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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为青春花季当好参谋

十七年,我们一路走来,亲切、和睦、沟通让我感到轻松、从容,感到我们母女间的情真意切与平等互助。

已近不惑之年,却总不觉得自己是个成熟的女人,也没有为人母的沉重包袱和重大责任。常常与女儿分吃一袋巧克力,同玩一盘游戏卡,共抢一个卡通小挂链,也曾经因探讨一部电视剧剧情发生过分歧,还常常为我没有看明白化妆品的英文说明,就滥使用,上演了一出出搞笑剧,而遭到女儿的讽刺和嘲笑。这时候,我总觉得自愧不如,落伍的感觉油然而生了。除了母亲这个最具有尊严的称号外,没有什么优势可以与女儿相比。唯有母亲这个身份,可以居高临下地对她行使一两次命令,显出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家庭特权。但是,我这个不太合格,做得马马虎虎的母亲,却颇受女儿的尊重。尽管与她抢着吃一个黄菠萝,她还是情愿把第一口肯德基让给我先吃。十七年,我们一路走来,亲切、和睦、沟通让我感到轻松、从容,感到我们母女间的情真意切与平等互助。

突然有一天,当女儿向我说出一个秘密时,我感到肩头上的责任如此重大,母亲这个具有尊严的称号让我明白它所应该承载的责任和所应该履行的义务。那一夜,女儿胆怯地对我说,班里有一名男同学向她求爱,要求和她处对象,她感到很意外,也很无奈……顿时,我不知是该愤怒还是该高兴。十七岁,多么危险的年龄呀,应该怎样把握青春期,不让它滑坡?我们作为母亲的又应该怎样做好青春花季的参谋呢?一时间,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女儿的求教勾起了我的一段回忆——二十多年前,那是我的十七岁花季。班级里有一名长相特别出色的女孩,她是全校的校花,是众多男生们的偶像,现在应该叫“粉丝”吧。许多男生在心里都对她产生过暗恋,但并没有表白过。那个时代,青春期的萌动本来是很正常的现象,在许多人看来却是不正常、不守本分、大逆不道的事,爱情自然受到压抑,因此无法明了的爱情常常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了。

可是,一位敢于直面爱情的男同学大山写了一封长长的求爱信,偷偷地递给了这位漂亮的校花。这位女同学看罢此封饱含深情的情书,并没有为之打动,也没做任何的答复,竟然把情书交给了班主任老师。班主任老师找到大山训话,并没有对他说明早恋的危害,而是吓唬他,如果再纠缠人家,就叫他在全校大会上检讨,要么就开除他。大山顶撞了老师,不服气地拂袖而去……

这位老师找来大山的母亲,诉说大山早恋不守校规的种种罪状,还责怪家长不好好管教儿子。大山的母亲,当着同学的面,从课堂上薅着大山的袄领把他扯出了校门。回到家后,大山遭到父母的胖打和谴责,为了不让儿子与那个女生再联系,要剥夺他上学的机会。家人的责骂、老师的白眼、同学的嘲笑不但使大山的爱情愿望破灭了,更重要的是大山的自尊心受到严重的打击,双倍的痛苦使大山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对人生感到绝望了。得不到理解的大山,在泪水浸透枕巾的不眠之夜,找不到可倾诉的对象,就找来一瓶“敌敌畏”农药,一饮而尽,用这种消极的态度对校方和家长不正确的教育方法表示反抗。十七岁的青春生命经不起这样的任性和惩罚,一轮火红的朝阳在大山父母泣不成声的悲痛中消失了,一个原来生龙活虎的身影早已成为高山上坟茔里的一堆可惜、冰冷的骸骨……

大山的悲剧让我深深地反思,也为女儿向我提出的问题作了提示,怎样给花季女儿当好参谋?女儿对我诉说心里秘密的那个夜晚,我和女儿一起成熟起来。我平静而温和地对她说:恭喜你,你懂得爱情了。女儿很惊诧,她以为我一定会为此不高兴,竟没有想到我的态度会是这样。接着我问她:你有激动和心跳的感觉吗?如果有,你告诉对方,四年后给他答案;如果没有,就婉言谢绝他的好心。切不可见面骂他、唾弃他,伤害人家,也不可以向老师汇报,要尊重同学的感情,就是尊重自己的感情。女儿听了我的回答,仿佛豁然开朗,她说她知道该怎么去做了。最后,我又说:谢谢你能够把心里的秘密向我诉说,以后还要这样,有事多与我沟通、商量,一同面对人生,解决难题。

一周后,女儿又向我反馈,说她谢绝了那位男生的求爱,她告诉他现在必须要好好学习,等到学业成功了再考虑个人问题,希望彼此永远保持友好、正常的同学关系。果然他们在以后的学习中交流意见,互通有无,成为了很好的同学。

我再一次对女儿说,我相信我的女儿,你是天下最知道事理、最体谅人心的孩子。我愿意做你一生的好参谋!可以吗?

人生就像一本书,傻瓜们走马看花似地随手翻阅它,聪明的人用心地阅读它。因为他知道这本书只能读一次。

——保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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