割麦大战中的主角是无疑的了。婆婆说,淑贤还得看娃娃,我看淑贤就留在家里吧。听了公婆的话,女人的眼泪差点就要溢出眼眶掉到地上了。女人说,自己身强力壮的,哪有让老人下地受苦的道理。争来让去,还是婆婆留在了家里,女人去下地割麦。这样的结果令一家人都非常满意。

晚上蒸馍馍、煎油饼的时候,女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对婆婆说心事的空隙。女人说,妈,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不知当讲不当讲?婆婆奇怪地看了女人一眼,竟抢先说出另一件事来,你是说安电话的事吧,这个你不用愁,到麦子割罢你大说他立马就安。再说村里也剩不了几家了呀。女人说,不是这事。婆婆看了女人一眼,又兀自笑起来,噢,是给宰望买手机的事吧,这个你也不用愁,我给你大说了,人家娃有,咱家的娃也该有。再说了,这一有手机,你们两口子拉个话扯个磨啥的也方便呀。说完,婆婆便对女人挤了挤眼,这让女人无端地脸上就害臊起来。女人说,不是这事。女人撒着娇,她像做手影那样把一个擀好的面饼放到油锅里说,妈,是这样,我和刘彩彩商量了,等麦子一上场我们也想出去打工。这显然是个猝不及防的问题。停了一会儿,婆婆说:“这个话是你说的,还是宰望说的,宰望知道吗?”女人说,不知道,因为我还没跟婆婆商量呢嘛。婆婆捉着筷子看了女人半天,然后口气幽幽地说:“娃呀,这可是大事,这我可得跟你大好好商量商量。”

女人十九岁那年嫁到王家坪时,她的朋友还不是刘彩彩。刘彩彩是女人婚后一年才嫁到王家坪的。刘彩彩娘家的村子叫刘沟,和女人的娘家李沟只一山之隔,也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穷地方。女人和刘彩彩之所以成为朋友,不是别的,是因为两人都喜欢到河边去洗衣服。王家坪村头有条小河,名葫芦河,清清亮亮的一线水,便成了两个女人交往和熟识的媒介。女人和刘彩彩成为朋友,还不单单是两人常到河边去洗衣服,而是两人的男人原本就是朋友。两个男人是朋友,两个女人没理由不成朋友,这样,女人和刘彩彩形影不离便成为顺理成章的事了。

女人一边洗衣服,一边就说着昨天晚上的一些担忧,这让同样在河边洗衣服的刘彩彩有些兴奋。女人说:“看样子,我婆婆好像不太同意。”刘彩彩说:“你再说,说多了她就同意了。”女人说:“可我总觉得愧的慌,你想想,咱要是一走,这地成了婆婆的,娃成了婆婆的,这吃吃喝喝都成婆婆的了。”刘彩彩说:“毕竟公公婆婆还年轻,要是再过几年,你就是想出去家里也没个看门的了。”见女人有些懈怠,刘彩彩便现身说法对女人开始了鼓动,去年我到中宁摘枸杞,住在一户姓哈的人家,你猜猜人家吃的什么,住的什么,说出来能把你吓个半死。又说,我去年还到银川去洗过盘子,虽说身上苦了点,可人心里畅快,你知道人家看的什么,耍的什么,说出来也能把你吓个半死。几个“半死”说出来,女人的脸上明显地有了些松动。但这时女人却有了更为实际的担忧。女人说,这要是公婆答应了,宰望不答应呢,他好歹是咱的个男人呀。这时刘彩彩的脸上便出现了不可遏抑的愤怒,姐呀,你以为他们在外面打工天天都喝的是黄连汤吗?不是呀姐。接着刘彩彩就说起过年时她和过冬对席喝酒的事,过冬显然喝多了,指着她鼻子说:“跟你喝酒真没意思,一点也不如人家城里的小姐。姐呀,咱要是再不出去,咱连个城里的小姐都不如了。”刘彩彩说。说着就抽抽搭搭掉下泪来,这让女人感到无比震惊。

女人决定要和公公婆婆摊牌。

女人决定把摊牌的地点放到庄稼地里。

麦子黄熟时节,王家坪许多人家的杏子都黄了,一出屋门,杏子的甜味和麦子的香味迎面扑来,使人忍不住要对着天空打一个哈哈。村子里到处是绿荫遮蔽的杨树、柳树、榆树,阳光一照,这些杨树、柳树和榆树就会结成一堆一堆的绿盖,风景煞是好看。

一大早,女人很快就收拾好了下地用的一应工具,镰刀、磨石、耙子、水罐以及遮凉的草帽和擦脸的毛巾等等。女人收拾得很慢,她似乎要把一种绵长的心绪也收拾进去。收拾好了这些,女人便把两岁大的儿子托付给了婆婆,回转身便跟着公公一起下地。

女人头上戴着个草帽,黄灿灿的,这使女人无端地就生出许多妩媚来。公公在前面走,女人小心地在后面随,公公走东,女人走东,公公走西,女人走西,女人像影子一样随在公公后面的样子很像一个女儿,这让走在前面一言不发的公公也无端生出一些感慨来。好不容易走到一块地头上,公公用镰一指说,就这块吧。于是,女人和公公都把身上背的东西放到了地头上。

稍做准备,女人便和公公一起割麦。公公照例一声不吭,他呸呸朝手上吐了两口唾沫,活动活动腰腿,然后半蹲着开始往前割麦。公公戴着个草帽,穿着件灰衬衫,这让女人就很清楚地看见了公公后背上那片不断变大的汗渍。公公的汗渍起初很小,很规整,远远看去就像一块鸡心,但割着割着,那块鸡心便悄悄变大,变散,后来简直就是一块溻在后背上的世界地图了。这又让女人无端地生出一些愧悔来。再怎么说,公公婆婆也是五十多岁奔六十的人了啊。

割了一会儿,女人感到有些燥热,后来她干脆就把那条浸了水的毛巾搭在脖子上。女人割一捆麦,擦一把汗,擦得次数多了,白白的脸上竟有了一层清浅的红晕。女人戴着个草帽,穿碎花的褂子,从后面看,她的两瓣屁股就像两朵肥圆的蘑菇一样贴着地面向前移动。女人是极有耐力的,从早晨下地开始,她只喝过一次水,伸过一次腰,之后就一直半蹲着在地里割麦。她似乎是要用割麦来消解不时涌上心头的愧怍。她割麦的频率很快,基本上是三镰一大把,三把一捆子,每割够一捆,她就会像抱孩子一样把麦子用镰揽抱着放到腰把上,一抽,一转,然后用膝盖顶压着五花大绑一样捆成一个麦捆子。不到半晌,女人身后的麦捆已像育儿室的婴儿一样躺成了一长排。

这时,女人就直起腰来喊公公:“大,喝一口水吧。”

公公抬头看了看,复又把头低下去。“你喝你的。”公公说,说着就又弯下腰去割麦。

看着公公的背影,女人禁不住又隐隐生出一些忧虑来。

中午的时候,婆婆终于送来了一家人要吃的午饭。午饭是馒头、米汤,和香喷喷的粉条韭菜炒鸡蛋。婆婆一边往碗里盛汤、盛菜,一边就有些絮叨地说着她哄孙子玩耍、睡觉的事。说到最后,婆婆竟主动扯起了那天晚上的话头,这让沉浸在心事中的女人不免吃了一惊。

婆婆说:“淑贤,你那天晚上说过的话,我和你大商量了,你想出去的话你去,我和你大都不拦挡。”婆婆回头看了公公一眼,公公正唿噜唿噜喝米汤。婆婆说:“家里的地你不用愁,我和你大暂时还能动弹,统共只有十几亩地嘛。”婆婆又说:“娃娃呢,你不放心了你带上,你要放心了你就撇下,这你也不用愁。”说了几个“不用愁”之后,婆婆的口气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她往饭盆子里放勺子的动作明显比平时粗鲁了许多,但我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是你自觉自愿出去的,我和你大可没有逼你。

顿了顿,婆婆的口气又开始缓和下来:“娃呀,我想问你,你想出去是我们老两口对你不好吗?”

女人说,不是。

婆婆说:“是我家宰望欺负你了吗?”

女人说:“不是。”

几个“不是”一出口,女人觉得自己的脚下眼见得是没有退路了,咬了咬牙,女人决定和公公婆婆推心置腹。

女人说:“妈,是这样。”

一径开口,女人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她觉得自己本该像花儿一样盛开的少女时代是多么可怜,多么单调啊。很小的时候,女人便到山地里劳作,背粪,耕地,种麦,割麦,碾场,扬场,只要是一个山里人会的,女人几乎全会。女人还会摞高得能顶过树梢的麦摞。由于是老大,女人还兼顾着三个妹妹和一个弟弟的缝补浆洗,烧火做饭。十岁的时候,女人才背着母亲用碎花布头缝成的书包去上学,由于路远,女人往往要走两个时辰,翻一架梁,过一道沟,好不容易赶到学校,女人的鼻孔能喷出像骡子那样粗的两股烟柱。那日子可真苦呀。女人说。女人记得,她到十二岁时才穿上了一件印着歌星头像的花褂子。从大到小,我就没有走出过李沟,我第一次吃冰激凌还都是嫁到王家坪以后的事。女人又说。说到最后,女人竟有些一发不可收拾,她竟自说自话似的说起了以后的想法和打算。我出去就是想看看山那边到底是啥地方,路那头是啥地方。咱家宰望年年给人盖楼,可那楼到底是谁在住呀。再说了,我出去也是为了咱家,要靠宰望一个人,咱家的新房啥时才能盖得起?咱家的拖拉机啥时才能接进门呀?说着说着,女人竟流下泪来,这让一旁坐着的公公婆婆有些手足无措。

晚上的时候,婆婆破例给女人的面条下面卧了两个鸡蛋,灯光下,婆婆的碎声细语像悬浮在空中的一些微雨一样落下来。婆婆说,出门以后你千万不能疼惜钱,疼惜钱了人可要受罪呢。婆婆又说,你出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咱家宰望,要是找不到宰望你可千万不敢瞎跑。婆婆还说,娃呀,人常说好出门不如歹在家,这要是一离开王家坪,你可要自个儿照顾自个儿了。说着说着,婆婆竟流下泪来,这让坐在一旁吃饭的女人同样也手足无措起来。

割罢麦子的第二天,女人便去给男人打电话。这也是经过公公婆婆首肯了的。女人特地起了个大早,喂了羊、猪,接着就去崖背上的洼地里给牛割草。女人走得很细、很慢,她似乎要把一种什么绵长的心绪也走出来。崖背上是片洼地,洼地里种着高粱。站在高可没颈的高粱地边,能看见山下刚刚收割了的庄稼地。那时麦子已割了,麦捆还在地里,错落有致的绿树棋盘一样把麦垛围在中间,景象甚是好看。女人看见了菜园、戏楼,还看见了那条波光粼粼的葫芦河。看见那条河,女人觉得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了。她快快地割草,快快地铡草,之后就碎步小跑来到村头的小卖部里。在小卖部里,她拿起电话喂了一声,未曾开言,两股眼泪已欢欢实实流下来了。

《回族文学》2010年第2期

选载于《小说选刊》2010年第4期

入选《2010中国年度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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