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秀摇摇头说“你以为雪斋是什么地方,即便这里的人再多,也是郑国主的别宫,你正大光明的来回于玉阶堂,怎么会没人发现。”
川康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知不好,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随光秀到了一处房间,一进房间就看到长信端坐在一张硬木椅子上。腰杆直挺,脸上也依旧是那股子傲气与不屑,阴森森的与仓朝义脸上的表情形成明显的对比。
身后有十几个郑国隐卫,属于郑国的精炼特殊士卒,负责大内与王宫的首位,以及一些特殊的事物,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
“川康,听说你巴结上了仓朝义”说话的事盛茂,口气里带着一种戏谑。
川康这才发现盛茂倚靠在墙脚边的柱子上,一副不恭敬的样子。
“长信哥,不是我的错,是他们硬逼我去的。”川康解释说,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嘴脸一定非常恶心。刚才对仓朝义大人的崇敬之情犹如被扇了一个大耳瓜子。
“我就是那种没骨头的人。”川康心里自嘲道。
顺便做了一下自我安慰“可是我怎么能跟郑国长信作对,在雪斋这就等于找死。”想着想着心里就好受多了。
长信的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盛茂也想不到川康如此的配合。
“他找你做什么?”长信问道
“什么也没做,只是向我打听了一下我们雪斋有什么景色,厨师能做出什么美味等等”。
盛茂听了把靠在柱子上的肩膀挪开,冷冷的笑了几声,走到川康身边说“我还一直以为川康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接着又冷笑了几声。
川康听他这么一说,立马就感觉自己诚实的品质被他说得这样恶心。
盛茂也不是说废话的人,直接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几个隐卫,又指了指川康。那几个隐士直接冲着川康就上来了,川康一看以为要挨打,赶忙抱起头来,谁知那几个隐士过来也不出拳,也不动脚,上来就搜身。
川康一看不好,心想仓朝义的信,还在自己身上,待要挣扎,后面那几个隐士上来就把川康摁住。川康用力一挺,把那几个隐士摔倒老远。
盛茂看到了,拍了拍手笑道“不错,长本事了”
几十个隐士一拥就上来了,川康边冲边求饶道“长信哥,真的只是随便问问,你放过我吧。”
几十个隐士却也是奈何不了川康,长信见了,先惊后怒,惊的是,连川康竟然也敢反抗自己,怒的也是,竟然连川康也敢反抗自己。
“嗖”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盛茂忙上前阻拦,说“杀鸡焉用牛刀”
随后向秀光使了个眼色,秀光听了命令,两个健步就跨到川康身后,等川康反应过来,早一把将川康紧紧锁住,一点都动弹不得。
长信见拿了川康,又正襟的坐了下来,清了清喉咙对川康说“川康,你要记住,顺我者生,逆我者死。我们一起也有五六年了,我做事从来不记后果,但今天对你例外,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惹我生气。”
川康本来就出了一身冷汗,长信这样一说,顿时又出了一身冷汗。长信对他来说不亚于一个传奇,是一个英雄的典范,敢作敢为,勇敢坚强,深谋远虑。
要说雪斋里川康最佩服谁?第一个便是长信。
盛茂见川康不挣扎了,上去直接从怀里就把信掏了出来,还带出一锭金子。盛茂轻蔑的笑了笑,又将金子塞回川康的怀里。将信交到长信手里,长信略微看了一遍,又露出那些诡异的笑容,冷峻的说“井岳栅,这封信你一定想看看”。话音未落,从屏风后面就转出来一个人,看打扮就知道,一定是世家子弟,再加上长信叫他井岳霖,那肯定是西海井氏。
那井月霖接过长信手里的信,挥舞着折扇开始阴阳怪气的读了起来
“君亲鉴
自上次一别已两年有余,日思夜想,祈盼见君一面,闲言少舒,今夜亥时,听瀑崖,愿慕君颜。
仓朝义亲笔”
读完以后,脸色似有不喜,跟长信抱怨道“郑国兄,这不对呀,信上没有称呼,无法让公族相信,这是他二人偷情的证物”
听到这里,川康才明白,原来这是想陷害井岳栅,抓到她与仓朝义之间旧情还在的证据。用当初继任领主的盟约,将井岳栅的大都护之位夺走。
川康心下不住的自己怨恨自己,这不是要害了井岳栅吗!
盛茂听了井岳霖这样说,呵呵笑了起来道“公子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既然这信不能说明什么,那你可以让这信上许诺的事情发生呀”
“哦···”井岳霖恍然大悟
“你就多带几个你们公族里的长者”盛茂继续说“等着看好戏吧,说不定还能看上活春宫呢”
那边井岳霖听着都手舞足蹈起来,兴呵呵的对长信许诺说“郑国兄,如果真能扳倒井岳栅,他日我继承西海之主,关中之地,尽数奉献给郑国,永世称臣。”
长信听了,只是冷冷的笑了笑。
川康看着那井岳霖都好笑,心想“郑国长信若真有心扶持你当上西海都护,就凭你关中之地,哪能满足长信的胃口。他只不过是想扶持一个好对付的废物罢了。”
盛茂从长信手里接过信,重新这好又放进川康的怀里,川康见了,真是有苦说不出。盛茂拍了拍川康的肩膀说“害人害到底,想做大事,就得狠。”
然后又对秀光说“你跟着他,如果他敢有什么异动,当即就割了他,你下了手也可以,反正你们肯定出不了雪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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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康与秀光两人不一会就到了武器库内井岳栅所在的院外。
川康心里早就不是滋味了,“早知就不应该答应那个小太监,大不了挨一顿打。如果真因为自己害了井岳栅大人,好如何有脸活在这天地之间。”
“怎么办,怎么办?”川康心里一直嘀咕,不时回头看看秀光。
秀光也不言语,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川康,手里紧紧握着佩刀。
川康太了解秀光了,秀光已经被长信吃透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是让他****,他也不一定会拒绝。川康觉得自己就够能忍了,可比起秀光,他忍得那些又算什么。川康清楚自己如果真有什么异动,秀光一定毫不留情的将自己脑袋割下来,去长信那领取一些赞扬。
“算了,人活一辈子总要有些骨气,我这十几年活的叫一个窝囊,不如轰轰烈烈干一件值得干的事情,”川康心想“待会进去,我一定将实情告诉井岳栅大人。”
不多功夫,便有个女官出来将两人带了进去。从大门到内堂,一路都是女兵,一个个红妆艳袍,抖擞精神。川康本见女人不多,乍一看这么多,都不敢抬头,连一只红到脖子。秀光就更不用说了,女人在他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位置。
川康隐约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两个人很奇怪,一个都不曾看我们一眼,脸红得像海棠一样,另一个像是个呆子,看到我们却一直哭丧着脸,我没有那么难看吗?”
川康心里暗笑“别说你们,就我与秀光一起十年,也不曾见秀光笑过几次”
两个人随着女官就来到厅上,远远地就看到一位全身铠甲的将校早已等候在厅门之外,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企盼之情。但她脸上如花的笑容早已将她出卖了。川康心知这一定是井岳栅。
井岳栅身着一套银制的白甲,披一束红袍。整个身上整洁匀称,衣服与她浑然一体。头发是男人的发髻,脸上也看不出化妆的感觉。但却依然难掩她女性的魅力,反而更添加了几分妩媚。两条柳叶眉修长整洁,不浓不淡,让人有一种质朴的美感。一双明眸,却足够摄人心魄,对信笺的期望之情,更是流露在眼睛里,真的是如水如月,如痴如醉,顾盼生情。雪堆的鼻尖,朱红的小嘴,虽然不至于很美,却是鹤立鸡群。
川康看到井岳栅早早就迎了上来,赶忙掏出信笺呈了上来,井岳栅抢也似的接过信笺,扯开就看了起来,脸上像堆了蜜一样。
“这样一对神仙眷侣,我怎么能害他们呢,不行,我一定拼了自己的命也要将阴谋托出”川康心里嘀咕着。
井岳栅看完信,收起脸上的笑容,故意压粗嗓门道谢道“两位差官辛苦”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向川康递过来,说“两位买些酒吃”
川康一听知道事情办完了,这时不说出实情,更待何时。就想往前走两步借接金子的功夫,逃出秀光的控制范围,将实情告诉井岳栅。
哪知正要向前,背后却被一把扯住,回头一看,却见秀光扯着自己的后背,另一只手紧握着刀柄,刀已微微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