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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三章 孤寂的雪野

没有看见雪的人,一旦置身在空阔无际的雪地里,会变得鹤发童颜起来,像个忘情的孩子,在没及腿胫的积雪里扑腾打滚,或者互扬着雪团儿,笑声不断。倘若就在这雪地戳盖一间房,地当间盘上个火炉子,整天燃烧木柈儿,让你一个人在这里熬上一个冬天,我想你会孤独寂寞得要死,除了短暂快乐的梦遗、手淫以及对异性的幻想,你还能想出别的法子来打破这冬雪所笼罩下的漫长时光吗?白色,在我们拥有着生存的希望时,可以将它视为生命的底色,而当我们陷入深深的寂寞或忧郁时,白色如这空旷的雪野,只会将我们推向愁生白发、孤苦难挨的境地。我读及一篇散文,一位驻守在终年积雪的高山哨所的战士说:“白色实在是最闷人的颜色。黑还有深黑浅黑,白就没有深白或浅白。”他快三年没见一棵草了,下山走近的第一棵树,在他眼里是“活人似的立着,喘着气”,“在等着他,那么亲”,“看也没看周围有没有人,一下子就抱住了它”—这种感情我信。在蓝色海面上长久远航的人,双脚登上陆地的时刻,他最想看的是街头上行走的女人。没有荷尔蒙的世界,是很难想象的,或许连沙漠、连雪野都不如。三十年前,我插队下乡时,有过这样一段类似的情感经历。我饱尝过雪野中一个人呆在空房子里的滋味,恐惧倒可以克服和战胜,但寂寞和孤独却无从摆脱,好像一张透明的塑料布在窒息着呼吸的精神。

我们青年点的房子盖在村外的旷野里,紧挨着南北川道的路边。这条大道到十七里地外的一个村落就“死头”了,当初修它是用于冬天间伐时往山外拉木材。它的繁忙只在春节前的两三个月时间里,道一翻浆就跑不了重车。往东边百余米有条小溪,岸畔生长些稀疏的柳毛子。岸那边一箭之地便是蛇伏似的小山脉。屯子坐落在西边的岗坡上,襟连着大波小浪般叠涌而来的群山。岗坡下的旷野里,在青年点未建房之前,已经袅起了开拓者的一缕细弱炊烟。在茅草苫顶的土坯房里,生活着小俩口—男的在城里上班,冬天多半时光都“猫”在厂里有土暖气的宿舍;在家看门的是他的媳妇,二十四五岁的光景,人生得秀气,说话关里家的口音,是河北或辽南一带的人。很难想象,当初在这荒野里批给他们的地号,怎么就能接受呢?孤零零的一间房,夏天是绿色庄稼地里的“沉锚”,冬季是雪海中的“孤岛”,与他们相伴的只有月光里池塘的蛙鸣,青纱帐中的夏虫;落雪的日子,唯存扑打窗户的风霜,间或从村里刮过来零落的狗叫声,此外,大地一片沉静。这就是他们一年四季周而复始的生活。我们搬进来后,十好几口人,在这大荒野地里也显得落寞而苍白,真不晓得这对年轻夫妇是如何捱过了三四年的漫长时光,或许是靠着爱情或者对爱情的耐心等待。我猜想是吧,因为没有比这更好的解释了。

我们由“与马为邻”的饲养室和锄草间,搬进墙露白茬的青年点,是在秋天。房前屋后,都是一片丰收的景象。躺在我们的寝室里,就可以欣赏到金灿灿的玉米,红通通的高粱了。在房山襟连的小溪沿岸,水稻田已经挥镰开割。这一年,苦难的事情—伟人辞世、唐山大地震以及我们住“马号”的日子都结束了。阴霾的天空,沉郁的心情,都为自然与政治上的浩荡长风所清扫。我感到这个秋天,美得无与伦比,在前往小溪对岸割稻子时,我看到弯曲的流水欢快清澈,小鱼儿在唼喋着柳毛子的倒影儿。跳步石飞溅着细碎的水花,从上面走过去,就到了金色的稻田。男男女女说笑着弯下腰来,一手拢着沉甸甸的稻棵,一手打着激情的闪电,那个秋天呵。

我们搬来之后,小嫂子终于有了新邻居。她有时在晌午或晚间便走过来,与女知青唠几句嗑,或者顺手借大盆用用。我一直都没有解开这个谜,她隔三差五地跑来借大铝盆,洗被褥用还是发黄米面子?记得,她喜欢穿艳丽色彩的衣服,紫红居多,很可能是结婚时的嫁妆,一直未下身,因而她的穿着打扮,还是散发着新娘子的浪漫气息。尽管旷野里的生活,未免有些单调和冷寂,但看见她却总是笑吟吟的,这或许就是村里人传闻的有些不正经。我还背地里听到有个人骂她“骚娘们”。这在农村是骂女人相当狠的下流嗑了。我不晓得这个人有何根据这样骂她。我同样从背地里听到有人议论这个骂她的人,在一个冬夜里从相好的家里赤身裸体地逃到朋友家求救,差点被冻掉家巴什—真伪难辨,我觉得还是与小嫂子拉开一定距离为好,这样就不会被人说三道四了。碰上她,我只打声礼节性的招呼,并不像我们点里有的小青年,油腔滑调的,口里叫着嫂子,那眼光就有点不大对劲儿,好像要从她的胸前和背影里抠挖出想要的东西。这时,小嫂子被纠缠不过,便会红着脸儿应对几下,往往吃亏时居多,但她从来都不急不恼。生活太寂寞了,远离村子,更远离娘家人,她整天只和院子里饲养的鸡鸭相处,这样死气沉沉的日子真的很难打发。我们的到来,毕竟使得她的生活有了些许的调剂和快乐。因而,她并不在乎这些小兄弟们的顽皮,也不计较稍微过头的玩笑。她照样从她冷清的小院里走过来,穿着新嫁娘的旧装,青春的脸庞洋溢着丰盈的微笑,在温暖秋光里,行走成一个天使的模样—我在门口洗脸时,在眼睫闪现着的霓虹里,就会把她的到来看成天使在飞翔。

其实,我们的生活完全糟透了,像我趴在土炕或垫在膝头上写下的口号,干巴巴的,没有一点诗的味道。似乎我们只靠着虚无的理想来坚守着远在天边的希望。整天吃着窝窝头,就着咸菜条和烧锅水,在熬着返城的解禁日子。到了秋天,小小的镰刀将大地刈割成一片空旷,从居室的窗户已经透穿苞米杆子眺望到小南山的落叶林了。黄土道也清晰地闪现出来,远处载着谷物的大车摇摇晃晃地蠕动着。场院像临产的孕妇臃肿起来,激情都转移到这五谷分娩的时刻。然后,初雪降落下来,稻谷垛、豆垛降低着高度,渐渐落潮了,铺天盖地的大雪片子遮严了旷野,低矮的茅草房也只露出窗户的眼睛。人们钻进屋里开始猫冬,火炕成了欢乐打闹和激情创造的洞天福地。

这一年秋后,天气顺遂,场地干净,在腊月一露头儿,青年点里的人就全都撤回家去“冬闲”,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人。当时,我已调至大队做出纳,年底事情多,脱不开身。初始,村里的一位老李头陪我住了几夜。他觉轻,深更半夜便被大道旁行驶的运材车惊醒。踏踏的马蹄声和车轮碾压冰雪的响动,从大老远的地方便传送过来。当经过房山头时,轰隆隆地好像发生了地震,睡在火炕上的人都要被震得弹跳起来。老李头不来了,这大空房的夜里又只剩下我一人,孤单单地和墙上的影子做伴。暮晚,从大队部冒着风雪寂寞地走出村外,旷野里只有小嫂子家的窗口还亮着寂寥的灯光,从障子向里望去,大部分时间都看不到她的身影,想必此时正忙碌在灶间,准备晚饭。兀立山墙边的一截黑烟筒,正袅吐出细弱的白烟儿,刚一冒头儿,便被寒风吹得消失了踪影儿。我踩踏着积雪的小径,从她柴门外走过。无边寂静里,她会听到这脚步声的,因为在这个时刻只会有两个男人的脚步声—她丈夫和我的,会在她的窗外响起。当然,她警敏的耳朵能辨识出哪个脚步声需要打开门来迎接,哪个脚步声只在她门前略显迟疑地走了过去。而我的略显迟疑,是因了这夜色里温暖灯光吸引的缘故。寂寞者与寂寞者,都心怀着一颗敏感的心灵,而敏感与敏感,最终都会像生性机敏的鹿一样,在危险到来之前,选择逃离。这是我以后才意识到的问题。在当时的情境下,我本能地做到了,却没有意识到,因为我还是一只欠缺生活经验的“鹿仔”,正处于薄弱的性朦胧期,有那么一点生理机能的青春躁动,19岁的男孩子有了对女人的正常渴望,因而,这个时候是很容易成为诱惑的猎物。外国小说《女钢琴师》就从这一女性视角写出了这样一个故事—女教师迷惑并勾引了涉世未深的男孩子的故事。

我走回冷冰冰的空房子,返身将走廊的风门缚牢绳子,然后点燃房间的灶膛,用电炉子煮玉米面或者挂面,就着咸菜和“光头饼”对付完晚餐,简单洗毕便早早地钻进被窝读书。那时,没有几本像样的书可看,浩然的《春歌集》我几乎翻个溜臭够,从《喜鹊登枝》到《一匹枣红马》,差不多都背下来了。那个利索能干的新媳妇,还是引发了我枯寂中的一些青春幻想,只因浩然的文字写得太干净了,不像今天很多作品写出赤裸裸的性,否则,我可真的管不住勃起的生命躁动,免不了要像老鬼在《血色黄昏》中所描写的手淫场面:一个人在空旷的山上,战胜挤压进身体里的孤独,似乎只有虐待自己的身体或者用幻想来损毁女人的身体,以获取瞬间即逝的抚慰,之后便会跌入深深的空虚以及心灵犯罪的负疚。罪与罚,是灵魂的产物,是道德觉醒者通向善的精神路径。在寂寞的漫长冬夜,我除了与书对话,还能想些什么呢?有时会想象小嫂子的可爱模样,此刻是一个人守在灯下做针线活呢,还是早早熄了灯睡下?漫漫长夜里,她似乎只有一个寂寞等待:丈夫冒着风雪从城里归来,打开门后袭裹进来一身风寒。这很可能就是她整个冬季里对春天的渴望了。在长夜里,她是否也想到了我这个人的孤独存在?我想,她会的,在旷野里生存中的两个人不可能无视对方的存在。虽然,各自守望着自己的屋顶,但心绪是难免在某一瞬间风云际会,就像两片云彩触发情感的雷电。这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倘若我要“伪崇高”地糊弄读者,信誓旦旦地说在风雪弥漫着的旷野上,一个有着性生活经历的女人和一个已经有性意识的男孩儿,他们彼此近邻而熟悉,却什么都不想,恐怕这只有停尸房里的两具尸体能做到。我承认,我在某个夜晚,我难以排遣内心的寂寞和孤独时,确曾想过小嫂子和其他女人。因为我不是死尸或供人观赏的木乃伊,我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有非分之想,就像冬天的冰河,潜意识里有生命的欲望在慢慢流动。而一些冻干瓤的河床,如同没有情爱和爱情一样,是生命的坟墓。没有人会喜欢生活在绝望的坟墓里。

旷野的夜晚真的是太宁静了,风雪行走大地的脚步声,以及用手指触划玻璃的轻抚,都可以分辨得出。很多的时候,仿佛窗外站着一只迷人的雪狐狸,用诱人的爪子挠着透明的月光。夜半时分,重车的行雷从雪野的深处滚动而来,似乎马喷着霜雾的粗重喘息,都从寒气浓重的走廊传颤过来,渐渐地消失在通往小镇的路上。在大月亮地的夜晚,我会爬起身来,从尚未结成霜花的缝隙,观赏亮如白昼的雪野,一挂大车的影儿剪贴在暗蓝的夜空上,远方的山峦一抹黑线儿,仿佛墨笔画过的痕迹—没有什么再可打发苦夜的了,于是我抱着梦和屋顶上闪耀着的星光睡去了。

一天早上,我正在熬粥,听到拍门声,走出去发现是小嫂子。这是青年点里的人撤回去后,她的首次造访。昨夜的风雪填平了路径,从她家门口铺过来一串深浅不一且有些歪斜的脚印。她还是穿着那件新嫁娘的紫红棉袄,没戴围巾,脸蛋冻得发红,好像两片升起的朝霞。她的大眼睛—最美丽的所在,如同两眼不冻泉,我怕掉进清澈里去,为此躲闪开目光问她:“嫂子,有事吗?”她微笑着说:“借大盆用用。”又是大盆。我很失望,什么时间她能说出另一个不同的词呢?比如水桶、锅盖,看来,她所需要、所喜爱的就是方便泡洗衣物的大盆了,她的丈夫也真够粗心的,一个大盆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她。她尾随着我走进走廊的尽头,厨房在里面。我指给她一个已经落灰的大铝盆,她拿起来转身便走。我跟随她的后面,在清冽的冷空气里,似乎闻到了她秀发上飘散出的清香,仿佛春天野地里的花草气息。我产生一种青春的渴望,但很快就抑制住了它上升的势头。如果这时她回眸而望,就像那个鹿回头的传说一样,我很可能就会失去对雪冬里的春天所独特的生命感受—清新而美好。世间有很多美的感受从心灵里流失,就在于强烈的占有欲毁灭了它的存在。这是我人生成熟以后所懂得的道理。

在旷野的大空房里,我坚持到了年底,内心深处的孤独在加深,室内更感冷彻,仿佛针砭肌骨,每天早上朝向西面的风门都有推搡不开的浮雪,而且通向村里的小路早为积雪所覆盖,出来进去只有我一个人趟出的脚窝。很少能发现另一双女人的脚印,证明这个茅草房里还有着生命迹象的,一是散淡无力的细柔炊烟,一是暮晚时分浮现出来的灯光。小嫂子充满韧性地守着这座爱情的孤岛,在等待着春天的到来。

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洗过头后,未等完全晾干,便裹着母亲做的破大衣,跑到西邻的草房里去。我决定收回被小嫂子十天前借走的大盆,然后搬到村里去住,我已经跟原来的老房东打过招呼了,这样寂寞而孤独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再忍受了。

我敲过木门后,未听到应声便走了进去。这是我第一次到小嫂子家里,因而还是有些心里不踏实和稍许激动。屋里静悄悄地没有响动,从灶间转入居室,我看见小嫂子背靠在南窗台上,脸冲着我走进的门口,一动不动,像尊冷冰冰的雕像。或许,她早就敏感地捕捉到了我走向这里的脚步声,或许,她从窗口发现了我的到来。从她所保持的姿式以及冷静的面孔,她对我的到来显然已作了心理准备。她家的炕是南北向盘垒的,窗户挨靠着南炕沿,她就斜倚在那里,身影遮了小半拉窗。她白晳的脸庞一半着光,一半暗淡。我在门口的炕沿上斜身坐下,两个人面面相对,空气仿佛一时间凝固。我嗫嚅着说:“嫂子,我来取大盆。明天我将搬进村里去住,这里太寂寞了。”小嫂子并没有动身,只淡淡地说:“在外屋地,拿走吧。”我站起身,说“那我走了”,就到外屋间拿起地上的大盆一个人走进寒风里。到了院门,我回头看了一眼窗口,那件紫红的“嫁衣”还一动不动地嵌在玻璃上。当我结婚以后,我方明白小嫂子的善意苦心,她不想毁了我的青春和命运,她以冰冷的理性撕毁了悬浮在两个孤独者之间的情感欲网。如果她将这网不负责任地撒过来,我很可能就像误撞上网的小虫子,只有枉然挣扎的份了。我在心里一直感念着她这最后的冰冷,也从此对她多了几分兄弟般的敬重。我也由此明白了,村里那些男人们的捕风捉影是多么的丑陋和可鄙。换过他们来这旷野守着这份寂寞和孤独,怕是早就跑进村里偷鸡摸狗了。对于爱情的漫长守望,唯有残忍地对待自身成长中的情爱,而战胜寂寞和孤独就需要更大的忍耐力,在长夜里将灵魂抓挠出道道看不见的血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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