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痛恨自己,说好的忘了他,只愿保他平安,如今这番情不自禁岂不是害人害己。爱情,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能粉身碎骨来还君情。
一心想摆脱宿命,追求自由,却毫无防备的沦陷在爱情的漩涡,数十年的感情,从兄妹之情升华为爱情,她对王爷,有着不可拆散的依赖,迷恋。心,久久无法安宁。这一别,何时才能再见,昨夜的温柔不过是梦一场,梦醒之后,要面对的,是深宫高墙,你争我夺,晦暗不堪。
慈宁宫,太后病重,太医束手无策,毕竟是年纪大了,有些药也是不敢多吃,只得在寝宫日夜煎熬。茗惜细心地照顾太后,亲自尝药喂药,可谓无微不至,就当是报答太后的恩情。
太后昏迷了两天两夜晚,期间各宫都有人来看望,除了皇上和熹贵妃,其余人茗惜都让清秋姑姑打发了。倒是青鸾身体不好,也帮忙来照顾,茗惜答应了。
青鸾虽与芸谦同为贵人,但皇上只召幸过几次,恩宠自是少之又少。宫里头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想她堂堂岳将军之女,却在后宫如此凄凉。
茗惜看着眼前的福贵人,再没有初见时岳青鸾的英气了。太后也是看不过去,“你好歹也是福贵人,不用每天来伺候哀家,皇帝才是你的主子。”
“青鸾只想孝敬太后。”
太后叹息摇头,“你们啊,一个个嘴上说孝敬哀家,实际上是把哀家这个慈宁宫当成避难之所。茗惜丫头,哀家见不得福贵人这副怨妇的样子,你带她走。”
“太后……”青鸾恳求留下,太后一再拒绝。
茗惜这才意识到太后的话外之音,后宫是个花无百日红的地方,一支独大往往使众人看不过眼,太后也不希望谦贵人只手遮天。
“太后说的极是,福贵人还是回宫的好,多把心思放在皇上身上,不为自己颜面,也未家族的荣誉。”
茗惜送福贵人离开,行至御花园,见春色正好,花团锦簇,不由计从心来。
“小红,皇上每日这个时辰是不是都会经过御花园。”小红是福贵人的贴身丫鬟,
“回格格,皇上每日傍晚都会陪熹贵妃娘娘来这里赏花。”
果然,福贵人无心讨好皇上,身边人也总会不服气的。
“姐姐可有擅长的舞蹈,曲子。”茗惜话锋一转,问道。
“未曾。”
“小主经常舞剑,比宫里的舞蹈还要美。”小红抢言,看来她也明白了茗惜的意思。
“小红,你去取两把剑来,剑身要细长,速去速回。”
小红得令,兴冲冲地离开了。福贵人一脸茫然,“格格要剑作甚,难不成要我在御花园舞剑,吸引皇上。”
知道青鸾不是那种妩媚迎合之人,茗惜好言相劝。“我们也是好姐妹。看着姐姐备受冷落,妹妹心里实在难过。姐姐不是善于巧言迎合之人,但这是后宫的生存之道,姐姐失势,大不了自己落个清静,可是你家中的父亲,兄长都需要依靠你来保持他们朝中的地位,岳将军今日屡次受弹劾,姐姐只有得到圣上的恩宠,才能为岳将军求情说话。”
青鸾想了又想,终于被打动。“格格所言甚是。都是青鸾糊涂,辜负父亲兄长们的厚望。”
会心一笑,茗惜终于替福贵人安下心。
小红拿来了剑,果然是个伶俐的丫头,此剑极适合女子。茗惜与福贵人一人一把,用极轻柔的招式对招,还好今日都没穿花盆底鞋,二人一招一式都如行云流水,剑随风动,砍落下的花瓣飘舞空中。茗惜看向小莲,小莲负责打探,小莲一个眼色,茗惜回剑收势,把花瓣再次抛洒在空中。
御花园里可谓是上演了精彩绝伦的表演,福贵人剑舞得美轮美奂,跃起转身,后仰,把刚劲与柔和完美结合,散落的花瓣犹如蝴蝶飞舞,称得她似仙女一般。不远处,陪同熹贵妃赏花的皇上早已经看得目瞪口呆。
舞毕,皇上鼓掌叫好。
“皇上吉祥,青鸾惊扰圣驾,请皇上责罚。”
皇上连忙扶起福贵人,那满眼的欣赏早就表明,“不愧是岳将军的女儿,剑舞得极好。朕有幸,看到如此精彩的表演,何来责罚之说。”
“皇上谬赞了。臣妾雕虫小技,哪里敢在皇上面前称好。”
“福贵人太谦虚了。刚才的表演连我都觉得行动……皇上,臣妾忽然想起四阿哥和福晋来永寿宫请安,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四阿哥刚从牢里出来,你去安慰安慰也好。”
熹贵妃领着人退下,茗惜也功成身退。
“格格请留步,不知格格可否赏脸来我永寿宫一聚。”
“熹贵妃言重了。”茗惜只好跟随熹贵妃前往永寿宫。
“格格聪慧过人,对朝廷之事也了如指掌,不知可否帮本宫解惑。”
“熹贵妃贵为六宫之首,茗惜只是小小的格格,娘娘有话不妨直说。”
“格格果真快言快语。”熹贵妃面色波澜不禁,不分喜怒,这后宫之主的霸气与威严少不了丝毫,“本宫只有弘历这一个儿子,自然处处为他着想,芊芊即将临盆,本宫希望四阿哥能收收心,多照顾照顾自己的福晋,届时本宫心愿达成,自然会感谢茗惜你的一臂之力。”
熹贵妃的话她不是听不明白,无非就是远离四阿哥,不要纠缠于他,可是她心里只有王爷,从来是和四爷清清楚楚的。
“娘娘教诲,茗惜自当谨记。茗惜还要回慈宁宫照顾太后,先行告退。”既然她说了,照办就是,何必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呢。茗惜欲离开,却被熹贵妃跟前的姑姑拦下,“格格,这是我家主子送您的礼物,望格格收下。”
这算是收买吗?不禁觉得好笑,“请姑姑替茗惜谢过熹贵妃。”
与其争辩自身的清白,不如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她不想做一个力保清白的傻瓜。
“格格,好漂亮的玛瑙镯子,倒是像极了格格手腕上的那只呢……”
茗惜瞬间呆住,不愧是熹贵妃,一眼就发现了自己与王爷有私情,如今骑虎难下了吗?远离四阿哥本来就是她所愿,何必牵扯出王爷,看来有熹贵妃,四阿哥继承大统指日可待。